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趙永豐上朝的時候竟然什麼都沒說,隻說報案人有問題,證據還在查。
溫珩當時發了好一通火,趙永豐在殿内回答的結結巴巴,被溫珩說要不要派禦醫去給他治治。翠翠給溫顔描述的時候,溫顔快笑的背過氣去了。
“你不去大理寺看看嗎?”李蘭芝嘴裡說着話,手裡的針線活一點沒停。
溫顔專門進宮給李蘭芝拿了很多宮外的點心,看到李蘭芝桌上擺着的點心,從裡面挑挑揀揀撚了個放進嘴裡,囫囵回答:“不去。”
“你就不怕大理寺以最快速度完結此案,随便找一些小蝦米混過去,樓易毫發無傷?”李蘭芝問道。
“他一時結不了案。”溫顔搶過李蘭芝手裡繡着的東西說,“繡的什麼?”
“想着最近天氣熱了,給皇上縫個寝衣,可惜我繡工不好。”李蘭芝說着非得逼溫顔說出哪裡沒繡好,她好再改改。
溫顔覺得手裡這個東西,就像個燙手山芋,但很可惜扔不掉。
溫顔胡亂指了幾個地方,假裝不在意的随口問:“你怎麼想起來給溫珩做寝衣了?”
李蘭芝在桌上一拍,瞪大眼睛指着那幾個地方:“我那裡明明繡的很好,你會不會看!”
溫顔急忙讨饒,順手将手裡的東西丢出去:“錯了,錯了,皇後娘娘。”
“溫珩最近很寵愛柳茵容嗎?”溫顔問出口的時候,心裡七上八下的,剛才那種從旁試探的問題,李蘭芝如果有心不想回答的話,溫顔根本問不出來什麼。
溫顔知道李蘭芝其實不喜歡溫珩,但架不住李蘭芝慣會遮掩,萬一是李蘭芝在長年累月的日子裡逐漸愛上溫珩,那——
“也沒有。”李蘭芝的話打斷了溫顔的思緒。
“他要是不給你這個當皇後的顔面,我就——”溫顔說着就要站起來撸起袖子去找溫珩算賬。
李蘭芝連忙拉住溫顔的手,無奈地說:“兩日陪着我,兩日陪着她。”
溫顔無助的抓着頭發,這怎麼聽起來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李蘭芝随口應了一句,全部心思都在手裡的寝衣上。
溫顔眼睛一閉,最終還是一口氣說出來:“是不是心悅溫珩?”
李蘭芝吓得手裡的寝衣都掉了,李蘭芝在溫顔乞求的眼神下,平靜的将東西撿起來,然後一把扔進溫顔懷裡,指着溫顔罵道:“溫顔!你有病就去找太醫,那是你弟!”
溫顔湊到李蘭芝面前,歪着頭從下往上看着李蘭芝:“真不喜歡?”
“父親在朝為官,朝中多數大臣都曾受教于父親門下,你知道嗎?溫顔。”李蘭芝放下手裡的東西,怔怔地看着虛空中某一個點,“我自嫁入皇家後,每每午夜夢回,都是我父兄慘死的景象。”
“父親不敢像往常一般提出違逆君主的條例,兄長隻能裝作愚笨,在朝中碌碌無為。他們生怕李家數十人終有一日會死在年輕帝王的疑心之下,會被朝中其他大臣上書言外戚專權。”
溫顔的手輕輕拍着李蘭芝的手背:“蘭芝——”
李蘭芝緊緊的反握回去,像是要從溫顔的手心裡汲取力量:“我是皇後,我是李家的女兒,我需要做的,僅僅隻是護着李家。宮中寵愛于我無關,宮内人心亦與我無關。我隻是害怕有朝一日,成為我父兄的掣肘。”
“我倦了,你多去宮外替我看看人間美景。”
溫顔出了鳳儀宮,連翠翠都能看出溫顔神思倦怠,翠翠捧着茶水遞給溫顔:“殿下,我們要去街上玩玩嗎?”
溫顔接過茶水,抿了一口:“去大理寺吧。”
“長公主殿下!”趙永豐笑呵呵的迎上來,說着就要請溫顔去偏殿坐坐。
趙永豐笑呵呵的,溫顔也挑不出他的錯處,隻說:“聽聞趙大人今日在朝堂上并未提及有關死士的事,今特來感謝。”
“不不不,是長公主殿下幫我破獲案件啊!”
“破案?”溫顔裝作感興趣的問道。
趙永豐将自己查到的東西如數給溫顔說來:“這崔蘭不知道從哪裡聽取的有關死士的言論,拿着那塊碎片就要去樓府讨要錢财,沒想到樓大人剛直不阿,她竟想出這等法子,逼迫樓大人給她數千黃金。”
溫顔差點就要笑出聲,趙永豐敢把這麼荒謬的言論呈給溫珩嗎?樓易從哪攀上柳疏桐這層高枝,柳疏桐竟然敢冒着這等風險去保他。
換卷案要查,禮部尚書樓易最低也是革職,趙永豐咬死崔蘭是為了敲詐勒索,如若樓易沒保下來,趙永豐這個大理寺卿也做不了多久。
“數千黃金?”
趙永豐點點頭:“是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季子平的死,也是用來勒索的其中一環了?”溫顔問道。
趙永豐傷感地說:“季子平心高氣傲,接受不了落榜便上吊自殺,崔蘭眼見就剩她一人無處可去,便想出利用自己親生兒子,去換的金錢然後卷款逃跑啊。”
溫顔笑眯眯地看向趙永豐:“那季子平屍體呢?仵作驗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