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堵在書櫃這兒，很明顯不達目的不放人，于是唐栀搖了搖手機，“很抱歉，我們真的有急事。而且有司機送我們。”

“司機是司機，我們是我們，遇見挺投緣，請你們喝口茶，拒絕不好吧。”

宋恒剛要伸手，旁邊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宋恒不耐煩轉過頭，看見一位司機衣着整齊的站在他們身後。

“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幾個人看了這位司機一眼，宋恒神情略有輕蔑。男旁邊男生推了推他肩膀，提醒他：“公共場所，鬧大了沒好處。”

他們之前被鎖在遊泳館裡，被各自父母好頓罵，還挺了信用卡。短期内他們還不想再惹事，而且有敏銳的察覺出，這司機不一般，能不得罪還是别輕易得罪。

唐栀先讓司機帶程佳下去，她斷後。她向其他男生禮貌一笑，翩然從幾人面前經過。

“啪”的一聲，她的内衣帶被人拉起又彈落，貼着皮膚一聲響。

唐栀腳步一停。

周圍男生一陣不懷好意的笑，宋恒一臉無辜：“不好意思不小心，你别介意，真不是故意的。不然咱們加個微信，等你不忙的時候我請你吃飯，鄭重給你道歉？”

周圍氧氣突然像被人充幹，空間變得難以呼吸。唐栀沒有回頭，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她擡腳離開。

奧迪車後座，程佳緊張極了，直至看到唐栀出來，她才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又要你幫我……”

“你不需要道歉。”唐栀問她：“你家地址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路上車内沉默，唐栀一直望着窗外，但對周圍氣氛異常敏感的程佳感覺到，她似乎不太開心。

車子一路開到一套歐式别墅前，程佳向唐栀道謝，感謝她幾次三番幫自己。

她剛要推門下車，唐栀突然問她：

“你有考慮過轉學嗎？”

程佳搖搖頭。“沒有。”

“父母不同意？”

“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也有我自己的私心。”程佳說：“我進入到這個學校不容易，你應該知道，咱們學校師資很好，在圈子裡很出名。能從這裡順利畢業的，多半是名校生。”

“如果我從這裡退學，我身邊的朋友和認識的人一定會嘲笑我的。他們會認為我是個失敗的人。”

目光會殺死人。西城的上流圈很小，總共也就那些人，任何人的風吹草動都會在圈子裡形成新一輪的新聞。

這個圈層比其他圈層更敬畏強者，也更蔑視弱者，哪怕對方什麼都沒做，優越心也會推動着他們打壓比自己低的人。

“那種東西，你必須需要嗎？”

“什麼……”

“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别人眼中的成功。”

“應該沒有誰不需要……”

“不。很多人其實都不需要。但他們因為其他人的評價，會誤認為自己需要，從而忽視了自己真正想要的。”

“說的再直白一點，如果沒有達到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你就會立刻死掉嗎？”

“那種東西，究竟是你真正需要的，還是你想讓别人看到的。”

女孩愣住了。

她突然發現眼前的少女似乎和自己觀念裡安靜柔軟的溫和少女完全不一樣。

那雙眼眸清亮的不可直視，話語咄咄逼人。

“你知道你現在的學校生活非常糟糕嗎？你幾乎要存活不下去了。在這種情況下，你想的卻是退學會讓别人認為你失敗。”

“好好考慮一下吧，世界很大，不是隻有這一個學校。”

程佳愣在原地，看着那輛普通的奧迪消失在視線盡頭，良久都沒有離開。

唐栀中途接到一條短信，白娩發來的，給她發了一個地址，讓她盡快趕來這裡。

這還是白娩第一次約她見面。

讓司機掉頭去了短信上的位置，到地方時，看着這熟悉的地方，唐栀認出這是之前招待宋暮秋時的餐館。

包間在最裡面，繞過一條條迷宮般的的彎道，藏在最深處不為人知的地方。

門口一盞發亮的宮燈，黑漆漆的大門塵封着，燈也照不亮。

包間裡古風調，越過一架屏風，她終于看到了坐在餐桌前慢慢悠悠喝茶的三個人。

唐栀腳步頓在原地。

唐承作為唐晰塵的父親，雖然年過四十，但皮肉不松，反而氣宇軒昂，即便人到中年，依然能看出唐晰塵是承襲了他的好基因。

唐承坐在對面，對唐栀溫和一笑。“怎麼愣住了？快坐下。”

唐栀下意識露出熟練微笑，坐在唐承對面，桌上另外兩個女人，一個笑意盈盈，體貼的給唐承倒茶，一個面容冰冷，對白娩示好般的服務冷然一笑。

現在她完全摸不清到底是什麼情況。

唐承為什麼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