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秦什唯有緊緊抓住他的手才敢放松下來,聲音後怕道:“吓死了,還以為會是那種一進去就會被卷到另一處空間,不解開謎底永遠也出不去的場景。”
話音剛落,頂上一束光亮照了進去,地上一道陣法忽現,輾轉中秦什隻覺一陣天旋地轉。
秦什:“......”
就不該亂說話的......
“你醒了。”一道清朗溫潤的聲音響起。
秦什緩緩睜開眼睛,隻見一個身着滄浪色衣袍的男子出現在眼前,男子容貌俊美,舉止投足間都透着淡漠疏離的氣質。
這個人......
不認識。
秦什環顧四周,可越看越覺得熟悉,這不就是紫芳甸嗎......
他朝外面院子看去,意外的是,他并沒有看到熟悉的紫荊樹。
“......”秦什想開口詢問,但喉嚨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别亂動。”男子又出聲道。
秦什也不敢亂動了,男子的聲音雖分不出喜怒,卻無端讓人不敢違抗。
男子問:“渴了?”
秦什點點頭。
見男子走了出去,秦什也想跟上,但腳上好像灌了鉛一樣走不動道。
奇怪了......
還沒等他想明白,男子已手捧熱茶,再次踏入了屋内。
他的身影越走越近,秦什揚着笑容想要道謝,下一刻,男子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随後,男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來,喝點水。”
秦什:“......”
這地上有沒有縫,他要找條縫鑽進去......
搞半天原來不是和他說話啊。
秦什轉過身去,隻見床榻上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少年看着約莫十五六歲,脖頸處還綁着紗布,看着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
“你......是誰?”少年眼神怯懦,眼底還有揮之不去的懼意。
“段遠之。”
“你是......天玄子前輩?”少年眼神變得熱切,他想坐起來,卻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傷,“好疼......”
段遠之是天玄子的名字,隻不過認識他的人都稱他的名号,久而久之,極少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别亂動。”天玄子道,他說話并沒有什麼語氣,但那少年仿佛受了驚一般不敢說話,更不敢動。
見狀,天玄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轉身就要出去。
忽然,少年抓住了他的衣袖,在天玄子回頭的一瞬間又放開了手。
“傷好了,就走吧。”随着天玄子走出門口,周遭的場景也悄然變化,天地暗沉,大雨淋漓。
少年跪在雨中,他身上的紗布已經拆了,料想是養好了傷,可他的臉色似乎比受傷躺在床上時還要蒼白,嘴唇顫抖,似乎在說些什麼。
秦什心底吐槽,這天玄子再怎麼也不能大雨天趕人走啊。
門扉前立着一把傘,秦什想要替少年打個傘,但他的手直直穿過傘柄。
哦,差點忘了,他現在好像是在夢裡,出不去,也碰不了任何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手執起了紙傘,天玄子打着傘緩緩走向雨中的少年。
“雨停了就離開這裡。”
話音落地,淩空中一聲雷轟驟然響起。
少年嘴角扯出一抹慘笑,聲音虛弱至極,“别趕我走......”
說完,少年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撐,直愣愣地倒在天玄子的腳邊。
空氣中隻聽到一聲微弱的歎息,旋即天玄子放下了傘,雙手将少年抱回屋内。
秦什緊随其後想看看少年怎麼樣了,還沒踏入門檻就被緊緊關在門外。
秦什:“......”
大雨中,那把紙傘随着一陣風拂過,緩緩搖曳飛向空中。
與此同時,周遭的場景再次變了模樣。
清晨時分,天際寥寥殘星,霞光初現。
院中,天玄子身着一襲素衣勁裝,衣袂翩跹。他手執靈劍,身姿挺拔如青松屹立,于方寸之地,舞起了劍。
他的動作沉穩有力,一招一式行雲流水,劍尖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弧線,劍影交錯,風聲呼嘯,氣勢磅礴,仿佛有千百把劍在空中交疊。
連秦什這個外門都看出,天玄子的劍法精妙,真不虧是當年修真界魁首。
一劍畢,天玄子收起了劍。
他看向秦什的方向道:“好了就走吧,回去屬于你的地方。”
見狀,秦什緩緩側開身子,果不其然,少年正站在他的身後。
“我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