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說完後等了好幾秒，都沒有等到黑川彌安的回複。

黑川彌安那雙漠然的黑瞳盯着五條悟看了一會，好像沒聽懂他說什麼一樣，又或者是聽懂了完全不想理，然後挪開了視線，注意力又落在懷裡的咒骸上。

五條悟：？

“摩西摩西？”五條悟湊過去。

但是黑川彌安像是看不見擋在他面前的五條悟一樣。

五條悟真想戳戳黑川彌安，他擡手在黑川彌安眼前晃了晃，看看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喂喂，傑，我剛剛說的是日語對吧？他怎麼像是沒有聽懂一樣？”五條悟轉頭看向夏油傑，“還是說得說中文？”

“正常，他黑發時就是這個樣子，不過……”夏油傑無奈聳聳肩，他笑眯眯地說道，“不過，悟你可以試着學羊叫，說不定黑川君願意理你。”

“才不要，學羊叫什麼的，太奇怪了……哦！”五條悟忽然驚呼一聲，一臉震驚地看向了夜蛾正道，“啊！大事不好了，夜蛾老師——！”

“怎麼了？”聽到五條悟這麼說，夜蛾正道也不由繃緊了神經，好幾隻咒骸在他的操控下站了起來。

夏油傑還是環臂站在一旁，和五條悟相識一年多了，他挺了解這家夥的德性的，八成是在捉弄夜蛾正道呢。

五條悟指着黑川彌安大呼小叫道：“夜蛾老師你把新生的腦袋打壞了——！”

果然。

夏油傑輕輕搖搖頭，在心中腹诽道，也是不怕夜蛾老師再給你來上一拳。

夜蛾正道嘴角輕微抽搐，看向五條悟的眼神變得陰沉，臉色看着也比剛剛黑了些：“悟，你給我嚴肅點，不要在這個時候開玩笑。”

五條悟絲毫不心虛，還是指着黑川彌安理直氣壯道：“真的，你看他都不理人！而且哪有人打架打到一半，就去砍會議桌抱着玩偶玩？”

夜蛾正道嘴角輕微抽搐。

會議桌，還有他的咒骸……

他的心好像在滴血……

夜蛾正道聽到這會看向自己那曾經擺放着綠檀木桌的位置，這桌子雖然不是很貴，但是在會議室都擺上了好幾年，現在卻連一點木頭渣子都沒有了。

他現在深刻反思，以後面試新生，還是在空曠一點的練武場面試吧，也好進行學前教育。

夜蛾正道這次是因為今年的另外兩個新生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太過老實，而掉以輕心了，明明去年的兩個挺不省心的啊！

不對。

夜蛾正道微微蹙眉。

他的綠檀木桌怎麼會被砍了幾下就憑空消失不見，甚至連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

“黑川同學這是用咒術将我的會議桌給徹底摧毀了嗎？”夜蛾正道遲疑道，“怎麼連一點木頭渣子也沒給我剩下。”

夏油傑猜測道：“黑川君的咒術似乎和空間有關，好像可以收納物品，之前也将很多東西都收進去了，悟……”

夏油傑又看向了五條悟，五條悟擁有能夠看破一切咒術的六眼，他應該能夠确認吧。

夏油傑向五條悟求證道：“對嗎，悟？”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傑猜對了！加一分！但是這份力量，也是那帽子的一部分呢，真讓我好奇這帽子裡封印的咒靈是什麼貨色。”

他忽然勾起笑，看向黑川彌安：“不介意的話——”

說着五條悟就迅速伸手要去搶黑川彌安的紅眼冠：“嘿！”

黑川彌安沒理會他這失禮的動作，但是紅眼冠的反應很大，直接從黑川彌安的腦袋上蹦了起來，還不僅躲過了五條悟這一爪子，還在空中優雅地轉了個圈，落回黑川彌安頭上的時候，還白了五條悟一眼。

“哇哦？”五條悟笑嘻嘻地說道，“這隻咒靈就算被封印在了帽子裡，還這麼有活力。喂，小鬼，你要不把這隻咒靈放出來陪老子玩玩？”

因為五條悟的搶奪紅眼冠的舉動，又讓黑川彌安變成了白發，他在開開心心和咒骸貼貼的時候，還時不時瞥五條悟一樣，眼裡滿是不耐煩，甚至還看着五條悟長長歎息了一聲。

五條悟将這聲歎息理解成了拒絕，他嘁了一聲，雙手插兜：“沒意思，不願意就算了。”

夏油傑很貼心地翻譯道：“可能不是拒絕，黑川君很可能隻是嫌你話多。”

五條悟挑眉，不爽道：“哈？什麼啊，老子哪裡話多了？”

夜蛾正道忍了又忍，他不得不出聲強調提道：“現在是新生的面試，不要插科打诨了，悟，再這樣我可要……”

他擡了擡自己的鐵拳。

五條悟撇撇嘴：“哦——”

“黑川同學的咒具裡封印的咒靈……”夜蛾正道本來想問黑川彌安，不過鑒于他不愛理人疑似不能說話的特性，夜蛾正道隻能去向五條悟确認，“很危險嗎？”

五條悟輕哼一聲道：“剛剛不是不讓我插科打诨嗎？”

夜蛾正道瞪着五條悟，再次擡擡拳頭。

“至少給時間讓我好好看看吧，”五條悟翻了個白眼，嘁了一聲，小聲嘀咕道，“真是的，夜蛾老師絕對更年期到了，怎麼這麼暴躁。”

夜蛾正道頭上青筋暴起。

他深呼吸一口氣，心想，悟這家夥，每次都是“老子沒錯，下次還敢”的态度，但是現在得弄清楚黑川彌安的咒具問題，不是教育他的好時機。

于是夜蛾正道暫時忍住了在此刻教育學生的念頭。

“哎呀，”五條悟托着下巴，墨鏡在指尖旋轉着，他又注視黑川彌安許久，才慢悠悠地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反正若是它失控了，老子也可以解決的，老子可是最強啊。”

夜蛾正道眼神凝重，沉聲問道：“那黑川同學本人呢？”

五條悟聳聳肩，随意道：“老子前面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這隻咒靈可是對他虎視眈眈，如果他沒能力壓制住這隻咒靈，最好的結果，也是被它吃掉吧？”

夏油傑微微皺眉：“這樣的話……保險起見，還是讓他放棄用這個咒具吧？”

五條悟攤手道：“已經來不及了，傑，你還是别想着讓他放棄使用咒具，他們之間已經建立了咒縛，如果他選擇放棄使用這份力量的話，就等于放棄了自己的靈魂。”

夜蛾正道眼神凝重：“也就是說，黑川同學他隻能選擇成為咒術師了。”

“嗯哼，是的哦～”五條悟點點頭，但是他的視線一直沒有從黑川彌安的身上移開，“不過……”

不過……

五條悟捏着下巴，仔細打量着黑川彌安，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這個咒縛像是沒有完全立下一樣……好像……

他們的時間對不上？

又或者咒縛的某一個條件沒有完全達成？

但是這個咒縛已經沒有辦法更改了，即便現在沒有完全建立，但是它已經成為了必然。

五條悟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奇怪的咒縛。

挺有意思的。

“放心，”五條悟打個響指，笑嘻嘻地說道，“如果哪天你真的被它吃掉了，老子會解決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