就在兩人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和提前知曉的劇情,完成滿分答卷之時,封四辰也被召喚至虛拟艙中。
【“聊聊?”】
【“有關于雇傭兵身份,千面魇魔。”】
空間落下,燈光一盞盞打開,挂着心理理療室的門牌出現在面前。封四辰凝視着門,模模糊糊地想着,他好像挺多次看着門猶豫着是否進去。錯覺嗎?
推門而入的景象卻又不似門牌所說。高樓大廈的頂層,一間普通休息室坐落于此。沙發、茶幾、咖啡機、冰箱。整間房間整潔有序,頗有生活氣息,而非咨詢接待所。
封四辰掃視過整體房間,又眺望向外界的景色。繁華而熱鬧的大都市、寬闊而平長的馬路,割開樓林密布。盡頭的圓環花圃更是圍繞着一個大型的古時宮殿。不可思議,很眼熟。
彥文已泡好茶,與他打招呼:“我還以為你不會進來了。沒想到單獨見面了。”
“您的邀請,我也很感興趣。”封四辰回應道,“為什麼覺得我不會答應?”
“請坐。顯而易見,你的精神海非常抗拒,門口有讓你不舒服的标語嗎?”
标語沒有,心理診療讓人不爽。内心的話沒有說出口,封四辰直接開門見山:“隻是近來有些疑慮,不會幹涉我對他人的判斷。你找我的根本是想什麼?”
彥文看着這位年輕人自然地似是猜中了他想開頭的話題,輕笑着介紹了事情的處理,随後照例提出了問題和讨論。千面魇魔、無銘、封四辰自己,還有——貓。
小黑飛竄出來,貼着牆壁竄到邊緣,睜大着瞳孔望着他。早些時候它未曾出現,現在卻如同驚弓之鳥竄出來。
“小黑?”封四辰看着他,黑色的眼睛映着翠綠的貓瞳。
黑貓弓起背,渾身炸毛。他以一種高度警戒,對陌生人般戒備着。
“咦?”彥文卻是吃驚,“它是使徒,命令是跟随你們,應該更親近你們啊?”
眼見完全不同的親切程度,封四辰捏住貓的後頸皮,無視了貓的爪擊刮出的血痕。他看着小黑,卻并不打算強求貓的親切,畢竟大部分貓就是笨的。
小黑之前是特殊的,但現在,似乎改變了。【使徒】被單方面解除了,這很明顯。使徒貓也作為一個被催化的玄貓,變作了更陌生的、普通的貓。隻是淡淡的遺憾感萦繞在心中,讓封四辰放空眼神,片刻才聚焦回來。
“你思考時候挺喜歡走神的。”彥文見他回神道。
“隻是看着像。”封四辰丢下貓,黑貓飛快沖進沙發中。他卻老神神地坐下喝茶水,“有變故,我需要做什麼?”
看着像嗎?彥文暗自猜測着。這時候攻擊會本能反擊嗎?真是适合雇傭兵的習慣。
“原本我打算留下貓作為靈媒,設下反向追蹤和預設警報。但沒想到出現了意外。就在剛剛,我們收到了緊急戒備的通知。同時,貓身上的使徒印記被單方面斬斷聯系,失去了靈性。”
彥文雙手交疊,苦惱般說:“不惜反噬都要果斷的舍棄最開始的準備,也打亂了我們目前的防備。打草驚蛇後,幕後者藏得更深了。”
橫過無銘放置腿上,封四辰看着彥文遞出的一疊資料——【針對集訓營混入預言中的毀滅者查探清楚方針】
“因此集訓營決定雇傭你。”彥文滑動出資料,手指卻留在上方并未收回。
看着資料的封四辰沒有拿過來,卻是抱臂反問:“你怎麼會放心?還有什麼要問?”
“的确。”彥文認可着點頭,“基于我個人的準則,我要知道你手上的無銘從何而來。”
“無可奉告。”想也不想的封四辰拒絕了回答。
似是沒料到這樣的情況下對方也不願意透露半分情報,彥文收回手,交疊于目光前。他嘴裡的話輾轉,終究吐出實情:“如此一來,我不得不考慮運用其他方面進行保證。”
窗外的天空忽然灰暗下去,依靠精神海創造虛拟艙裡的景象迅速變化。警惕的貓悄悄自沙發底下探出胡須,輕微顫動着繃緊。
“雇傭兵隻需要委托的定金。”封四辰回複道,他微微擡高下颌,眼睛警惕而盯梢着彥文的動作。
“委托定金會打在你卡上,在事情完成後,不僅我們會預付十萬的金額,在光暗兩面,我會幫你找尋到一個平衡,并盡數壓下找茬的情況。”彥文呼出口氣,認真地說,“我需要你另一側身份。”
另一側身份,肆龍,雇傭兵。但在這裡并非指的是委托的定金,而是身為雇傭兵在暗面的熟練度。一是護送,二是殺人。
“情況非常緊急的情況下,肆龍會不惜代價殺死動亂者。”
見非常清楚要幹什麼的封四辰,彥文嚴肅的表情浮現一抹笑。彥文單獨面見,早已将這場交易的雇傭任務轉移,并非是在暗中探查,而是高自由度的護送。
如果兩人還有之前回溯的記憶,彥文便可以知曉,這份委托,封四辰确實竭盡全力的完成了。
窗外陰郁的雲層終于下雨,一動不動的人睜着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安靜地彌散肅殺氣息。無銘發出低鳴,房屋寂靜無聲,唯有雨聲打在窗戶玻璃上發出輕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