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惟這邊還沒問完,陸繹身邊那男人更加放肆了起來:“不如晚上你去我家,我家可有比這更好的酒,怎麼樣,想不想試試?”
這話的暗示十分明了,沒有人會不懂。
“沒興趣。”這是陸繹進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你還挺帶勁的啊,我更喜歡了。”男人本身品德就不行,再加上喝了很多酒,手上的動作也大膽了起來,“都是男人,試試又不會怎麼樣。”
男人的手摸上陸繹的呢子大衣,探進他懷裡還不斷地向下探。
薄惟的手不斷握緊,手中的玻璃杯幾乎都要被他捏碎,怒氣值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理智的堤壩即将崩塌。
扮演顧雲若時間長了,薄惟覺得自己都快要與顧雲若融為一體了,他本能的做出顧雲若該有的反應,而忘記了自己在扮演。
突然,門被再次打開,薄惟的心終于放進了肚子裡,燕時瑾終于來了。
陸繹坐的離門比較近,燕時瑾一眼就看見了他,在男人來不及做下一步動作時将他踹開。
這一腳大約不是因為陸繹,因為他此刻正狠狠地瞪着薄惟,恨他水性楊花。
劇情巧妙的回到了正軌上,雖然很詭異,但至少接上了原著。
燕時瑾看見顧雲若身邊的秦頌,眼裡滿是鄙夷:“你就這樣對他嗎?”
陸繹的處境雖然好了,但顧雲若并不會開心,因為一個外人在這樣質問自己,薄惟的手指更加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但臉上仍舊笑着:“喝點酒而已,有問題嗎?”
“我本來以為你已經改了,沒想到你還是這樣,你真是令我惡心。”燕時瑾大概已經對顧雲若心灰意冷了才會說出這種話,自己喜歡的人這樣踐踏别人的尊嚴,他這樣家庭出來的人大概是無法忍受的。
酒精上頭時,人總是出乎意料的講義氣,這些酒鬼們不乏有人去維護顧雲若:“你這話怎麼說的,我們喝點酒,關你他媽的什麼事,你是他爸嗎,管那麼多。”
酒壯慫人膽,但慫人膽再壯也大不了多少,被燕時瑾一瞪那人就不敢說話了。
陸繹始終沉默着,從進門到現在,他一言不發,可他越是這樣,顧雲若就越是生氣,如果他開口,哪怕不是求顧雲若帶自己走,隻是喊一下顧雲若的名字,結局都不會變成這樣。
緘默的口封住苦澀的愛,這場博弈裡他們都是輸家。
燕時瑾張了張嘴是想說些什麼的,但是到最後隻剩一聲歎息,他的立場最多也隻能說到這裡了,陸繹自己都沒開口,他哪來的資格說三道四,他帶着陸繹離開了。
二人離開後在其他人的捧場下包廂再次熱鬧了起來,但薄惟卻回不去之前的狀态了,他雖然高興的和秦頌喝着酒,但是心早就飛回了家,他很想知道燕時瑾和陸繹在做什麼。
這場酒局喝到了半夜,秦頌終于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煙花秀,他把薄惟拉到露台上,一朵朵煙花在江面上綻放,照亮了臨江市。
因為距離的遠,并不算太吵,秦頌坐的離他很近,可以聽清他的耳語,甚至可以透過他亮晶晶的眼睛的看清這場煙花秀,多諷刺的場景。
天時地利人不和,秦頌望着眼前的顧雲若,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上去,就在兩人氣息相融,嘴唇幾乎快要碰上的時候,薄惟推開了他。
“我們還沒到這種關系,我先回去了。”薄惟整理了一下領口,起身離去。
秦頌雖然有些窘迫,但還是關心的說:“你喝醉了,我幫你叫代駕吧。”
這句話消失在夜空中,無人回應。
回到郊區的家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院内一片靜谧,但這種靜谧和上次回來時不一樣,薄惟把他歸結于心境的原因。
【這次還需要看看原著嗎?】鑒于上次的烏龍,紅五貼心的提醒薄惟。
薄惟搖搖頭:“不用,沒醉。”
紅五看的出薄惟興緻不高,也就沒敢再多問。
演員就是把自己代入一個個的角色中,好的演員需要很強的共情能力,而薄惟就屬于這種,他演戲時總是全身心的投入與角色融為一體,在殺青時再把角色還給原著,但這個融合和脫離的過程都是痛苦的。
對于感情充沛的人來說,無異于剝離一段記憶。
薄惟腳步沉沉的走向二樓,不像上次那般那麼有底氣的打開房門,隻是輕輕擰開了門鎖,床上的陸繹呼吸平穩,但薄惟知道他沒睡着。
薄惟走進屋裡,輕聲帶上了門,坐到了床邊。
他的手臂支在大腿上,整張臉都埋在手心裡,薄惟揉搓了一下臉,聲音悶悶的:“為什麼不說?”
房間内安靜了很久,久到薄惟以為不會有人回應他時,身後傳來了陸繹毫無起伏的聲音。
“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