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結局如前幾百次一樣,徐雲霆假惺惺地抹着眼淚,一邊說溫顔打的有多麼狠,一邊偷偷摸摸從公主府把能揣在身上的東西,一股腦塞進懷裡。
溫顔憋着一肚子氣打開藏寶閣的門,這裡是溫顔專門用來存放一些貴重物品的,看着如蝗蟲過境一般的景象,溫顔怒極反笑。
然後在下一刻仰天怒吼:“徐雲霆。”
剛回将軍府路上的徐雲霆揉着耳朵,打了個噴嚏,嘴裡嘟囔:“溫顔這丫頭又罵人了。”
徐雲霆回過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後面浩浩蕩蕩的幾輛馬車,頓時心花怒放,雖然自己把溫顔的東西都光明正大拿幹淨了,但總之還是留了最貴重的給她。
徐雲霆翹着二郎腿靠在馬車上,眯起眼笑,自己可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殿下——”翠翠在一旁急的團團轉,看着寶庫裡面的東西沒了一大半,抓耳撓腮的終于想出一個勸自家殿下的好方法,“這不是貴重的徐将軍也沒帶嘛。”
溫顔氣不打一處來:“皇上禦賜的東西他徐雲霆還想拿出去賣?”
藏寶閣内如今就剩下皇宮裡的東西,溫顔無奈扶額,雖然知道徐雲霆拿去變賣這些東西,是因為軍中實在沒錢了,可這也太多了吧!
把整個長公主府挖空,能不能湊到軍中至多一年的糧饷。皇上不下令,戶部不撥款,徐雲霆把自家的将軍府搬空,如今又來霍霍公主府。
溫顔招呼翠翠過來:“這些天注意一下民間有什麼好東西,零零散散都買一些,送去當賀禮。”
“誰的賀禮?”翠翠湊到溫顔近前問。
溫顔說道:“甯樂不日回朝,我這個做姐姐的,總得送些東西給她。”
“甯樂公主回朝一事,北狄已經傳來消息,大約一個月之後到長安。”說話的是鴻胪寺卿。
“朕知道了。”溫珩說完,看向趙永豐,“換卷案主審的如何?”
趙永豐走上前:“這——”
趙永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了一眼溫珩疲倦的臉色:“還在追查季子平的屍首。”
“屍首?”
“季子平屍首不知所蹤,其母崔蘭隐瞞不報,但我朝法律不得對報案人采取刑罰,于是大理寺隻能不眠不休一寸寸翻找。”趙永豐說道。
眼見着溫珩就要發怒,李天甯走上前拱手說道:“不日即将殿試,與換卷案對比來看還是殿試更為重要。”
溫珩說道:“禮部尚書樓易暫時停職,殿試諸多繁雜瑣事,就由愛卿和禮部一起辦。”
錢文又上前一步,跪下高聲說道:“樓易之子樓聞,強搶民女入府,對其諸多折辱,并許以其家人重金,恐吓威脅其不能向外說出。殘忍加害者十五,重傷者三,輕傷者一。所述情況皆已查探清楚,人證物證具在,還請皇上發落。”
溫珩坐在龍椅上良久不語,朝内文官大多聽命李天甯,雖然他們職位低位,但在朝堂上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他們大多都曾受教李天甯門下。
武将一分為二,一半聽命于柳家,也就是柳疏桐,一半是徐雲霆的人。放眼望去朝堂之内竟然無衷心于自己之人,這個皇上當的可真是窩囊。
樓易不屬于這三方陣營,溫珩原先還想稍作拉攏,如今出了現在這事,此事也隻能作罷。
錢文見溫珩不語:“皇上?”
溫珩看了錢文一眼,又看看一直低着頭的李天甯,長歎一聲:“秋後問斬。”
散朝之後,李天甯身邊圍了一圈人,虛虛看一眼,大多是禮部的其他官員,這些官員這時候湊上來,無疑是想在李天甯身邊混個眼熟,到時候樓易被革職,自己好擔任這個禮部尚書。
李天甯微微搖頭,溫顔從旁監察,就算趙永豐想動什麼手腳,都不會瞞得過溫顔。既然換卷案的結果到現在還未出,隻能說明溫顔不想讓這個結果現在出。
殿試之後人才濟濟,如若皇上對于樓易的處理不能達到天下學子的期許,隻會讓那些學子置疑君主威嚴,到時候也更容易推溫顔自己人上位,當真是個好計策。
溫顔無事可做,漫無目的走在街上,殿試諸多事宜溫珩最後一定會交給李天甯來辦。
想到這溫顔心裡就無比雀躍,連帶着腳步都輕松些許,李天甯一定會猜出久久不結案的原因,但李天甯又沒有什麼辦法,因為是他将這個活扔給自己的,到頭來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李天甯精明一世,不知道有沒有算到這種情況?
溫顔随便走進一個酒樓,挑了個臨窗的座位,翠翠招呼着店小二上菜。
店小二手裡拿着紙筆,哆哆嗦嗦問:“您要什麼?”
溫顔看了一眼店小二,心裡不禁嘀咕,自己這麼吓人嗎?
溫顔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容,有什麼可怕的?
在接觸到更多偷看的視線,溫顔回看過去,那些人又驚惶把頭低下去,溫顔見着此景,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今日出門忘戴面紗了。
溫顔站起來,扔給店小二一袋銀錢,就當付過錢,順便讓翠翠去買個面紗戴上。
溫顔前腳剛出門,後腳酒樓就開始敲鑼打鼓,不出一炷香的功夫,酒樓外就立好牌子:恭迎昭華長公主駕臨本店。
溫顔溫顔混在人群裡仔細看去,旁邊以極小的字寫着:昭華長公主吃了都說好。
人群圍的越來越多,溫顔找了個空子遠遠溜出去,站在一個賣首飾的鋪子前,看見人群一窩蜂的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