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上包袱,腰間帶着一把她在附近淘到的長劍。
蘇沐禾走出房門,将其關上。
欲轉身離開之時,那日在窗邊察覺的視線,又一次出現了。
她握住了腰間的長劍,猛的轉身。長劍出鞘,指着那人的喉嚨。
蘇沐禾看清此人是誰後,眉頭不由一皺。
“為何又是你?”
此時的盛澤身着一件墨綠色的長衣,衣料上有用暗線秀出的祥雲圖案,金絲銀線點點做綴,宛如一幅畫被他穿着在身。
蘇沐禾警惕的看着他,見此人不語。手中緊握的長劍被她又擡高了些許。
盛澤用食指推開蘇沐禾的劍朝她走近,反問道:“蘇小姐為何在此?”
”與你何幹?”
“那我在此又與蘇小姐何幹?”
蘇沐禾收回長劍,插回劍鞘之中。
“别在跟着我。”
她轉身離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将她的腳步一頓。
“陛下沒死。”
蘇沐禾身形一僵,繼續向前走去。她早該想到,皇宮之中天下名醫遍布。怎會讓他輕易死去。
盛澤見她一直向前,未有停下之勢。便又開口道:“蘇小姐如若再想去行刺,恐怕難如登天。眼下皇宮之中被重兵把守。太醫寸步不離的照料在陛下身側。”
蘇沐禾聞言笑道:“我早知陛下不會輕易死去,但是他那條命我要定了。”
盛澤笑道:“那我便助蘇小姐一臂之力。”
頓時間,蘇沐禾感覺頭暈目眩,意識逐漸恍惚。
身子倒地之時,被一隻有力的手扶住了腰肢。
緊接着她感覺腳下一輕,身體躺在一個溫暖的臂膀當中。
她看向面前之人,朦胧的視線裡隻有一個模糊的下巴。
“你竟然下毒與我。”
蘇沐禾隻覺困意席卷全身,不到片刻她便失去意識昏睡過去,待她回複意識時自己已經被人用鎖鍊困住了雙腳,雙手就連腰間也被一串厚重的鎖鍊捆綁在了一個鐵架之上。
她緩慢的睜開雙眼,身體無力的想起傾去,幸而有鐵路将她牢牢拉住。
她擡頭打量着四周,此時大概已是正午。大雪已經停下,刺眼的陽光從窗戶射入打在蘇沐禾眼睛之上,刺痛着她。
半響她才适應好這刺眼的陽光,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這裡的牆壁是用平滑的石塊堆積而成,地面上是一片黑色的印記,絲絲血腥味湧入蘇沐禾的鼻腔,一股胃酸在她腹中翻滾。
她強忍着難受,掙紮着想要掙脫束縛。
突然“吱呀”一聲,地牢的大門被人緩緩打開,一襲黃袍映入蘇沐禾的眼睛當中,她擡眼看向面前身着龍服之人,他面色紅潤,唇角帶笑。眼裡是流露出的嘲諷與輕視。
“蘇沐禾,你終究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裡。”
他笑着朝蘇沐禾走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蘇沐禾看着面前滅族仇人,眼神之中是藏不住的殺氣。她掙紮着向前,血液在身上不斷翻滾。
皇帝看着她痛苦的模樣滿意的笑了笑,将她的臉甩開。
他走向身後之人的身側,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不錯,盛愛卿果真是料事如神,直到她藏身之地,還将此人給朕帶回。當賞!哈哈哈。”
他雙手放在身後,“盛愛卿,想要什麼到時與朕說,朕定當滿足。”
說完他便揮袖出門。
蘇沐禾看着面前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盛澤,精巧的眉頭緊鎖後又舒展開來,嘴角嘲笑的上揚。
“國師大人真是好計謀啊!先是救我接着便将我送到了地牢之中,赢得陛下獎賞。”
盛澤雙手放在腹前,寬大的衣袖這個住他的下半身體,之間他從胸膛處發出沉悶的笑音。
“在下如何神機妙算,也比不過蘇小姐的機智謀略。”
他細細的回想起,自己第一日見蘇沐禾的場景。
“蘇小姐,将當時行刺時的舞裙扔在與你逃跑路線相反的方向,躲開追蹤的侍衛逃脫。并在大殿之上露臉,讓衆人知道蘇沐禾沒死,借此讓丞相府幸存之人發現你,與你在宮外裡應外合。不過事與願違,丞相府被陛下殺的片甲不留,所有你一直住在城外客棧之中,等待丞相生前邊疆好友與你通信,接觸去往邊疆安身立命。”
他朝着蘇沐禾走近,眉頭輕挑。
蘇沐禾未曾想到,他竟對自己的行蹤相反如此了如指掌。
“國師大人真是神仙下凡,料事如神。既然你已知我的計劃,便不必再多說什麼廢話。
你的宮殿安排在皇宮之中偏僻角落,不就是為了方便你收集邊塞進供之物。”
蘇沐禾看向他腰間懸挂的玉佩,那玉佩雖說是國師府的令牌,可是雕刻花紋卻是西語之物。
她早年跟随父親去過邊疆,對于西域文化也略有了解。
盛澤的衣着看似并無不妥,可他身上的祥雲暗紋是邊□□有的繡法繡法,雲彩輪廓是用獸毛勾勒,借用金絲銀線作為掩藏。
蘇沐禾看着面容不動聲色之人,又繼續開口道:“國師大人,不知宮中進供西域文物,有多少真的入了陛下宮殿?”
蘇沐禾看着他,眼神之中流露出打探與威脅。
盛澤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後,又恢複起了往日的神情。
他貼近蘇沐禾的耳邊,“蘇小姐倒是知道的也不少,但是現在你不是還落入了在下的圈套之中,被囚禁于此?”
蘇沐禾笑到:“國師大人怎知我不會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