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說了還有其他令牌,你們急什麼?”就在這時,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從城垣上跳下來,他斜睨了一眼守衛,道:“都退下。”
“少城主……”守衛面露遲疑,可職責所在,他們不能輕易放走可疑之人。
“怎麼,那老女人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我說的話都沒用了是嗎?”少年冷眼掃視着守衛,一步步逼近守衛手中的長劍。
不得已,幾名守衛收劍回鞘,低頭恭敬道:“不敢!”
見狀,少年這才緩緩轉身,目光落向秦什二人,眼眸微斂,道:“令牌呢?”
秦什連忙拿出另一塊令牌,但他不确定那少年的位置,隻循着大概的方向遞了過去。
“瞎子?”少年隻輕瞥了令牌一眼,便道:“你們進去吧。”
守衛一愣,這根本不符合放行條件,城主夫人禁令在前,他們屬實為難,“這……不合規矩......”
“放行。”少年冷聲道。
“是!”
秦什收回令牌,進城門後,他聽着少年離開的腳步聲,忙快步追了上去,“少城主留步。”
少年腳步一頓,語氣不悅道:“還有什麼事?”
“你可知碎影閣?”秦什試探問道。
“碎影閣?什麼東西?”少年眉頭緊蹙。
秦什一怔,難怪剛才不是因為碎影閣的令牌才放他們進來的嗎?
“你不會以為,我是因為你那破令牌才讓他們放行的吧?”少年嗤笑道。
看秦什的表情顯然是猜中了,少年嘴角漾着笑意,“隻要能讓那老女人不爽,我就樂意。”
說完,少年便轉身離開。
秦什喊道:“無論如何,剛才多謝了。”
少年腳步未停,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秦什問着路,總算是磕磕絆絆到了西南街的如意館。
館内隻有一個老大夫,可他看了看秦什的眼睛,搖頭道:“公子這眼睛,老夫也是無能為力。”
聞言,秦什心頭一涼,意識到他心緒不甯,謝淺将手輕輕覆在他的肩上。
老大夫擡眸瞥了一眼,随即很快低下頭來,微微歎氣道:“公子不妨去春和堂一試。”
“春和堂?”秦什微怔,聽城外那賣包子的孫大娘所說,春和堂不是什麼善茬的樣子。
老大夫解釋道:“春和堂是城主夫人開的醫館,不過公子不必擔心,平日裡都是其他人在打理,十天半個月左右城主夫人才去一趟。”
“這城主夫人也是醫師出身?”秦什好奇問道。
“她哪懂得什麼醫理,不過是看了幾本書就開起了醫館。”老大夫眼角餘光掃向門外,神色倏然一凜,忙轉頭送客,“老夫言盡于此,二位公子,請回吧。”
思忖片刻後,秦什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名字,盛樂城主夫人——葉兆君。
稀裡糊塗離開如意館後,秦什隻好朝着北街而去,沒辦法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在秦什二人離開後,一道身影匆匆自暗處閃出,徑直向城主府奔去。
“夫人,那兩人去了西南街道的如意醫館,其中一人是個瞎子,估計隻是進城中看病。”傳消息的人半跪在地,恭敬得低頭禀告着。
葉兆君端坐于高座之上,她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冷豔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片刻,她吩咐道:“試探一下。”
“是!”
下人離開後,葉兆君拿起案旁一本發黃的古籍翻看着。
沒多久,一名少年大步走了進來,此人正是城門中下令将秦什二人放行的少城主,蕭竟弦。
“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他滿臉戾氣,說着,他勾唇看向座上之人,道:“我真怕,在這多待一會,我會忍不住想殺了你。”
座上的葉兆君緩緩放下了書,她權當沒聽到後面那一句,輕聲道:“你父親想見你。”
隻一句話,蕭竟弦面色驟變,“什麼時候?”
自兩年前,葉兆君便立下了禁令,隻每月望朔兩日可以讓他和父親見面,每次見面也最多不能超過半個時辰。
他憎恨葉兆君的專制獨斷,可整個盛樂,所有的權力都在她手裡,而他這個少城主,空有名号罷了。
“明日巳時三刻。”葉兆君輕聲道。
蕭竟弦眸間越發深沉,他捏緊了雙拳,指尖嵌入掌心之中,可最終還是沒有發作,“我知道了。”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你要記得,你是盛樂的少城主,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葉兆君忽然出聲提點道。
此話,已經是在斥責他不應随意将人放行。
蕭竟弦停下了腳步,他轉身看向座上的葉兆君,嘴角勾起一抹諷笑,“是嗎,原來我是少城主啊,我還以為這盛樂已經改名姓葉了。”
聞言,葉兆君擡眸看了他一眼,隻一眼,眼神中的寒意便收斂了起來,輕聲道:“退下吧。”
話落,旁邊候着的侍從便輕步來到蕭竟弦身旁,弓身道:“少城主,請。”
縱使萬分不願,蕭竟弦還是隻能甩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