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顔和徐雲霆對視,兩個人誰都不讓着誰,最後折中選了個比較原始的辦法——
打劫。
幼時溫顔常做這種事,現在長大手藝都有點生疏,在徐雲霆的鄙視下,随便找了一個看起來是富人的家,直直朝着家丁最多的地方走。
溫顔把細節都忘的差不多了,但還記得大緻流程,溫顔望風,徐雲霆去搶。
溫顔眼見着又有一波家丁過來,學着鳥叫提醒徐雲霆,但徐雲霆卻出來,拉着溫顔走進去。
溫顔走進暗道,路上都是被打暈的家丁,人數衆多,溫顔還以為裡面有什麼稀世珍寶,卻沒想到往裡走,空氣越幹燥。
最後發現有堆成山一樣的米。
這些米差點将整個地下空間都填滿,裡面全都是食物。
什麼時候富人才會放棄收斂錢财,轉而囤積糧食,必然是在糧食開始緊缺之前。
溫顔和徐雲霆對視,這些城鎮現在都已經連飯都吃不上了嗎?
為何沒有官員上報?朝廷到現在完全不知道此地有災害。
搶劫的願望落空,但意外得知另一個更不好的消息,幸好溫顔帶着的藥還沒用完,給沈松清用還能再撐幾天。
第二日,沈松清依舊高熱不退,溫顔和徐雲霆兩人裝扮了一下,準備去集市買點能用的東西,順道打探點消息。
打探消息是徐雲霆最擅長的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兩三下就把人哄得高高興興。
徐雲霆趁機問道:“我初次來此地,買米的時候被吓得不輕,這米價比我們那地方貴多了。”
那個人驚訝:“一文錢四斤米還貴,小兄弟,你們是哪個地方的人?”
一文錢四斤米是正常的價錢,比長安便宜的多。
徐雲霆說道:“就隔壁縣。”
徐雲霆說完,找了個機會離開,又換了不同的人,将問題又重複一遍,得到的回答都是大差不差,一文錢三四斤米。
米價是正常的,那為何富商要囤那麼多糧食?
“這才四五月的天,就這麼熱,真是受不了。”溫顔随口說道。
旁邊就有人過來攀談:“是啊,這老天爺不下雨,不過過不了幾天機會下了。”
溫顔感興趣的問道:“為何?”
旁邊的人見溫顔感興趣,解釋道:“這幾日晚間天空血紅血紅的,那是下雨的預兆,而且是大雨。”
“小兄弟其他地方逃難來的吧。”那個人突然問道。
溫顔點頭:“是啊。”
那人小聲說:“你可别繼續往北走了,前面就是義西縣,那地方亂。不如就在這停下吧,好好安家。”
溫顔裝作苦惱:“實不相瞞,我是有遠房親戚在那邊,去投靠他們。”
那人急忙擺手:“現在什麼親戚都不管用,前幾天義西縣剛死了個縣令,昨天就有朝廷的人去查探,人心惶惶,都說是出事了。”
那人又把聲音壓的更低:“都說是當今皇上寵信佞臣,放過作奸犯科的樓易,于是天降懲罰,就從邊遠地區的朝臣開始,上天一個雷把人劈死了。”
“皇上?”溫顔驚訝,沒想到套出這麼個消息,溫顔接着說道,“佞臣是尚書令大人?可尚書令為國為民——”
那人擺手:“當然不是李大人,是方茂。”
那人諱莫如深的說道:“方茂殺人但皇上護着,樓易給自己兒子換卷,還是狀元的考卷,皇上都不管。”
“這要是萬一誰家裡出了個狀元,苦學數十載,但考卷卻被這群有權有勢的人換走,得多痛苦。小兄弟,你說是吧?”
溫顔應和:“是啊,這可真是糟糕啊——”
是誰将來龍去脈傳播的如此清楚?是誰要用民心将溫珩從皇位上拉下去?
有人在朝廷,且官位不低,深受溫珩信任,能得知案件的一切細節,于是他開始從邊陲傳播,攻心為上。
長久以往,溫珩失去民心,又怎麼能當好皇帝?
這個人心思如此深沉,考慮事情如此長遠,這個人是誰?
徐雲霆和溫顔見面後,徐雲霆率先說道:“米價沒問題。”
溫顔靠在牆壁上,說道:“還有一股勢力。”
“什麼?”
溫顔閉着眼睛解釋道:“還有一股勢力在暗中,給溫珩潑髒水。從邊陲城鎮開始散播流言,披露有關大案的細節,目的就是為了讓溫珩失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