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之說被擁着往前走,“會遲到?”
金隅走在他身後,重重點頭,“是的。”
兩人路上你來我往勢均力敵半推半就,到了坡下,自動各自站好互不幹擾。看着遊弋站在車門前,金隅上前問:“你想開車?”
“不,”遊弋的視線在兩人臉上流轉,“我還沒成年,不能開車。”
金隅這下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遊弋那張成熟的臉上。
“真看不出來啊……”
大家沒有再多說什麼,火速上了車,解之說坐上駕駛位,隻見遊弋理所應當地系好副駕駛的安全帶,嘴角忍不住一抽抽。
二十五分鐘後,解之說憑借着高超的開車技術,帶着幾人火速趕到目的地。一眼望去别墅群躲在郁郁蔥蔥的樹叢中,露出屋頂一角。
車穩穩停在大道邊的空地,四人齊刷刷地下了車,關門聲響了又響響了又響。别緻的保安亭裡站着一位身穿制服的年輕男人,他們想都沒想就往大門進發,直到保安對着他們做了個手勢。
“他什麼意思?”
四人停下腳步,遊弋猜測保安的意思,“讓我們快點進去?”
金隅瞧着四周,“他不讓我們進去。”
好在,兩位穿着白色圍裙的男人從角落冒出來,看到他們身上的工作服,心裡了然,步伐加快沖到他們跟前,遞上兩箱盒子,“這是需要回收的舊衣服,謝謝。”
解之說和遊弋各自接過盒子,不約而同地颠了颠。
不算太重。
圍裙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金隅沒機會說一句話,看着兩人背影消失在眼前。
“這些衣服,我們回去處理。”
以免在普通人面前出錯,解之說向大家提議,不過還沒等剩下幾人同意,一道黑影伴随着潇灑的聲音橫空出世,在半空中蹦跶了幾下,又落回遊弋的手上。
遊弋目瞪口呆,耳後傳來一陣巨響。
“卧槽,什麼玩意!?”
年輕保安推開門,望了一眼高處的攝像頭,“你們在幹什麼?”
遊弋不敢動一下,隻能向金隅遞眼神。
“我們該怎麼辦?”
金隅毫不費力地解讀出來,眼看保安着急的臉越來越近,解之說一把拉過她的手,“快走。”
景非蒼害怕地躲在金隅的身邊,遊弋比她更害怕,手裡的黑色長衣拍打着自己的袖子,近在咫尺的聲音源源不斷,“你不配拿我、你放開我、你跑什麼……”
遊弋聽着腦殼疼,索性停下腳步,拎起黑色的袖帶。風衣明顯不滿,試圖掙脫他的掌控,拍打遊弋腿根的領口随風流動,聲音自上而下,“放開我。”
遊弋才不聽,見幾人即将打開車門,他一晃神,風衣輕易從他的指尖溜過,欲掉不掉的腰帶騰空而起,狠狠抽象他的面部。
“好痛!”
遊弋疼得直不起腰,虛捂着火辣辣的臉頰,痛苦地呻吟着。解之說剛回頭,眼前很快一黑,金隅看到來者何物,情急之下推開緊緊依靠她的景非蒼,卻無法顧及解之說。
金屬扣敲響車窗,解之說不負風衣所望,應聲倒地。
“解之說!”
跑得氣喘籲籲的保安眼睜睜看着兩人被神奇的風衣打倒,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邊自言自語邊往後退,“一定是我卡看錯了……我看錯了……衣服怎麼會打人呢……我眼神不好……下午去醫院看看……衣服不會打人的……衣服也不會講話……”
退到無路可退,他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砰的一聲關上透明的門,臉轉向另一邊。
金隅扶着臉色難看的解之說,低聲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頭暈有沒有想吐?”
解之說兩眼無神,手指顫抖着挪向半截拖到地上的風衣。風衣好像能看見似的,從引擎蓋上跳起,直直沖向剛站起來的遊弋。
“你别打了你别打了!”
遊弋抱着頭無處可逃對着嘴邊的泥土哀嚎,“求你了衣服大叔,你别打我了!”
風衣一聽,長袖落在他身上的勁更大了。金屬碰在地上的聲音一道又一道,像前來勾魂的叉,跟着黑鬥篷步步逼近可憐的人類。
一邊有金隅幫扶的解之說,一邊是孤立無援任衣宰割的遊弋,景非蒼抉擇了一番,硬着頭皮上前,一把摟過好動的風衣。金隅眼前一黑,叫景非蒼時嗓子都劈了叉,在空中尴尬地飛走。
好在,風衣沒有傷害背後的人,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你可以……”
景非蒼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可以的,她也不想得到風衣的認可,正準備甩手扔在地上,金隅忽的竄到她身邊,關切地詢問着:“你沒事吧?”
她聽話地搖搖頭,看着金隅拿過手裡的風衣,努力将它卷成一團,以精湛的手法,用腰帶捆住松軟的風衣。
風衣塊在金隅的手上一句話沒說,甚至悠閑地抽出一隻袖子,一顆袖扣露在外面,頃刻後正經出聲:“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