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澤擡頭對上了蘇沐禾的眼睛。
蘇沐禾的長相是典型的儒雅之氣,圓圓的杏眼,富有肉感的臉都給人一種乖巧的感覺,但是撕破這張充滿笑意的臉,蘇沐禾仿佛就是一頭猛獸,誰欺負她她便咬誰,骨子裡全是倔強。
盛澤從她的眼中窺見了她不一樣的一面,與史書記載不同,完全背道而馳。
蘇沐禾見他不語,便繼續說道:“國師,可還有話要說。”
盛澤笑了笑,“在下,還未曾見過如蘇姑娘一般聰明的女娘,到不知蘇小姐可願意與我做一筆交易?”
蘇沐禾眉頭一皺,“什麼交易?”
盛澤笑道::蘇小姐,行刺陛下無非是想報滅門之仇,當今陛下昏庸無道在下也看在眼中,隻要你願幫我接近陛下,在皇宮之中找到我要的東西,在下願幫蘇小姐,找尋真相換丞相清白,替你手刃仇人。”
蘇沐禾:“我為何要信你?”
盛澤開口:“在下有把柄在蘇小姐手上,而蘇小姐想要的真相在下可以幫你找到。這樁交易蘇小姐意下如何?”
地牢裡陽光照在蘇沐禾的身上,盛澤站在暗處看着面前被光布滿周身的蘇沐禾。
她的眼睛微微轉動,琥珀色的眼眸在耀眼的陽光下宛如一顆寶石,勾人心弦。
蘇沐禾看向他,半響嘴唇張開。
“好。”
…………
那日後盛澤便再未來過,相反是日理萬機的陛下日日來次。
每一次陛下到來手中總會捏着一條被銀針布滿的長辮,那辮子暗藏玄機。
抽在人身,不會流血也亦不會留疤,隻有鑽心的痛在人的肉身上蔓延開來。
蘇沐禾看着手中揮舞着長辮,額頭布滿汗珠的天子。
蒼白的嘴唇被她死死咬住,即使順着發梢滴落,她也為發出一聲慘叫。
蘇沐禾看着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将長辮扔給身旁的侍衛。
他向前走去,蘇沐禾日日想要碎屍萬段的人臉在她的眼睛裡逐漸放大。
皇帝捏緊了她的下巴,欲像上次那樣将她的臉掰向上,與自己對視。但這次蘇沐禾甩開了他的手,自己擡頭看他,有一種淩人的氣勢。仿佛被囚禁之人不是她,而是面前的天子。
皇帝笑道:“真是有趣,蘇沐禾你已經成為了我的階下之囚還是這幅讨人嫌的模樣,讓朕想要把你碎屍萬段,也解不了我心頭之恨。”
蘇沐禾蒼白的臉上扯出一絲冷笑,“我到不知自己竟能讓陛下如此痛恨,倒不如直接殺了我已解你心頭之恨。”
聞言皇帝突然笑了出來,開始發瘋。
“朕就是要折磨你,讓你也體會一下這鑽心之痛。使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陰森冰涼,仿佛一屆瘋子般揮舞着手臂舉天長笑。
蘇沐禾疑惑的皺起眉頭,她看向面前如此瘋癫之人與朝堂上那位衣冠楚楚的陛下簡直判若兩人。
見他笑着離開後,蘇沐禾靠在身後的鐵架上深吸一口氣,冷汗順着她的眉梢滑落,精緻的眉頭死死的擰在一起。
随之而來的便是鑽進骨髓的痛感讓她不由的扭曲着身體意圖緩解疼痛。
手腕處的鐵鍊突然打開,她失重的向後倒去。身體被一隻有力的胳膊牢牢接住。
她看向面前低頭不語之人,自己被他橫抱而起。
蘇沐禾捏住了他身前的衣領,纖細的指尖将它攥緊。
盛澤見她面色已經泛白,便連忙加快了腳步将她帶出了地牢。
此時天色昏暗,冷風呼嘯而過。
他将蘇沐禾帶入馬車之中,與皇帝背道而行。
他脫下自己的長袍蓋在蘇沐禾的身上,朦胧之中蘇沐禾感覺身體回暖。
一股淡淡的竹葉味飄入她的鼻尖。
她緩慢的睜開眼睛,借着馬車之内一盞燭光擡頭看清了面前之人的神情。
與往日不同,今日的他收斂起了平日裡那股淩人的氣勢,眉眼間被些許擔憂與柔溫柔填滿。寬大的手掌扶住蘇沐禾的腦袋,讓她的整個身體靠在自己的身上。
蘇沐禾打量着他,一時直接竟忘記了身上的痛感。
“好些沒?”
盛澤一開口,蘇沐禾思緒立馬被拉了回來,接着那股痛感再次席卷全身。
她緊咬着牙關,冷汗順着額頭直冒。
她感覺自己的嘴被人撬開塞進一個硬物,她用力的咬去緩解自己身體上的痛感。
蘇沐禾的雙手緊緊的抓住盛澤的胳膊,察覺到舌尖傳來絲絲鐵鏽之味,她遲疑的松開了嘴。
接着映入眼簾的便是兩排整齊的牙印,滲出鮮紅的血液。
蘇沐禾推開了他的手,擡眼看他滿眼寫着不解。
杏眼圓溜溜的盯着他,精巧的眉頭皺了又皺。
“你為何要我咬住你的手?”
盛澤擦掉上面的口水,不動聲色的用衣袖将牙印遮蓋。
“怕蘇小姐,不忍巨疼咬舌自盡。在下一時半會找不到其他盟友為我所用。”
蘇沐禾輕笑一聲單手撐這座椅想要從他身上起身,但剛動一下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便會再度襲來。
“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