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把難題抛給他,他反過來又問她該怎麼辦?
蘇雲瑤無奈揉了揉額角,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銀子,她也沒法憑空變出匹千裡馬來。
不過,雖說馬匹好壞重要,騎術同樣重要,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三弟自信自己騎術不差,事實未必如此,蘇雲瑤道:“夫君的部下可有擅長騎術的?”
裴秉安點了點頭,他的屬下人才濟濟,甚至有幾個年輕衛兵騎術與他不相上下。
“那就請夫君差人過來教三弟騎馬吧,待三弟騎術練好了,騎射課程自然會有更好的成績。”
裴秉安擰眉沉吟起來。
她的辦法不無可取之處,隻是單單這樣,三弟未必能超過旁人。
看他一時愁眉不展的模樣,蘇雲瑤心中莫名覺得解氣。
她的腰還隐隐有些酸痛,也該讓這位裴大将軍發愁一回家宅裡的事。
他遲遲沒有開口,蘇雲瑤彎唇笑了笑,柔聲道:“夫君要是覺得可行,那就先這樣定下?”
裴秉安沉默片刻,道:“可還有更好的辦法?”
蘇雲瑤抿唇,烏黑的眼珠骨碌碌轉了幾轉。
三弟經常纏着她要銀子,實在讓她頭疼,究其根本原因,是因為國子監都是官宦子弟,家境非富即貴,同窗之間攀比之風嚴重。
裴寶紹還年少,不知銀錢金貴,難免會與人攀比。
這次要與人比馬,下次便可能會比其他更貴重的東西,為了杜絕後患,最好讓裴秉安這個當大哥的親自出面,殺殺這種風氣。
他雖沒銀子,畢竟身居高位,受皇上器重,說話有分量,不看僧面看佛面,國子監的教授們定然不敢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蘇雲瑤微笑道:“夫君,三弟光練習騎術,确實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我想,夫君最好抽空去見一見國子監的課業教授,提提意見。比賽騎射,學子的馬匹水平應該相當,若是有人騎千裡馬,有人騎普通的馬,比賽便有失公正。”
裴秉安垂眸沉沉看了她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她言之有理,他會聽取她的建議。
身為長嫂,她思慮周全,蕙質蘭心,照護弟妹可謂盡心盡力,實在讓他深感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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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月華院再沒傳大夫,宋姑娘也沒再請大哥去過她的院子,她心口疼的毛病,竟像是完全好了。
路過月華院的時候,崔如月好奇地伸着脖子往裡看。
隻是院門緊閉,一時什麼也看不見。
她便蹑手蹑腳走近了,貼着門縫往院裡瞧,瞧了一會兒,隻看見宋婉柔一動不動地坐在亭子裡,不知在發什麼呆。
崔如月的丫鬟彩绫直挺挺在一旁望風,看到不遠處有丫鬟朝這邊來了,慌忙大聲道:“二奶奶,來人啦!”
這個蠢丫頭,叫這麼大聲,生怕别人聽不見嗎?崔如月氣得咬牙戳了她腦門子一下,壓低聲音道:“還站着幹什麼,走!”
匆忙避開來人,回到瑞香院,崔如月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對勁,彩绫端了藥過來,道:“二奶奶喝藥吧。”
崔如月最近腸胃不适,起因是吃多了長黴點的荔枝,她連拉了好幾天肚子,身體發虛,臉色蠟黃,連走出院門的力氣都沒有,直到今日,身體才好了些。
崔如月喝着藥,忽然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幽幽歎道:“大嫂真是好手段哪!”
彩绫茫然不解地摸了摸頭,道:“二奶奶為啥這麼說啊?”
崔如月白了她一眼:“瞎問什麼,給你說,你也不懂。”
桌上有碟潔白的茯苓糕,是今晨從外頭的糕點鋪買回來的,還沒來得及吃。
崔如月從碟子裡撿出來幾塊,剩下的重新用個小碟子盛了,對彩绫道:“把這碟糕送到月華院去,就說是我親手做的,讓宋姑娘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