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之際,老人翻開了第二頁,隻見上方模糊的字迹中能辨出幾個字來,‘九洲島’。
秦什這才想起,怪不得玉龍冰脈那麼耳熟,這也是屬于九洲島的一處地方,隻是幾乎沒人在此處居住,久而久之,旁人便忘記了九洲島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咳咳!......咳!”
還沒翻開後續幾頁,老人已經不住地咳嗽起來,香兒埋怨地看向兩人,随即朝老人緩聲道:“爺爺,香兒幫您......”
老人沒有說話,他翻開了下一頁,随即顫顫巍巍地遞給秦什,渾濁的眼神卻看向了一旁的謝淺。
秦什接過書,翻轉了好幾下也沒看出上面寫了什麼。
“你小心一點,爺爺的書很珍貴的。”香兒嘟囔道。
秦什歉意地看了看老人,旋即朝謝淺側歪着腦袋,小聲問道:“這上面寫什麼了嗎?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不會又是一本無字天書吧......
謝淺将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輕聲道:“你再細看一下。”
一縷細弱的靈力從秦什的指尖緩緩探去,果不其然,墨黑的字迹線條從書上漸漸浮了上來,一幅九洲島的地形圖躍然于紙上,宛如剛描繪出來一般。
“這......”秦什不禁怔愣,他看向床榻上的老人,小心謹慎問道:“敢問前輩是?”
“咳咳!......咳咳......”回應他的隻有老人不斷地咳嗽。
香兒語氣不善道:“你别問了,爺爺身體不好,你們找到那什麼風吟島了就走吧。”
話音落地,遠處的山峰上傳來陣陣狼嚎,此起彼伏,聲音穿透寂靜的雪山,急促而悲鳴。
秦什内心深處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揪着謝淺的衣角,低聲問道:“你感覺到什麼了嗎?”
“嗯。”謝淺點了點頭。
香兒臉色煞白,她連忙跑到屋外,秦什不明所以,也緊跟着來到院子外,隻見雪山方向,天際邊一片朦胧的灰白色,乍一看好似一團雲霧緩慢朝這邊飄來。
“是雪崩......”香兒雙唇顫抖着,她推開秦什,慌亂跑回屋子裡,“爺爺,要雪崩了......”
她還記得記憶中也有一次雪崩,那是在六年前,那時她才十歲。
還不知什麼是雪崩的她興奮地指着山頂一團雪霧,那時她的爺爺身體還算健朗,看出是發生雪崩後也不慌不亂。
隻記得那一次雪崩過後,爺爺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直至今日咳嗽不斷......
聽到這個消息,床上的老人眼神有一瞬間的無措,很快,他眼神已是釋然,“咳!咳咳......小友,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咳咳!”
“爺爺,您别說了......”香兒張皇失措道,“我......我先帶您離開這裡......”
然而,很顯然,現在走已經來不及了,何況老人還行動不便。
秦什道:“前輩盡管說,晚輩定當竭盡全力,但凡力所能及之事,必當盡心盡力去辦。”
山上的狼嚎不斷,雪崩愈來愈近,雪團壓斷樹枝的聲音“咔嚓”作響,香兒臉上已經一片死灰。
這一次,在劫難逃。
老人輕輕拍了拍香兒的手,“香兒,我......咳咳!我一直沒告訴你的身世......咳!你爹還活着,他就在九州島内,如果......咳咳!如果你想見他......”
香兒眼裡噙着淚水,在她心裡,沒有任何人比爺爺還重要。
随後,老人緩從一旁的木屜下拿出一枚發舊的金簪,“香兒,這是你娘的遺物......咳!”
“好,好......我知道了,爺爺您别說了,待我們離開這裡再說好嗎......”香兒顫抖地接過這枚金簪,“爺爺,我背你下山......”
說着,就要扶起老人。
然而,老人隻是笑了笑,他擡頭望向秦什,“小友......這本書......咳!也許會對你有用,老夫......将它送給你......”
秦什看出這本書并非凡物,他正想拒絕,但謝淺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收下。
緊接着,謝淺便走出了屋子。
“诶?”秦什不明所以,正要追上去,老人忽然道:“小友留步......咳咳!”
說一句都要咳兩聲,秦什不敢怠慢,緩聲道:“前輩......”
“小友能否過來......”
秦什雖有疑慮,可還是走上前去。
老人枯槁的手一把抓住秦什的手腕,一瞬間,秦什感覺腕上傳來一絲絲涼意,可轉瞬即逝,仿佛隻是錯覺。
“唉......”老人眼神閃過一絲清明,嘴角有些微抽搐,喃喃道:“天意......都是天意啊......”
“前輩,怎麼了?”秦什沒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