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等着就可以。”金隅乖乖站在一邊,試圖打破尴尬。夜望喬冷冰冰地斜瞥了她一眼,不耐煩地對解之說說道:“趕緊走吧。”
解之說有些不舍,和金隅短暫的眼神告别後,不放心地跟在夜望喬後頭。被留下的金隅心裡一陣苦澀,不過并沒有表現出很難過的表情,隻能在心裡安慰自己,找了個可以坐下的小亭子乘涼。
幾名穿着黑色衣服的研究人員在夜望喬走後,都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手裡的活慢了下來,也有了閑聊的機會。他們沒有瞧一眼坐在角落的金隅,自動忽視了她。
孤苦伶仃的金隅環顧四周,周圍的植物明顯比來時的路上少了不少,幾根露在外面的樹根錯落有緻,很顯然是後期砍掉的。心疼這些消失的樹木,金隅不覺看向那被包圍的鏡心儀。
鏡心儀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怪異的光點,不太安靜的周圍與它好像并無關系。叮咚一聲,金隅拿出手機,看到愛衣回收APP發來一條消息。
“您有一條新的回收訂單請查收。”
金隅一看,來了活,頓時信心滿滿,之前的壞情緒全都一掃而空。好久沒有從APP上接取任務所帶來的激動讓她不再關注那顆獨自發光的隕石,她點開詳情頁,是一位昵稱叫“廢大人想吃榴蓮”的男士發來了委托。
截止時間是在今天下午的三點,金隅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點半了。又點開委托人的詳細地址,她趕緊從地圖上搜索,好在目的地離這裡很近,步行十分鐘就能到。
慶幸能把握住這次回收機會的金隅一身輕松,可還沒高興太久,一個問題難住了自己。
是自己去還是等解之說回來兩人一起呢?
雖說外出做任務必須兩人一起,可是這次與之前不同,金隅沒有信心解之說很快就能和那個冷漠女人結束他們該做的事情。
要不聯系柳露或者孟亦覺?
金隅想到了另一個辦法,興緻沖沖地在六人小群裡發了消息。
【我有一個回收委托,有誰可以和我一起嗎?】
柳露:【解之說呢?你們不是一起的嘛?】
金隅歎了口氣,離她近的幾人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去若無其事地摸魚。
【解之說在忙。】
孟亦覺:【地址是哪裡?】
【在清海公園附近的第五小區。】
柳露:【截止時間呢?】
【今天下午三點。】
過了五分鐘,終于有人發來了消息。
孟亦覺:【那不巧了,我人在公司,趕不過去了。】
柳露回了個可惜的表情。
柳露:【我和景非蒼在幺久二洗衣店。】
金隅垂下眼眸,不得不接受這些壞消息。不過她并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接着問。
【陳可前輩和何今有前輩呢,他們有時間嗎?】
被提到的陳可和何今有負責外出巡查,剛巡完兩個點的他們此刻正在一家雜物社裡争執新品娃娃哪個更好,吵來吵去才想起來休息時間已經過了,隻能放棄各自手裡最喜歡的東西,悻悻離開。
直到站在巡查點的坐标店前,兩人不約而同地回了“在忙”兩個字。
等了好久的金隅終于等來回複,生無可戀地靠在小亭子的一根柱子上,擡眼看天上一覽無餘的藍色。
突然,又是叮咚一聲,愛衣回收APP上來了條委托人的消息。
廢大人想吃榴蓮:【請問你們什麼時候能到,我很急。】
金隅傻了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他。
要不自己一個人去?
金隅想着,對方又發來了消息。
廢大人想吃榴蓮:【舊衣服很少,隻有四五件,請問可以快點來嗎?】
金隅決定了,一個人去。
她很快就給解之說發去聊天界面和委托人地址的截圖,并帶了句“時間緊迫,我先走了。”便獨自踏上上班的路程。
随着金隅越走越遠,身後的鏡心儀漸漸隐去細閃的光芒,如同迎來了夕陽下山的傍晚。
“你好,請問是需要回收舊衣服的……廢大人……先生嗎?”
金隅輕松地上了三樓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開了門,她禮貌地詢問對方的信息,完全一緻後被請進房間。
幹淨的屋子不像是住了很久的樣子,金隅跟在“廢先生”的後面,走到一小堆髒衣服前。
“就剩這些衣服了,”委托人看向她,“需要裝衣服的袋子嗎?”
“不用不用。”金隅爽快地回答,從口袋裡拿出來的路上買的一個大大的透明方便袋。
“哦對了,這是我的工作證,”金隅将愛衣回收APP上的個人信息舉給“廢先生”看,歉意滿滿,“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有點事情,沒帶工作證,這是我的電子信息。”
“沒事沒事。”
金隅看向這位委托人,淩亂的頭發、疲勞的黑眼圈、暗沉的臉色、不修邊幅的穿搭,不覺語氣都輕了許多,“好的,舊衣服整理好後我們會在APP裡提醒您回收已完成,您到時候記得點擊确認,二十四小時内就可以收到回收金和積分。積分可以免費兌換生活用品哦。”
“廢先生”興緻缺缺,彎腰拾起地上的雜物,“這點錢能幹什麼呢……”他歎了口氣,身體一癱,破了皮的沙發在一瞬間騰起肉眼可見的灰塵,金隅閉上嘴,乖乖收拾地上的幾件衣服。
皺巴巴的襯衫、皺巴巴的無袖休閑衫、皺巴巴的白色短袖、皺巴巴的……黑色褲衩,金隅對這種褲衩有些陰影,将它留在了最後,疊整齊放進方便袋裡。
“好了,”金隅想起新話術,“歡迎您下次還選擇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