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一個眼神過去,小男孩躲到她身後啜泣,不敢發出什麼大動靜。
“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看,要不要補償點什麼?”女人堆着笑,微微前傾,詢問解之說。
解之說看樣子努力思考了一下,金隅瞧他很認真,想不通他的打算。
“哦,看你們是愛衣回收的員工?”
女人左看右看,反應過來,轉而看向金隅,“我家老闆說過你們公司特别好,”她低下眼,被遺忘的收納盒倒在金隅的腳邊,“你們在工作?剛好家裡有些舊衣服,太太說也沒什麼用了,不如……”
“這……”金隅正欲拒絕,解之說突然插上來,“好。”
“啊?”金隅不理解,投去疑惑的眼神。
女人見此,一手牽着小男孩的手,一手抱着自行車,“請跟我來。”
解之說不理會金隅,徑直跟上去,走幾步又想起什麼,轉身回頭,拿起地上的收納盒。
“你确定要跟着去?”金隅的視線移到解之說的腦袋上,“你是不是被撞傻了?”
“才沒有,”解之說按緊收納盒的盒扣,“我看到,那小男孩的衣服上浮着一層黑色的氣。”
金隅:“短袖有問題?”
解之說搖頭,“應該不是短袖,可能其他的衣服帶上去的。”
金隅若有所思,“那你剛才為什麼要那樣說?”
“哪樣說?”
“就,哭毛線啊。”
“哦,”解之說走在金隅的左側,波瀾不驚,“單純嫌他煩。”
人是有脾氣的,金隅這樣想着,一路跟着中年女人來到一處别墅群,看樣子又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她心裡默歎一聲,為什麼自己不是其中一個。
坐電梯,進了門,金隅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令人身心愉悅。
小男孩回到家,跑去換了鞋,樂呵呵地跺着腳,站在金隅的正對面,“姐姐你真漂亮!”
金隅換鞋的那隻手頓了一下,在她旁邊的解之說快速擡起眼,盯着小男孩。
小男孩的笑聲漸漸小了,一摸頭,竄到屋裡又哭了起來。聽到隐隐約約的哭泣聲,金隅換好鞋,朝解之說捏了一把手腕,“你對他做什麼了?”
解之說無所謂地擡起頭,“沒做什麼。”
中年女人走得快,在他們換鞋時就已經去地下室找出一堆疊好的舊衣服,放進各種名牌包裝袋,乘着電梯上來,見金隅和解之說仍站在門口,便将各種袋子遞上前,“這是一部分。”
金隅應接不暇,接過一個袋子,手上的另一個袋子又滑落,三番努力後,每根手指都至少拎了四個袋子。轉頭一看,解之說的手都被勒紅了,一個袋子逃離束縛,夾在兩個袋子間搖搖欲墜。
腳下還有滿滿當當的收納盒,金隅傻了眼,不知道要怎麼将這些衣服運回去。
解之說低頭看了一眼莫名其妙拎手上的袋子,目視女人,“還……”
“我的小汽車!!!!!”
話音被小男孩由遠到近的呼喊聲硬生生打斷了,解之說嘴巴緊閉,壓着眉眼,視線跟随小男孩。
“我的汽車,跑哪去了!”
女人攔住亂跑的小男孩,大聲訓斥道:“江在遠,不準胡鬧!”
被喊了大名,江在遠待在原地嗚咽,“嗚嗚嗚……”
金隅看不下去,安慰他,“你别哭啦,小汽車說不定就在你房間呢。”
江在遠一聽,立馬止住哭意,仰頭問:“姐姐,你幫我補習吧,好不好?”
解之說:“……”
“啊,這不行哦,”金隅晃了晃袋子表示拒絕,話在嘴邊還沒機會說出口,就被江在遠皺巴巴的臉怼回去了,“這個,我……”
“姐姐你是不是先要完成工作呀?”江在遠的大眼撲閃,“我幫你吧姐姐!”
他一擁,幾個袋子就被拿走了,金隅來不及拒絕,女人沒抓住他,急切地叫喚他的名字。
“江在遠,江在遠!”
江在遠連鞋都沒換,轉身就跑,跑到長廊上喘着氣回望,“姐姐快來呀!”
“少爺,你的小汽車不要啦?”
女人先一步跑出來,叉着腰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