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洗,銀色的月光透過樹梢的縫隙灑在兩人身上。
秦什眼神迷離,他竭力在腦海中拼湊着謝淺的話,緩緩地,他擡起頭,小聲問道:“你......說什麼?”
謝淺指尖掠過他的發絲,低聲道:“閉眼。”
從前謝淺每次叫他閉上眼睛時,秦什都會乖乖聽從,但這一次,他沒有聽,亦或者說,他已經分辨不出謝淺在說些什麼了......
隻聽見一聲輕微歎息,秦什眼前一暗,一隻大手覆上了他的雙眼。
謝淺微微側首着,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手心處傳來睫翼輕掃而過的酥癢,見狀,謝淺另一隻手緊緊摟住秦什的肩後,不給他任何後悔的餘地。
秦什身體僵住了,腦袋渾然一空。
這一吻,由淺入深,帶着無盡的缱绻。
與此同時,秦什識海靈台處似乎被一股莫名的氣息沖撞了進來,他擰着眉,無助地揪着身前之人的衣裳。
這股氣息侵襲着他的識海,他掙紮着逃開,然而,他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似的,使不上一點力氣。
放開......
秦什無聲怒罵着。
緊接着,一股如泉水般的氣息灌入了他幹涸的丹田,霎時間,秦什體内阻滞的筋脈被洶湧的靈力沖撞開來。
可如此一來,痛楚與歡愉同時交織着傳來,秦什緊皺着眉頭,喉間不知所措地發出微弱而斷續的嗚咽。
清涼的夜裡,秦什身後卻沁出了一身薄汗。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體恢複了些力氣,于是,他拽着謝淺的衣衫借力穩住身形,旋即嘴唇翕張,趁謝淺愣神之際,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謝淺緩緩放開了他,兩人四目相對着,卻難以忽視他唇角那一抹血迹。
秦什趕緊撇過頭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的唇角,臉上轟然湧起一股熱氣,想要斥責的聲音也越說越小,“我......你......你剛才在幹什麼?”
然而,謝淺卻沒有說話。
經過這麼一折騰,秦什腦袋稍微清醒了些,而且,此時的他通體輕盈,體内丹田處靈力充沛,就連周圍飛蟲掠過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
這一發現讓他很是驚奇,他忽地擡頭看向謝淺,将方才的别扭全然抛之腦後,一瞬間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原來謝淺隻是将靈力傳給他,他方才誤會謝淺了。
秦什手上凝起一股靈力,之前在客棧時還是淡如塵煙的樣子,如今體内靈力充盈,蓄起的靈力已經有了形狀,他緩聲道:“原來是這樣......”
“走!回去,我們回去!”秦什迫不及待要回客棧,他要找王元修問清楚,阿姐和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他剛走了幾步,一隻手又将他拽了回去,謝淺抱住了他,幾乎半個身體搭在他的身上,聲音很輕,“讓我抱一下。”
秦什踉跄了半步,待他反應過來時又穩住了身體,他沒想到謝淺大半個身體的重量忽然壓在他的身上,剛想開口詢問,鼻間忽然嗅到一抹血腥的氣息。
“你怎麼了?”秦什着急問道,他想推開謝淺,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但謝淺卻抱住他不肯放手,“我沒事,抱一下就好了......”
秦什自然不信,他的手上下摸着謝淺的背脊,可沒有發現傷口的痕迹,又緩緩移到他的身前......
可就在這時,一陣灼熱的呼吸忽地拂過他的頸側,令他心頭猛地一顫。
秦什沒繼續動了,沉默許久,他嗡聲道:“你不要騙我。”
“不會。”
......
客棧内,店家沐清屏着呼吸,她站在門外,皺着眉頭道:“别給我的客棧惹麻煩。”
隻見房間裡,百花宮的幾名白衣女子痛苦地倒在地上,而樓昭則淡定地坐在一旁喝着茶。
他攤開手,無奈地笑了笑,“我可什麼都沒幹,倒是我辛苦救回來的人,差點就被你店内的客人殺了,掌櫃的,你說是誰找誰麻煩?”
“你是南疆五毒教的後人?”沐清後撤了一步,房間内的異香久久未散,她的氣息顯然也是受了影響。
之所以說是後人,是因為南疆的五毒教早已在幾十年前便已經名存實亡了。
從一開始樓昭使出玄針渡厄的施針手法,沐清便已經有所懷疑,眼下,這股獨特的異香,讓沐清想起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從南疆而來。
聞言,樓昭擡眸看向了她,不承認也沒否認。
沐清直言道:“做個交易如何?”
“你說說看。”
“我可以幫你們救出那個人。”沐清意有所指,“不過,你要替我治好他。”
說着,她瞥了一眼身旁。
随即,一個男子緩緩走進房間,他抓着沐清的手,口齒不清地說着話,“親親......”
樓昭輕輕掃了一眼,還沒把脈便矢口拒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這種情況,并非中毒所緻。”
五毒教以毒醫聞名,但到底是失傳了多年,沐清隻是碰個運氣罷了。
見樓昭拒絕,她也不強求。
“壬一,回去。”沐清道。
“不過......”樓昭緩緩道:“倒不是完全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