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素禾的母親很愛養一些蜥蜴,還有爬行蛇類,但她同時又會害怕接觸它們,所以專門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又特地做了一間寵物房,甚至還專門雇了專人過來照顧。
這些變溫動物平時有專人照顧起居飲食,還不用像其他寵物需要撒着歡地讨主人的歡心,妥妥的鐵飯碗。
淺素禾小時候不解,為什麼喬時畫家園子裡的是花室,自己家園子裡的是這些可怕的小動物,她還找上了淺父,試圖阻止。
淺父當然也很疼女兒,所以這寵物室便從地上改為了地下。
淺素禾來這裡的次數不多,事實上連淺母自己過來的次數也并不多,隻有偶爾出差離家的時間久了,回來才會踏進這個地方來露個臉,在這些變溫動物們面前刷個存在感。
“媽。”淺素禾叫住她。
淺母正在一個貼着“貝拉米”名字的玻璃窗前,靜靜欣賞着那隻紅眼鷹蜥。
“怎麼了我們乖崽。”淺母語氣溫柔關切,“跟了媽媽一路,有什麼話要背着你爸爸說的。”
淺素禾挪着步子,在離那個玻璃窗有一點距離的地方停下,斟酌着用詞。
“媽,一見鐘情是什麼感覺?”
“呦。”淺母稀奇道,“這還是你第一次問我感情問題,怎麼?終于要談個願意帶回家給我們看看的對象了?”
“還沒談……不是,不是我要談對象。”淺素禾撓撓臉,決定無中生友,“我有個朋友……”
“嗤。”淺母毫不留情的嗤笑道,“你從小到大有幾個能聊感情問題的朋友,少來這套,你直接說你自己就行,你一見鐘情了?”
她從小到大确實沒有幾個會聊感情問題的朋友,更别提現在要跟自己的母親聊了,她有些尴尬,避重就輕的問道:“當年您對我爸一見鐘情一頓猛追的時候,我爸是怎麼拒絕您的?”
“拒絕我?”淺母又是一聲嗤笑,“又從你爸那聽來的盜版故事吧?你爸可從來沒有拒絕過我,他樂在其中得很呢。”
淺母回憶着,一臉甜蜜的說道:“當年是你媽我先看上你爸的沒錯,我見他第一眼就看上他了,我就直接問他要不要處個對象,你爸哪見過這麼主動的女孩子,吓得都不敢直視我。我還就喜歡你爸這張臉,好看,就約他出來,我約了三次,次次他都出來,但是次次都忽略我的拍拖邀請,我好歹也是個女孩子,臉皮薄,他老這樣忽近忽遠的我也覺得沒勁,而且你媽我又不是沒有人要,當年我也是個遠近聞名的大美人,最後一次約他出來之後我就說,我想開了,以後不會再追在他屁股後頭跑了,天涯何處無芳草,老娘還能愁沒人要不成?說完這話之後的第二天,你爸就上門提親了。”
淺素禾看着眼前母親還猶如情窦初開的少女般的臉龐,想到很多年前時,父親說的那版“盜版故事”中說的:你媽媽當年對我窮追不舍,我避之不及,誰知你媽媽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非我不可,最後我沒有辦法,這才從了她。
兩版故事放在一起做個對比,淺素禾決定隻取中間值:肯定是母親先動的心沒錯。
但其餘的,好像什麼有用價值都沒有,還平白又被秀了一臉恩愛。
淺素禾幹了這碗狗糧,決定撤退。
淺母卻不想那麼輕易的放過她,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在親閨女面前談談感情,她一旦開了話匣便不打算停下。
跟親閨女回憶了一番當年自己的戀愛往事後,才想起來閨女這次找她聊天時問起的那個問題,她從情窦初開的少女角色中抽離出,開始扮演一個貼心好媽媽的角色。
“你對誰一見鐘情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沒有一見鐘情。”
怪我,我就不該跟過來,更不應該問出口。
淺母不信:“你從前談的那些對象,别說帶回家來了,你連提都沒跟我們提起過,現在無緣無故跑過來問媽媽什麼一見鐘情,你這還不是有情況嗎?”
“我問一見鐘情不是因為我……”淺素禾百口莫辯,“不是,既然您都說了我談那些對象從沒跟你們提起過,那您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可是你媽,你什麼我不知道啊?”淺母一臉得意。
屁嘞,我有讀心術您知道嗎?
在這麼一個地方談這些事委實有些詭異,淺素禾感覺整個地下室的動物們都在盯着她們看,她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顫,然後提議道:“媽,我們回去說吧,我有點冷。”
淺母聞言也抱着胳膊,道:“你終于也覺得冷了,你媽我幾分鐘前就想走。”
母女倆回到了别墅裡,淺母還想跟女兒再談談關于一見鐘情的事情,誰知淺素禾一進屋子便跑了個沒影。
失策了,這種事還是不能問親媽,但還能問誰,親爸嗎?
淺父之前聽說過喬時畫被安排着天天相親的事情,一臉嚴肅的對淺素禾說過:“乖崽,爸爸可以養你一輩子,外面的那些男人,都不會比爸爸更愛你。”
自己要是還敢跑去問淺父什麼一見鐘情,那明天晏深是不是會被甩支票然後威脅“離我女兒遠點。”
淺素禾搖搖頭,親爹親媽都不靠譜,這事還得靠自己。
想到母親一定還會不依不饒的問關于一見鐘情的事情,淺素禾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開車回了自己的小破窩。
回到家補了個覺,一覺睡到大中午。
淺素禾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着劇本,門鈴在這時想了起來。
淺素禾以為是喬時畫事後問罪來了,便直接開了門。
就見眼前站着個疑似有病大中午就洗了澡,敞着浴袍隻在下身圍了條浴巾的年輕男人。
晏深的發梢還在往下滴着水,滑過漂亮的鎖骨,滑過胸膛前的凸起,滑過線條分明的腹肌,滑過了那截窄腰,最後醉死在了浴巾上。
晏深看着她,笑的一臉人畜無害:“聽說你覺得我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