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煮熟的鴨子要飛,趙公子連忙跟上去。
包廂外燈光昏暗,音樂炸耳,酒精催化下,他眼前天暈地旋。可腦子裡的一根弦還崩着,沒忘記今晚是要幹什麼,于是扶着牆,跌跌撞撞往盡頭的酒吧洗手間那邊走。
洗手間不知為何,燈沒有亮着,漆黑一片,有冷風從裡向外吹來。
他剛邁進洗手間,頭顱兩側被人突然狠狠擊打,趙公子腦袋嗡嗡響,耳邊還有玻璃片噼裡啪啦的碎裂的聲音。
“你TM誰……”
他話沒說完,腦袋上又是一記狠砸,他徹底倒在地上,捂着腦袋,頭頂開始滴滴答答流血。
唐栀将手裡隻剩一個瓶頸的酒瓶殘骸扔到地上,站在他背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眼裡有些許醉意,但大半是清醒。
水流開到最大,她裡裡外外地搓着剛剛被男人碰過的手,手背皮膚搓的泛紅,她才停下。
來時她隻順到了兩個空酒瓶,洗手間好像也沒有其他能用的。但她視線突然聚焦到洗手間角落,紅色的滅火器。
隐約中她又聞到了趙公子身上那股讓他惡心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那三瓶洋酒的緣故,哪怕她酒量很好,此時也有些不清醒,心裡一團火似的在燒,她拖着那瓶滅火器,地面一陣摩擦拖拽的聲音。
她仿佛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拿刀傷人時眼不跳手不抖,但眼睛泛紅,對面被傷到涕泗橫流,鮮血直流,她也隻是看着,時刻準備将刀再度刺進對方血肉中。
滅火器偏重,砸下去,他應該也死不了。
她握住握把。
沒關系,隻是砸廢腦子而已,反正他家有錢,變成個殘疾有什麼不好的。
滅火器脫離地面,她剛要擡到趙公子後腦的部位,門外“啪”的一聲響。
一束火苗在洗手間外亮起,又熄滅,金屬蓋合上後的一聲清脆響。
唐栀看着唐晰塵指間夾着煙,煙霧從唇間漫出,狹長眉眼睨着她,久久不曾移開。
滅火器磕在地面上,唐栀大腦一片空白。
他在這裡看了多久……
唐晰塵像是沒注意到地上躺着的趙公子,還在慢條斯理地抽煙,他盯着唐栀越久,唐栀越覺得手心發涼。
而此時趙公子好不容易眼前不暈了,低罵着要從地上爬起來。
唐栀想轉過頭,迎面卻撲來煙草氣息和熟悉的檀香,手腕被唐晰塵擒住,她被拉入到洗手間附近的一個包廂裡。
屋内是偏暗的霓虹燈。體力懸殊,唐晰塵直接将人扣在懷裡,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小腿在男人的西裝褲和皮質沙發間隐隐摩擦,兩隻手被大掌擒在背後。這個姿勢過分親密又極其出格,唐栀身體僵硬,下意識想掙開。
“别動。”兩個字喝止住了懷裡少女的掙紮,與此同時,包廂門被人推開。
罵罵咧咧的聲音在看到唐晰塵地那一刻驟然熄火。
“唐先生,您,您也在這兒……”
唐晰塵和趙公子年齡差不了多少,但可惜在唐晰塵面前,趙公子不敢叫他哥。
西城沒幾個人敢同唐晰塵叫那麼親昵。于是陪着笑尊稱一聲唐先生,至少證明禮數到位了。
唐晰塵像是沒看到這麼個人,低頭,空着的那隻手一圈一圈地繞着懷裡少女的發絲。
趙公子看不清他懷裡的人,隻注意到少女肩膀瑟縮了一下,骨節分明的手立即撫上纖弱後背,将人往懷裡壓。
“有事?”不溫不涼的語氣,分明壓着幾絲不耐和莫名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