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烏峋微微側頭,目光落在了秦什那依舊帶着幾分笑容的臉上,不禁說道:“公子還是和以前一樣。”
說完他似乎是意識到說錯了什麼,便垂下了頭顱。
“我們以前認識?”此話倒是勾起了秦什的好奇心,他上半身朝烏峋傾斜了過去,兩人的距離被拉得更近,“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其實我之前不小心磕到了腦袋,以前很多事情記不大清了。”
烏峋似乎并不詫異他失憶一事,淡淡道:“有過幾面之緣。”
秦什輕輕點頭,這倒是正常,原身到底是魔尊大人的好兄弟,烏峋尊使又常伴魔尊身側,他突然靈機一動,問道:“我之前在這魔界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要不然怎麼會有人要殺他這樣一個手無寸鐵之人。
烏峋搖頭道:“并無此事。”
要不是他差點死了他就信了,秦什心底碎碎念着,想來烏峋尊使對他的事情知之又少,此事多一人不如少一人知道。
他便岔開話題,與烏峋随意唠嗑唠嗑,美名其曰,增進一下感情。
“烏峋,你今年多少歲了?”
“烏峋,你娶妻了沒有?”
“烏峋,你說各魔族間會不會有聯姻什麼的?”
“烏峋,魔界這太陽可真大啊!”
......
“烏峋......”
秦什剛要說話,就見冥煞的身影從主殿内走了出來,他趕緊退到一旁,不動聲色地往烏峋身後挪去。
兩人像是說好了似的,烏峋微微傾身擋住秦什半邊身體,“恭送殿下。”
冥煞剛走幾步,不遠處兩個身影朝他迎了上去,“殿下......”
兩人不知和冥煞說了什麼,冥煞忽然回過頭來,朝秦什二人走來。他眸光轉向看向烏峋身後的秦什,道:“你,擡起頭來。”
烏峋道:“殿下還有何吩咐?”
“本宮問的是他,你插什麼嘴?”冥煞向來狂傲自大,區區一個尊使他還不放在眼裡。
聞言,秦什微微擡頭,兩人目光交彙,冥煞像看着死物一般看着秦什。
秦什也不甘示弱,在魔尊地盤上,冥煞還能反了天不成。于是,秦什便直勾勾地看着冥煞,不露一絲怯意。
“放肆,竟敢直視殿下。”冥煞身旁一随侍上前呵斥道。
秦什目光移至那随侍身上,笑着道:“那可真冤枉人了,這不是殿下讓我擡起頭來的嗎?怎麼,你的意思是讓我别聽你們殿下的話?”
冥煞一個眼神,那随侍便洩了氣一般退了下去,“殿下恕罪。”
秦什已經做好了冥煞随時發怒的準備,可出乎意料的,冥煞隻給了他一個奇怪的眼神,秦什一時沒看懂,隻當他是在挑釁。
他漾起嘴角勾起弧度,但眼神卻無絲毫笑意回應着。
見狀,冥煞像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低聲道:“走。”
幾人走遠後,秦什才發起牢騷,“那冥煞殿下是不是得了鬥雞眼,盯着人感覺心裡毛毛的。”
烏峋道:“公子慎言。”
“好了好了,知道了。”秦什作勢捂住嘴巴,畢竟要是真傳到冥煞耳中,那他又多了一個想要殺他的人。
入夜。
碧雪一事已了,秦什便回到了自己房間裡,可夜裡躺在床上總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天殺的,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秦什睡了幾天魔尊房裡的小榻,再睡回自己的床,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秦什剛準備起身去拿一床薄被墊着,可忽然感覺掌心被什麼硌着。
他翻身下床,掀開底下的薄衾,卻發現那是一道被利刃貫穿木闆的痕迹。
他側下身看去,隻見橫截面顔色頗淺,也就是說,這是這幾天才發生的事情。
他又不甘心地探頭從上往下看,這一道痕迹幾乎要貫穿整個床闆,可見那人但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顯而易見,若不是秦什事先奪在床底下,他早已命喪碧雪之手,也就沒有機會赢得她的恻隐之心。
意識到這個,秦什雙手都有些發抖,他的喉嚨發幹難受,剛起身要去倒杯水喝,可腳下沒站穩,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上,“唔......”
秦什有些恍惚站起身來,要說後悔放了碧雪倒也不是,隻是心裡難受得緊。
他靜坐在椅子上,不知過了多久,才想起來要喝水。他提起壺柄,輕晃間,隻聞空響,一滴水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