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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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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生手中折扇“唰”地橫插進兩人之間,看似頗為輕佻地道:“唉呀,我說小将軍,你想調戲别人家的女娘,問過我了嗎?”

他扇面潑出的粉塵順風揚去,卻見石昭袖中猛地蹿出條小蛇,信子一卷便将毒都吞了個幹淨。

“中原人總愛玩這些腌臜把戲。”石昭屈指彈開折扇,手中彎刀出鞘,“不如學學我們北元兒郎,要殺,就堂堂正正地殺!”

謝柳屈指從袖中甩出銀針,而他竟不躲不避,任由毒針刺入肩胛,污血于身上滴落時反而大笑:“塔納山神在上,你這細作淬毒的手法倒是比阿霜狠辣三分!”

石昭驟然攥住謝柳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說!你們把真正的阿霜藏哪兒了?”

遠處的玉笛聲忽現,一女子身着月裳素白的衣裙,銀鈴綴着的腳腕每經踏出,便有無數蠱蟲源源不斷地湧出。

石昭額角頓時青筋暴起,他突然松開謝柳,踉跄着後退幾步,那些被女子催出的蠱蟲正順着他的傷口往皮肉裡鑽。

“北元巫族的血果然香甜,最适合喂養我的蠱。”月裳把玩着笛子,笑道,“小将軍可知,我的蠱蟲極喜歡的,就是噬咬心懷執念的人?情愛,真是催人斷腸啊。”

樂音響起,蟲潮驟然調頭撲向解意生,月裳瞥了眼他,道:“既然是安王悉心教的籠中雀,還是留給主子親自處理罷。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沒用。”

解意生折扇旋如滿月,沾着毒的粉塵在蠱蟲中炸得蕩然無存,“月裳姑娘這般心急,莫不是嫉妒絮娘得了你家殿下的真傳?”

石昭的彎刀借機劈來,刀鋒貼着解意生的腰際劃過,割裂了他的衣袍。

“實在有意思。”石昭舔着刀尖,勾笑道,“中原果然名不虛傳,全是狗咬狗,人咬人的天,哪有我們北元自在。阿霜說中原男子綿軟如羔羊,不及草原的鷹隼。”

“不及鷹隼被蠱蟲噬心時的哀嚎動聽嗎?”謝柳冷不丁地打斷他,手中捏着的銀針寒光流轉,“你當真以為,我刺錯了穴位嗎?”

石昭聞言臉色驟變,下意識低頭看向手腕,發覺原本泛着血紅的毒紋徑直竄心口。

月裳的笛聲陡然變得尖利,密密麻麻的蠱蟲發瘋般地爬滿他全身,引得石昭怒道:“是你換了我的蠱引!”

柴房的梁柱在此時轟然坍塌,陸鶴着的夜行衣跟着染了血,他順手将冒着火的發燭擲向蠱蟲,“解姑娘,此處就要走水,你且同他過來!”

彌散的火光沖天,謝柳忙拽着解意生滾了出去,灼燙的氣浪升騰,她在外面仆從的驚叫聲中聽見了石昭歇斯底裡地嘶吼:“你既扮作阿霜,可知她每次說謊時,都會把眸光移向别處?”

解意生嗤道:“北元小将軍的真心拿來作戲,不是身為細作應當做的嗎?隻能說解姑娘演得好,以假亂真,是你太蠢。”

石昭拼命揮着彎刀,想着要出去。解意生扭頭過來,問謝柳:“他這個都能教你,究竟是許了什麼?”

“他親口說,能替我翻查謝氏舊案。”她盯着污水倒影中晃動的火光,“而我要的,已經不止是翻案了。”

陸鶴旁側正站着容敕,他的狐裘大氅掃過餘燼,馬鞭卷起月裳白皙的手腕,聲音帶着淺薄的冷意:“煉活人蠱需剜挖心頭肉,以血滋養。這種蠱,我已經說過不得再用,月裳,你逾矩了。”

月裳兀自匍匐在焦土,深深對着容敕一揖:“主上不是早知奴婢這身皮囊下,早被蠱蟲蛀空了?您教謝姑娘換蠱引時,可沒提醒奴婢會遭反噬呢。”

容敕俯身捏住她下颌,眼中含笑,“因為本王想看看,被自己養的蛇反咬一口時,毒娘子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月裳倏忽間暴起,鼻尖的蠱蟲帶着血湧出,牽帶着别的蠱蟲朝她襲去,将筋骨啃食殆盡。

謝柳屏住呼吸,她看見容敕踏過月裳屍身,靴底碾碎她腕間的銀鈴。

“戲看夠了?”解意生貼着謝柳耳畔低語,“再不走,石小将軍的蠱毒可要順着水道漫過來了。”

謝柳回他道:“走吧。”

他們從後巷鑽出,柴房帶着臨近的院房已陷入火海,石昭的被嗆人的煙霧熏得聲音渺茫,隐約能辨出是在用北元古語誦唱什麼。謝柳腳步一滞,那是草原上為亡者引魂的謠曲,她曾在謝潘書房中有幸窺到過有關記載。

“他活不過今夜了,那個北元的小将軍。”解意生抖落滿身灰燼,折扇處露出冷意十足的刀片,“蠱蟲噬心,加上我從終南山帶來的好東西,便是大羅金仙也……”

“我以為未必。”謝柳望向火海中幾近扭曲的影子,蹙了蹙眉,“你瞧。”

容敕溫聲道:“解姑娘現在可知,本王為何留他至今日了?”

他攤開手将謝柳拽上馬背,“北元巫族僅剩的血蓮,需至陰之血澆灌,而霜珏蘭庫房裡藏的百斤鶴頂紅,夠不夠取了簡嬌的命?”

馬匹驚得嘶鳴一聲,解意生旋即出手,他的扇中刀抵住了容敕脖頸:“安王,你布下的這局棋裡,是把絮娘當棋子還是賭注?”

“你猜猜看嗎?”容敕撫過脖頸留的血痕,輕撫在唇畔碾開一抹淡淡的赤色,“若棋盤上隻剩最後兩枚活子,執棋人也不過是以巧手破局而已,至于她是棋子還是賭注,應該問的,是自己。”

一側石昭的吼聲化作長嘯,那枝蓮花在他心口綻放成紋印,無數蠱蟲振翅而起,在火潮上空聚成北元獨有的狼圖騰。

謝柳在箭矢擦過面頰的須臾間,倏地讀懂石昭末了的唇語。

他說的應是一句北元話:“當馳騁草原的狼死在月亮裡,才算回家。可是阿霜,我找不到你,卻要死在異鄉的月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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