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什。”
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秦什頓時回過神來,墨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四周隻剩下他和魔尊二人,“啊?”
“你剛才在想什麼?”蒼戮問道。
秦什沒想隐瞞,便直接說道:“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你記起了什麼?”
秦什細細回想,不禁說出了口,“阿淺......”
蒼戮身形微動,秦什擡起頭,卻見魔尊如同平日的神色,他便繼續道:“阿淺是誰?你認識嗎?”
兩人好歹也是相識多年,如果阿淺是他身邊的人或者說就是原身的名字,那魔尊必然會知道些許内情。
“他......是你什麼人?”可魔尊并不打算告訴他的樣子,便隐晦地反問道。
秦什搖搖頭,他要是知道的話也不必問出來了,“不知道。”
“走吧。”
“诶?這就走了啊。”秦什一邊跟上一邊問道:“不然跟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呗,我可能會想起一些什麼來。”
“待一切塵埃落定,我再告訴你。”
聞言,秦什心底哀嚎,這麼大一張餅什麼時候才能吃。
很快,兩人走到一處石壁停下,秦什上下打量,這上面不會是無字天書吧,以他這具凡人之軀,根本看不出什麼,便問道:“這上面寫了什麼嗎?”
“無字。”
“還真是無字天書啊。”秦什暗自點頭,真不愧是他,一猜就中。
蒼戮笑道:“這隻是一處普通的石壁,上面并沒有字。”
“那我放心了。”秦什看這石壁光滑如玉,要是上面有什麼東西他還不敢碰,現在說隻是一個普通的石壁,那他就放寬心了。
他大步上前,剛碰上上石壁,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可下一刻石壁猶如吞食人的妖物将他吸了進去,“啊——”
不是說好是普通的石壁嗎!
慌亂間,一隻手抓住了他,秦什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便回頭死死地抱住。
少頃。
“好了,沒事了。”
蒼戮的氣息從耳邊傳來,秦什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隻見他雙手雙腳不露縫隙地緊緊抱住魔尊大人。
“嘿嘿......”秦什尴尬地笑着放開手腳退開了幾步,四周荒蕪一片,除了蒼涼便是詭異,不遠處一棵枯樹下有幾隻秃鹫在啃噬着地上的腐肉,與主殿恢弘的宮殿相比,此處更像是真正的魔界煉獄。
秦什不禁朝魔尊身側挪動了一步,“這是哪裡?”
“青幽故地。”蒼戮朝那棵枯樹走去,“兩百年前,青幽兵敗夜煞,被迫從此地遷走。”
正在就食的秃鹫見二人靠近,撲騰幾下朝天際飛去,秦什這才看清地上是一個人,眼眶空洞,似乎是眼珠子早已被秃鹫吃掉了,身上一灘幹涸的腐肉,不知道死了多久。
秦什不忍目睹,剛想瞥開視線,便發覺那攤腐肉周身環繞着一縷淡淡的微光,似乎是在以緩慢的速度治愈肉身。
“這個人......”秦什詫異道。
魔尊展開手掌,一縷魔氣觸碰到地上的腐屍,下一刻那腐屍便成了枯骨,随即散作塵埃消散在天地間。
腐屍消失後,露出了底下一節蜿蜒的樹根,一陣微風吹過,塵沙将這細根徹底掩埋。
“這是青幽靈泉的根本。”蒼戮看着這棵枯樹道:“活死人,肉白骨。”
所以,方才那具腐屍便是兩百年前戰死的青幽族人,因靈泉樹根庇佑,兩百年肉身不消,又或是說,兩百年來,這具屍體被無數秃鹫啃噬又被靈樹治愈。
思及此,秦什後背沁出一身薄汗。
“青幽既然能遷走靈泉,為什麼不連這棵靈樹一同遷走?”秦什問道。
蒼戮的目光緩緩沉落,“靈樹底下紮根極深,沒有足夠深厚的修為無法撼動其分毫,想來,這數百年來,赤爻也嘗試過無數次。”
秦什尋着他的目光望去,靈樹底下的樹根下有好幾處斷裂的痕迹,想來便是無數次遷移失敗所造成的結果。
“尊上是打算助青幽移走靈樹?”秦什猜測道,不然兩人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不必。”蒼戮輕笑道:“我方才說過,靈樹之根深紮地脈,它與靈泉一脈相連、同源共息,那樹根在地底下蔓延的方向便是如今的青幽靈泉。”
可這裡離青幽那麼遠,又如何感知?
秦什還沒問出來,蒼戮像是心領神會般道:“閉上眼睛。”
他雖有疑問,但還是照做了。
蒼戮抓住他的手,一步步朝靈樹走去,秦什一開始還感覺到一道阻力,可很快便消失殆盡了,兩人停在樹下,魔尊将他的手輕輕放在樹幹上,随後一隻大手将他的手掌覆蓋住。
忽然秦什腦袋裡閃現出靈樹底下的樹根脈絡,一點點朝東邊蔓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