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謎題，激發了他前所未有的探究欲。

不動聲色觀察完幾人的狀态，封四辰敏銳的聽覺捕捉到身側紀晴夏含糊不清的咕哝。

“還沒進入狀态？”封四辰微微側頭，低聲笑問。

紀晴夏見裝不下去，尴尬地睜眼：“诶，我不行就是不行嘛，我和‘靜心’八字不合~四辰你不也沒打算嘗試嗎？”

他狡黠地眨眨眼，提溜着身子挪過來：“再說了，你不也沒打算試試嗎？咱倆半斤八兩~”

“不了。我又沒有靈力。”封四辰斷然拒絕。

“嘿，你不能一輩子隻靠無銘刀吧？”紀晴夏誇張地挑眉，“總得有點……嗯，其他保障？”

“我的頭腦，我的力氣，還有我的經驗，”封四辰的語氣自信，“足夠我應付大部分情況。”

紀晴夏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什麼，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飛快地切換神情，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仿佛萬事無憂的少爺派頭，拍了拍封四辰的肩膀：“行吧行吧！反正有我在呢。好哥們兒，以後有啥事兒吱聲，刀山火海……好哥們必定罩你！”

“謝謝。”封四辰輕輕地回應，笑意裡倒是挪移。

兩人無聲對視。紀晴夏看着封四辰那雙一如往常透不過光線的的黑眸，裡面沒有輕視，也沒有過分的探究，隻有一種平淡的包容。他忽然覺得心頭那點因為“無法進入狀态”而産生的别扭感消散不少。

“其實吧，”紀晴夏自顧自分享一個小秘密般“我也不是沒有進入過精神海的世界。就是……看到的東西吧，感覺怪怪的，不像我。”

“一間布置得異常溫馨的房間。暖洋洋的燈光，軟乎乎的沙發，滿地毛茸茸的地毯。堆滿了各種玩偶——大熊、娃娃、小動物……角落裡還散着些亮閃閃的彩紙屑和用過的禮炮筒子，跟剛開完派對似的，賊有童趣，賊歡樂。”紀晴夏慢悠悠地，如同講述着故事。

“聽上去像女孩子的夢想屋。”封四辰客觀評價，又沒忍住補充道，“雖然我見過把房間弄得亂的跟狗窩一樣的。”

“眼熟嗎？是之前的虛拟機匹配。可不是我的房間。”紀晴夏撐着自己的臉，仿佛感慨道，“之前玩那個沉浸式虛拟遊戲的後遺症這麼強嗎？連潛意識都給我整出這麼個又暖又怪的‘安全屋’來了……”

“可能是因為你本身并非異能者，而是還在成長的感知系靈力者，精神海的形态更受外界影響？”封四辰推測道，“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嗎？”

“特别？”紀晴夏摩挲着下巴，狀似認真思考，“門窗都鎖得死死的。哦！那窗戶開得老高，都快貼天花闆了。你不知道我看見時候，竟然裝着黑漆漆的鐵欄杆！跟監獄放風窗似的。我閑得無聊，還把地上散落的彩紙都收拾了一下……”他的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和抗拒深究的意味。

“叮鈴……”

一聲清脆、柔和的鈴音，如同清泉般流淌穿透過整個訓練場，撫平所有躁動的精神漣漪。

嚴教官輕輕搖晃着手中的鈴铛詭具，目光掃過神态各異的學員們，開口提醒道：“時間到。可有人尋得了自身異能的本相具現？”

場下頓時熙熙攘攘，不少人有收獲，也有人不停抱怨。而賀淵在旁吐出口惡氣，臭着的臉生人勿近。紀晴夏笑嘻嘻攬着他，兄弟夥開玩笑也是沒輕沒重的，徑直被賀淵挨上一拳不吭聲了。封四辰不出意外地扭頭看見方烨像是下課瞬間清醒的學生，差點站起來轉身就走。還得是陳以安疑惑的問了一嘴，方烨掉頭又灰溜溜坐回來。

“呃…寝室長救我……”紀晴夏捂住肚子打滾。

“活該。”封四辰竊笑道，他可看見了紀晴夏偷偷摸摸想給賀淵撓癢癢。

台上的嚴教官頓了頓，将鈴铛置于一旁。

“無論尋得與否，皆為探索之功。現在，我們來談談，如何與你尋得的‘本相’溝通、理解，進而……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