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豐明日上朝的時候把有關死士的事告訴溫珩,溫顔也不會在意,這完全打擾不到溫顔的計劃,管它做什麼。
溫顔回到公主府的時候,猛地想起今日是和沈松清約好的日子,又派人去聯系了一下那個女子。
來人回禀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溫顔才想起自己應該換身衣服,比如什麼純黑色的衣物,更顯得有那種俠客的感覺。
于是溫顔開始滿公主府的找人:“翠翠——”
翠翠拖着一雙黑眼圈過來:“殿下,今日不是我值班。”
“哦,去給我找身純黑色的夜行衣,今晚有要事。”溫顔興奮地說。
翠翠聽後沒動作,溫顔回頭去看的時候,翠翠抱着門框睡的正香,一看就是昨晚又去哪瘋玩了。
溫顔直接拿出這輩子最好用的殺手锏:“這個月月銀翻倍。”
翠翠整個人猛地站起來,飛奔出去,又像風一樣回來,手裡赫然多了一套夜行衣,然後又扒着門框睡了。
溫顔剛出公主府的時候,腳步一頓,猛然間想起那天好像沒約時辰,也沒約地點。
溫顔沉默良久,看了一眼外面正高高懸挂的太陽,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的夜行衣,似乎有那麼一點格格不入。
溫顔沒思考幾秒,就得出結論,先買個糖葫蘆吃兩口。雖然那個糖葫蘆太甜,但今日和趙永豐見面說話,不弄點甜的高興高興實在說不過去。
溫顔還未到那個小攤的時候,就遠遠看見有個人手裡拿着糖葫蘆站在一旁,溫顔莫名覺得,那個背影似乎是沈松清。
溫顔湊到近前的時候,沈松清似有所感的轉過頭,說道:“徐姑娘。”
“你很早就到這了嗎?當日我離開的太匆忙,未來得及約定時間。”溫顔說道。
“沒有,剛來一會。”沈松清說着,将手裡的糖葫蘆遞給溫顔,“在下看姑娘喜歡,特意為姑娘買的。”
溫顔接過,雖然不知道沈松清從哪裡得到的結論,但沈松清送的東西,不吃白不吃。
溫顔摩拳擦掌:“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樓府外潛伏。”
溫顔見沈松清沒反應,還以為沈松清反悔了,當即就要使出八般武藝表演原地勸說。又忽然間想起,自己是受害人家屬,不應該表現的如此激動。
溫顔扣了扣簽子上的木刺:“我隻是太想去——”
“我們可以等天黑。”
兩個人的話幾乎同時說出口,又同時停下,沈松清輕笑一聲:“天黑之後,更有利于行動。”
“在下知姑娘想盡早見到令姐,但現在樓府外恐有重兵把守,等晚些家丁交班的時候,才是混進去的良機。”
溫顔也想到了這一層,長歎一聲:“好吧。”
溫顔喝着茶,意圖勸說沈松清和自己一樣穿身黑色的。
因為滿大街隻有自己顯得格外與衆不同,溫顔已經感覺到好幾波似有若無的目光,打算拉着沈松清一同下水。
于是随便編了個理由:“你的青衣太顯眼了,你應該和我一樣穿身黑色的,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我們了。”
沈松清疑惑道:“為何?”
“這話本上劫富濟貧的俠客往往都是一身黑衣,來無影去無蹤。還有那些江湖人士,黑衣鬥笠,仗劍走天涯。”溫顔越說越激動,“再說如果我們被發現,我們可以藏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完全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沈松清正喝着茶水,一時間被嗆的咳嗽出聲:“話本?”
溫顔還沉溺在美好的想象裡,沒發現沈松清震驚又夾雜着心虛的目光,沈松清将茶杯放置在桌上:“哈哈——哪個話本?”
“那個什麼《黑衣劍客》,還有什麼《俠客記》。”溫顔滔滔不絕說出一連串來,平日待在公主府無事可做的時候,和翠翠一起看話本成了唯一的消遣。
沈松清聽到這裡,靈魂已經飄到遠處,隻留下一具空殼坐在溫顔對面。
早年間,為補貼進京趕考的路費,常常做一些抄書的工作,後來把山匪打劫自己的事稍微潤色了一下,寫進《俠客記》裡當主角。
把山匪寫成劫富濟貧的大俠,這本書自然沒有多少人看。
書籍銷量平平,後來甚至不再發售,怎麼如今聽見溫顔親口提及,總有一種詭異的不安感。
沈松清怕溫顔真覺得話本裡的都是真事,跑去和山匪一起劫富濟貧,最後被抓進大牢。
沈松清嘗試掙紮着解釋:“其實——俠客之說大多都是假的,江湖人士也并非都是好人。”
“江湖不自在嗎?可以去看世間風景。”溫顔問道。
宮内的生活永遠都是正正方方的天,枯燥無聊,幼時的生活過于勾心鬥角,當時想着有朝一日能去往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