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輕吻稍縱即逝,謝淺緩緩放開他的手,滾燙的呼吸湊在他的耳旁,卻未言一語。
秦什感覺半邊身子都失去知覺了,不會是被噬骨蟻咬了終于要發作了吧......
他急了,聲音微顫道:“你......幫幫我......”
幫他去掉噬骨蟻的毒素......
雖然原書中沒有說過這種侵入骨髓的毒要怎麼解,可他卻覺得謝淺一定有辦法的。
話音落地,秦什隻覺耳旁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滞。
随後,頸側忽感一陣刺疼,像被尖芒叮了一下。
秦什本能地向一側閃避,可身體被牢牢禁锢。他隻能側仰着頭,這一動作無意間将頸側大片肌膚暴露無遺,微微凸起青筋無法遏制地輕顫着。
謝淺的動作倏然一滞,他緩緩伸出手,指腹沿着秦什的肩頸遊走,最終停留在那因緊張而輕顫滾動的喉間,輕輕摩挲着。
“你......”
秦什想要出聲阻止,他心裡閃過一絲異樣,毒是這麼解的嗎......
但萬一謝淺真的隻是出于善意幫他解毒,他這樣拂了别人的好意豈不是太寒心了。
拒絕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耳旁的呼吸變得熾熱,似灌下一壺烈酒,心尖一顫而又氤氲惑人......
月色缱绻,兩人的身影緊緊交纏。
......
不知過了多久,秦什已經分辨不清,是他的身體熱還是謝淺的身體更熱。
“我......我好像已經好了。”他倏的站了起來,腳步慌亂後撤了幾步,他不敢看着謝淺的眼睛,極力掩蓋着内心仿佛要湧出來的情緒,“謝謝......”
“你怎麼樣了?”秦什補充道,方才謝淺嘴角還流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麼内傷。
少傾,謝淺才道:“我沒事。”
“真的沒事了?”秦什伸手觸碰他的額頭,見高熱已經退了才放下心來。
兩人便往鏡樓而去。
一路上,秦什不停地絮絮叨叨,不給謝淺說話的機會,“那客棧的店家竟然飼養那麼多噬骨蟻,這島上這麼多人,萬一要是不小心被咬到豈不是等死,那也太倒黴了,你說是吧。”
“你是不知道啊,我差點就被那店家騙了過去,還好我沒喝他沏的茶,鬼知道他那茶裡下了什麼藥,不然就......唉......”
“你說他殺我做什麼,還有那閣主......我都不想說,殺人之前不能好好調查清楚嗎?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隻有這把‘秋水’了。碎影閣家大業大,還能饞我這把匕首不成?”
......
說着說着,秦什又說起了那條妖龍,不過,他隐去了幾人受重傷的細節,隻侃侃談起那妖龍迅猛的身手,“我看那隻妖龍興許是有主人的,就最後那一下,它本來有可能留下我們的,但最終還是回去守着那把破霜刃......”
兩人邊說......哦,是秦什一個人單方面碎碎念,邊說邊往鏡樓而去。
忽然,謝淺問道:“還疼嗎?”
“嗯?”秦什腳步一頓,很快反應過來他在問自己受傷的事,便笑着擺擺手,“現在都好了,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呃......要是真打起來,他可能隻有跑的份......
為了掩飾尴尬,秦什緊接着道:“說起來,在我養傷那段時間,我好像還夢見了你。”
聞言,謝淺微怔,似随口問道:“你還記得什麼嗎?”
“我隻記得你一出現,身上的傷好像就沒那麼疼了。”反正是夢,秦什也沒當一回事,夢裡他隻記得謝淺的輪廓,但做了什麼他已經模糊不清了。
那段痛苦的時間裡,他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他有時夜裡醒來,但沒多久又會疼暈過去,直到夢裡出現謝淺的身影......
剛說完,兩人已經來到了涯邊的鏡樓前。
“那店家說,鏡樓是天玄子的夢魇。按理說,天玄子是修真界正道人物,怎麼會跟碎影閣扯上關系了?”秦什喃喃道,“他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阿姐!阿姐你在裡面嗎?!”秦什大喊道。
可四周除了他的回聲外再聽不到一個人的聲音。
要繼續等,還是闖進去......
秦什的心揪在了一起,他明知道這是謝挽璃的機緣不該幹涉,但碎影閣牽扯進來了,萬一他們永遠困在裡面該怎麼辦......
正當他猶豫之際,鏡樓的門緩緩打開。
見狀,秦什看向謝淺,問道:“你打開的?”
“不是。”
!
秦什吓得連連後退,他躲在謝淺身後,小聲問道:“裡面有人嗎?”
“沒有。”
哦,沒有人就好,沒有人就好......
不對!裡面沒人的話那謝挽璃他們去哪了?
秦什緩緩探出頭,隻見鏡樓内幽暗無比,怎麼看都是廢棄已久的塔樓,莫不是謝挽璃他們并不在這裡?
他大着膽子走了兩步,他朝鏡樓裡面看去,借着月色隐約看見一幅巨大的畫像挂在壁上。
“好像有一幅畫......”秦什剛說完,謝淺便已經先一步走了進去。
“欸?等等我。”
秦什連忙跟上,然而,他前腳剛進去,後腳那門倏然閉合,将外界的僅餘的一點點月光徹底隔絕,鏡樓裡瞬間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謝淺!阿淺!”秦什慌亂喊道。
忽然,一隻手抓住了他,輕聲道:“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