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謝府。
府内張燈結彩,紅綢輕揚。府邸之外,夜色掩映下,人影綽綽,刀劍寒光隐現。
一陣夜風悄然拂過,帶着幾分涼意,謝府大門兩側站着兩個身着粗布麻衣的仆人,目光不時穿透夜色投向府外空曠的街道,似乎在等待着誰。
忽然,街道一隅出現一輛馬車,正緩緩向謝府靠近。
謝府門口站着的仆人面色一喜,“是不是少爺回來了?”
兩人連忙跑到門外迎接,可從馬車内走出的是一個帶着鬼魅面具的男子,頭戴冠玉,手持紙扇。
兩仆人面面相觑,問道:“您是?”
話音未落,男子打開紙扇,幾枚銀針從扇尖飛出,穿過兩個仆人的喉嚨釘在謝府大門,兩人甚至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啊——”
大門後一個小丫鬟目睹了一切,尖聲喊叫,她快步跑回院内,“來人啊!殺人啦!”
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秦什尋着聲音朝遠處望去,不知為何,他的心髒悶得難受。
聽到這個聲音,楚念霜笑道:“百裡榷,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謝家得罪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還有,你可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
百裡榷雙眉緊鎖,他不等楚念霜說完便已經消失了身影。
夜色濃郁,謝府内火光四濺,伴随着慘叫與刀劍交擊之聲,謝家子弟死的死,傷的傷。謝挽璃一身血衣,手持長劍立于庭院前。
她的身前是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手持長刀步步緊逼,随着一聲怒吼,一群人蜂擁而上,謝挽璃不得不邊打邊退,她身上的傷口愈來愈多,手中的劍也愈來愈重。
一名黑衣人趁謝挽璃不備一刀砍在她的左臂上,随後,劍光一閃,那名黑衣人應聲倒下,謝挽璃憑借最後一絲力氣将那人一劍劃破他的喉嚨。
一瞬間,數把長刀架在謝挽璃的脖頸,隻待一聲令下便能使她人頭落地。
面具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折扇輕挑,勾起謝挽璃的下颌,見到她眼中的怒火和恨意後反而愈加興奮,“如此美人,倒是讓我有些不忍了。”
“你是誰?我謝家何曾得罪過你?”謝挽璃蛾眉緊蹙,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每吐出一個字,鮮血便從嘴角流下。
面具男子伸出手将她嘴邊的污血擦幹,聲音輕柔,“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來,将東西交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謝挽璃撇過頭,不肯讓他碰到自己。
面具男子面色一冷,手指捏緊謝挽璃的下颌逼迫她轉回頭,“交出般若珠,不然,今晚你們謝家全都要死。”
般若珠,修真界至寶,傳說般若珠内藏有上古大能窮其一生所悟的修煉功法,蘊含着經天緯地的玄機。得之者,若能參透其中的秘密,不僅修為一日千裡,更有望窺見飛升之道。
聽到般若珠幾個字,謝挽璃眼神閃爍,“般若珠不在我手上。”
話音剛落,幾名黑衣人将一華衣婦人從後院押了上來,婦人眼眶紅腫,雙目麻木,頭上的發髻淩亂,幾縷青絲散落在肩頭,她的衣裳下擺沾了一大片血迹,觸目驚心。
“娘親......放了我娘親!”謝挽璃喊道,她的身子不由地往婦人的方向傾去,可這樣,架在她脖頸上的長刀便在她的脖頸劃出了幾道血痕。
“璃兒......”
“若是還不願說,那謝家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面具男子吩咐道:“殺了,不留活口。”
“是。”
“慢着。”謝挽璃慌了,“你不能殺。”
“哦?為什麼?”面具男子問。
謝挽璃道:“要是你敢傷我娘親,你們永遠也别想得到般若珠。”
“呵......”面具男子笑道:“般若珠可以慢慢找,不知死去的人還能不能活過來?”
說着說着男子臉上的笑意消失,“将她帶走,其他人都殺了。”
聞言,謝挽璃雙目赤紅,她猛然發力,手上的長劍一擰,将身前的黑衣人攔腰斬斷,随後将娘親身後的黑衣人一腳狠狠踹到石柱之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面具男子手一擡,朱牆之上的弓箭手便朝謝挽璃彎弓射去,箭矢如雨,謝挽璃閉着眼睛,将娘親護在身後,她已經沒有力氣抵抗了。
待她睜開眼之時,隻見身前站着一個玄衣身影。
謝挽璃一怔,“謝淺......”
“我來遲了。”
面具男子手中的折扇輕輕打開,一排銀針飛去,謝淺衣袖一甩,銀針便變了方向朝一旁的石柱而去,手指長的銀針化作細雨沒入石柱。
“又來一個找死的。”面具男子下令道:“殺。”
話音落地,暗處裡埋伏的人如同夜色中的巨獸,猛然張開獠牙,一群黑衣人如同鬼魅般竄出,瞬間将本就不大的庭院填得逼仄,他們手持長劍,寒光閃爍。
謝淺身形如電,穿梭在刀光劍影之中,圍剿他的黑衣人見近不了他身,便相視朝謝挽璃而去。謝挽璃緊咬牙關,雖已力竭,但她仍奮力揮劍。
圍攻愈發猛烈,謝淺道:“帶夫人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