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算是當地一大特色了。雖然連辦事處都深感為難,但也誠然是老闆娘人美心善、熱心公益事業。
卡卡西忍俊不禁。
“原來是這樣,”馬爾科眉頭一皺,也不免笑着說起他那日的經曆,“我說她怎麼回事,知道的知道是送我禮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吵架呢,衣服都快要給我拽壞了。”
“哈哈哈!”卡卡西笑得合不攏嘴,“這事還真發生過!拽壞了好多套工作服!”
“哈哈,居然還有這種事!”
……
他們都在笑,隻有我笑不出來。我也在想,居然還有這種事?
真相居然是這樣的!談話間雲開霧散,水落石出。原來真的是誤會,這跟經理沒有關系,馬爾科身上的陌生香水大概是推攘間老闆娘留下的。
卡卡西肯定了我的判斷:“昨天聞到你身上隐約粘着一股果香,我估計你是遇到那家老闆娘了。肯定又是拉拉扯扯、非得給你捎點東西吧?”
“……呃,”馬爾科一愣,沒回話,連忙低頭聞自己袖口。
一般來說,香水留香不會超過十二個小時。這都過了一天一夜,超過整整三十六個小時,既然他沾染到了一些味道,那味道也早已随時間散了。
事實上,果香形的香水原本用料就清淺,年輕女孩用香水,要訣在淡不在濃。
味道早散了。卡卡西能聞到是天賦使然——畢竟是八條忍犬的締約者,多多少少在嗅覺上有點過人之處。
“你沒有發現嗎?”卡卡西在我發間深深吸了一口,“那股果香味甜得發膩,一聞就不是大小姐的香水。”
馬爾科沒有發現,啞口無言,後知後覺,連忙問我:“大小姐,你也聞到了?!”
我點了點頭——聞到了,不僅聞到了,還誤會了。
但這件事,那天我沒有開口點破,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明。
卡卡西說的沒錯,我們之前的确有誤會。
我和馬爾科面面相觑,這誤會隻讓我們啼笑皆非。
“嘛,女孩子就是這麼敏感……就算聞到了也不會告訴你,隻會給你打上一個‘背着她沾花惹草’的罪名……”卡卡西徑自感歎,拍了拍馬爾科的肩膀,“老實說,這一點上真的很羨慕修兵,他總能知道大小姐心裡的想法——”
“卡卡西,”我不得不叫停卡卡西,提醒他不要亂講,要尊重客觀事實。
“我心裡沒有想法——畢竟我都沒有心。”
“……唔!”而我隻得到了卡卡西的一記爆栗。
“修兵不在就随便開地獄玩笑了?”卡卡西下手不重,扭頭卻和馬爾科告狀,“你看吧——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卡卡西真不愧是天才!
上一秒還在石化的馬爾科,這一秒油然地勾了勾嘴角。
石頭一旦生出裂隙,再堅硬的外殼也會有土崩瓦解的餘地。那是春風始解的迹象,就像雷鳴是萬物複蘇的前奏。
卡卡西耳目清明,一點就透。兜兜轉轉這半天,終于直入正題。
“說起來,誤會已經解開了吧?”
“嗯。”我們異口同聲。
“這就好了,”卡卡西笑眯眯地把我們拽到一起,“喏,給——”
“什麼東西?”
“拿着吧!”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求來了一對禦守,分别塞到我和馬爾科的手裡。禦守上沒有額外的刺字,但看那一粉一藍的經典配色,我頓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問我許了什麼願嗎?”卡卡西挑眉看我。
“……”我不問,我想他不懷好意。
馬爾科好心問他:“那你許了什麼願?”
卡卡西笑着拉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交到馬爾科手裡。
他的手非常溫暖,每當我們牽着手,他總是習慣性地将我包裹在内。唯獨這一次例外,卡卡西交付的方式特别,我不得已和他十指相扣。
“我許願——今後你們把手牽好了,不要在家裡制造冷氣!”
“都是一家人,要好好相處才是。不準吵架,知道嗎?”
“……”
我錯怪卡卡西了,我以為他又要當可惡的大反派,可他居然隻是操心我們相處不好。
怪隻怪他笑眯眯的模樣像極了曾經嗑我倆CP的樣子,我誤會了,是我不好,我當即表态。
“我會的!我會跟他一直牽着,不會放開!”
“那就好,”他對我說,偏頭卻無奈地朝着馬爾科呶嘴,“看吧,美少女,但傻瓜。”
馬爾科但笑不言。
……
昨晚沒能一起吃晚飯,今天卡卡西難得閑暇,可以一起共進午餐。
家裡從來沒有剩飯,這時候進廚房準備,恐怕還沒做好飯,我已經餓得昏過去了。
“點外賣吧!”我和卡卡西異口同聲。
說是遲,那時快。
他熟練地遞出了一疊訂餐名片,讓馬爾科随意挑選。上面都是我們精挑細選的店鋪,品質有保障。馬爾科随便抽了一張,抽到商業廣場附近的豬排店。
“喔!可惜了!”卡卡西講,“上次路過,見到這家倒閉了。”
“倒閉了?”
“嗯,最近市場不景氣,許多小店面都倒閉了……說起來不知道綜合超市那家怎麼樣了?你們最近去過嗎?他們也倒閉了嗎?”
綜合超市的豬排店就是我們最愛光顧的那家。每次過去,卡卡西都會和老闆閑聊幾句。
多少算是“熟人”,卡卡西開始了他火熱的E人模式。
我是I人,這個問題可千萬不要問我。
我躲在馬爾科邊上,讓他全權代勞。
“呃……應該沒有吧?”馬爾科答,“上次去的時候那老闆不是說,在考慮送外賣嗎?”
“哈?還有外賣業務?”卡卡西更來勁了,“你們有電話嗎?中午就他們家好了!”
“好啊,那我訂餐——”沒等我開口,馬爾科突然掏出了一張名片。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拿的,這甚至不是名片,是一串手寫的電話号碼。
他隻管撥打過去訂豬扒飯——老闆熱情非凡,答複就在附近,很快就送過來。且不用問,他知道我們要豬扒飯,還知道我們要多加一份豬扒。
電話挂了,馬爾科看着我,神情古怪。
他問我:“老闆好像知道是我們?”
“……”但我怎麼知道?管理員又不是萬能的,我連他什麼時候拿到了電話都不清楚。
我們面面相觑,倍感匪夷所思。
卡卡西沒有作陪,轉身正要去浴室洗漱,裡屋忽然傳出一陣奇異的腳步聲。
“——誰在那裡?!”
卡卡西一聲呵斥,耷拉着的眼皮瞬間擡起來,警惕地擋在我們身前,摸出苦無嚴陣以待。
馬爾科也第一時間把我拽到了身後,小心謹慎地盯住了聲音的源頭。
“吱呀”一聲。
那道門緩緩打開,修兵忽然從門縫裡探出頭來。
周五早上十二點,我們居然能在家裡見到勞模修兵,這可實在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