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輸了!”溫顔邊收棋子邊笑。
溫顔閑來無事邀沈松清陪她下棋,長公主府内風平浪靜,外面倒是鬧翻了天。
方茂販賣私鹽的事闆上釘釘,他賴不掉,隔天就被下獄。
柳疏桐那邊倒是安靜,什麼事都沒發生,但溫珩将柳和的一些兵權分給秦樂。
幾場刺殺下來,倒也不是全無收獲。
徐雲霆日日來長公主府吵鬧,非得逼着溫顔給他銀兩,來救濟遠在邊關的兄弟們。
溫顔囧着臉看着徐雲霆将長公主府再次洗劫一空,借着這事,又打發徐雲霆去查那些流言。
那些針對溫珩的流言雖不緻命,但溫顔心裡總有一種不安。
如果真如阿月所猜測的,是安王的人。
溫顔眼眸低垂,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倒是不妨可以利用一番。
“在想什麼?”沈松清問道。
溫顔笑着答:“還是在義西縣的那幾日比較開心,回來一直待在府中,感覺腦袋上快長蘑菇了。”
沈松清問道:“殿下可以出門去看看,恰巧最近熱鬧。”
溫顔支着腦袋,在棋盤上放下一子,賣着可憐:“不是我不想出,回了長安城,每時每刻都被人盯着。禁足是陛下的命令,我若偷溜出門被有心之人知道了,我就小命不保。”
“是太後的人嗎?”沈松清問。
溫顔沒有答複,舉着棋子想了半天,最後撒手将棋子扔回去:“輸了。”
溫顔歪着頭問:“假如我偷溜出去的話,沈大人會打小報告嗎?”
沈松清急忙站起來解釋:“當然不會,我現在聽殿下的命令,自然不會——”
溫顔将帷帽扣在沈松清頭上,制止沈松清滔滔不絕的話:“那沈大人陪我一起出去,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沈大人也逃不了。”
沈松清止住話頭,知曉溫顔剛剛隻是在逗他,頓時笑出聲:“好啊,同去。”
溫顔給自己戴上帷帽,遮住大半身形,拉着沈松清直直朝着集市的方向去。
馬上是夏天,戴着帷帽也怪熱的,溫顔注意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偷偷扯着沈松清的袖子:“我們這樣是不是更惹人注意。”
沈松清忍俊不禁的點頭:“殿下才發現嗎?”
溫顔一把将帷帽取下來,連帶着沈松清的一同掀開,然後将東西通通塞進沈松清懷裡:“你出的主意,你帶着。”
沈松清跟上溫顔的腳步:“何時是我出的主意了?”
溫顔腳步停下,突然轉過身看向沈松清,心滿意足的看到沈松清慌亂的神色,才說道:“現在!”
“我是長公主,當然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喽。”
溫顔鮮少有這樣蠻橫不講理的時候,沈松清站在原地低低笑起來,很可愛,很喜歡。
沈松清快步跟上去,陪着溫顔一同做戲:“那殿下想要買什麼?”
溫顔豪邁的指了一圈:“這些全部都要!”
沈松清伸出手,朝着溫顔讨要銀兩,溫顔在腰間摸了一把,終于接受長公主府已經完全落魄的事實。
溫顔沉痛的拍着沈松清的肩膀:“長公主被廢了,現在隻是一介布衣,窮。”
沈松清變戲法似的變出來銀兩,放在溫顔面前。
溫顔雙眼冒光目不轉睛地盯着那袋銀兩瞅,抱拳作揖道:“還是沈大人高明。”
溫顔如願以償得到集市上賣的大部分小玩意,溫顔嘴裡叼着吃食跑在前面,沈松清手上拎着東西遠遠跟在後面。
“沈松清,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來集市的時候嗎?”溫顔問。
沈松清愣了愣,腳步頓住,下一瞬不自覺笑起來:“記得。”
溫顔緩步走到沈松清面前:“我當日其實想問你一個問題來着,隻可惜沒來得及問。”
“什麼?”
“你的眼睛很漂亮。”溫顔眼睛盛滿笑意看向沈松清。
沈松清在那一刻,心髒停止跳動,緊接着心髒像是注入活力般快速跳動。
溫顔不知怎的,像是被蠱惑一般脫口而出:“所以那個最開始的約定,你有考慮假戲真做嗎?”
沈松清呆愣在原地,最開始的約定?
為了避免和親,于是假裝有心上人,那個心上人是——
他自己!
沈松清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驚喜砸中,整個人暈乎乎的,他努力壓制着想要上揚的嘴角:“考慮——假戲真做?”
“有嗎?”溫顔逼近沈松清,繼續問道。
沈松清整個人快要陷入由溫顔編織的夢境裡,他聽見自己說:“有。”
溫顔被逗的笑出聲,故意問道:“有一點還是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