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隅一時忘了回答,最先浮現在腦海裡的,是那把刺向解之說的小刀。
“抱歉……”金隅連連後退,眼裡是無盡的詫異。
淚水落下,滑過臉頰,景非蒼終于能夠看清眼前的人,她努力伸手去夠,卻撲了個空。
金隅站到離門不遠的地方,第一次對景非蒼的身份産生了猜忌。
景非蒼捏緊手裡的畫紙,片刻後垂下了頭。
金隅思來想去到底是不舍得她獨自傷心,便走上前去安慰她:“剛才是我沖動了,想到了以前的事,你可以和我聊聊,你和……徐初染怎麼認識的嗎?”
景非蒼聽到這話,稍稍擡起眼,眼淚順勢而下,哽咽着小聲道:“姐姐,我相信你。”
金隅為她抹掉淚水,“恩。”
景非蒼松開了捏着畫紙的那雙手,緩緩道:“差不多半年前,我和徐初染在一所酒吧認識……”
金隅一時恍惚。
景非蒼沒有注意到她那很快便恢複平常的臉色,繼續着自己的心裡話,“那天我被人跟蹤,慌不擇路進了酒吧,他當時正要出門,我就不小心撞上了他,還撞碎了他手裡的杯子。為了賠償,我加了他通訊好友,幾次聊天下來發現我們的性格還挺合适,就一直保持好朋友的關系,直到昨天我聯系不上他。”
原來是這樣。
金隅沒有懷疑任何看上去很正常的話術,也沒有思考在昨天之前景非蒼和徐初染發生了什麼,轉而開始腦補徐初染和徐無醒之間的故事。
他們是父子關系嗎?
如果是,當初徐初染為什麼會進福利院、最後又是誰領走了他?
如果不是,徐初染是被徐無醒領養了嗎?并且徐初染一直在徐無醒手底下做事?
徐初染為什麼會失憶?或者隻是他忘記了童年經曆?
想到這裡,金隅不禁問景非蒼:“徐初染有沒有失憶過?”
“失憶?”景非蒼一時摸不着頭腦,可還是努力回想了一番,“他自己倒是沒說過,所以我也不知道。”
“好吧,”金隅得到不明确的答案,話音一轉,“這些事情你應該不會告訴解之說吧?”
景非蒼不知她的用意,搖了搖頭。
金隅心裡一下踏實了,徐初染的事情,還是瞞着解之說最好。
接下來,是如何找到徐初染的問題了。
他會在哪裡呢?
金隅皺起眉頭思考,腦中閃過多個熟悉的地點。
“蒼蒼,你知道‘春雁’酒吧嗎?”
金隅眼前一下明亮起來。
景非蒼惶恐于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新稱呼,鄭重點頭,“知道的,徐無醒活動的據點。”
金隅又想:“徐初染會不會就在春雁酒吧?”
“啊?”景非蒼面露驚訝之色,一眨眼,一顆淚水挂在了睫毛上。
“我們要不要去那裡看看?”金隅湊近景非蒼,一隻腳在前,一隻腳在後,嘴邊挂上一抹笑。景非蒼回想起孟星吾的忠告,遲疑地問:“就我們兩個會不會太危險了?”
“好像是哦。”金隅轉過身,一根手指抵在下巴處,再次思考。
景非蒼現在消解了不少憂慮,不願看到金隅因為她而涉險,打算暫時放下這件事,忽然金隅出聲,吓了她一跳。
“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快到了?”
金隅眨巴着眼睛,回過頭。
景非蒼即答:“填寫個人信息那天看到你的資料了,就記住了你的生日。”
金隅一下笑出聲,“謝謝你。”
“不用……不用謝……”景非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随後連忙将擱置已久的畫紙遞給她,“畫紙都皺了,要是介意的話我重新為你畫一張。”
金隅還不知道她畫了什麼,滿心歡喜接到手中,“我不介意的。”
“咚咚”兩聲,有人敲響了房門。
金隅抽出手機,看到解之說發來了一條消息。
景非蒼看着她面前一亮,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便問:“姐姐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嗎?”
“嗯……解之說問我要和誰一組外出工作,”金隅揚起笑臉,“你要和我一起嗎?”
景非蒼先是一頓,然後擺手:“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我不打算加班。”
“好吧。”金隅的心情一瞬間跌落谷底,卻不表現出來。
門外再次響起了兩道敲門聲。
“那我先出去了,加班還要填表。”
“好。”景非蒼淡淡一笑,目送着金隅走到門邊,停下。
景非蒼:“?”
金隅轉過身,“别擔心,說不定你很快就能見到徐初染了。”
景非蒼面帶着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開門,關門,金隅視線向上,解之說站在她的面前,“可以不選擇加班的,别勉強自己。”
金隅搖頭,“怎麼會,我愛加班。表在哪兒填?”
解之說指了指樓下,幾個人未曾離開,腦袋埋在桌上不知道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