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有封信寫給你的。”穆成雪從房外敲門進來,她手中拿着一封鎏金信箋,上面明确寫着“謝挽璃親啟”。
方才她從外面回來時,正巧碰上一個奇怪的人在客棧外來回踱步。
穆成雪本不想搭理他,可沒想到那人竟跟着她一步步上了客棧二樓。待她與那人交手過後,才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謝挽璃。
謝挽璃接過信箋,上面字迹陌生,她微蹙着眉頭,猶豫着要不要打開。
“師姐,我幫你看!”穆成雪看出她的顧慮,極其樂意代勞。
謝挽璃輕輕搖頭,“還是我自己來吧。”
看完後,她神色微變,問道:“那個人呢?”
“他......他走了。”穆成雪見她神色緊張,便猜測着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連忙道:“我去找他回來!”
謝挽璃垂下了眼眸,她搖了搖頭,“不必了。”
“這......信上寫了什麼?”穆成雪小聲問道。
謝挽璃将信箋遞給她,穆成雪仔細端詳着上面的字,可越看越一頭霧水,她詢問道:“這人手上有什麼東西啊?為什麼非得讓師姐你三天内去到這什麼......盛樂城......”
“盛樂......”王元修搖頭道:“我們剛找到碎影閣的蹤迹,若是轉頭去盛樂,那這線索就斷了。”
得知這封信的内容後,幾人圍坐在一起讨論,信上隻模糊得寫了一樣東西,可這樣東西到底是什麼也不說清楚。
“對啊,師姐,萬一這是唬人的呢,我們豈不是白白進了别人的圈套。”穆成雪也勸道。
謝挽璃沉默片刻後,緩緩道:“我一個人去。”
王元修:“不行。”
百裡榷:“我陪你。”
穆成雪看向哥哥,虛聲道:“我收回剛才那句話......”
方山:“我沒意見......”
......
盛樂城,春和堂。
秦什剛一踏入北街便覺周圍一陣涼意,街道兩邊甚至沒有商販叫賣,冷冷清清,險些誤以為走錯了道。
“我們沒走錯吧?”秦什小聲道。
謝淺忽然停下,他看向旁邊諾大一個‘春和堂’牌匾,堂内冷清,裡面隐約傳來一陣藥香,“到了。”
秦什小心踏上台階,跨門檻時,險些被絆倒狠摔一跤。
所幸謝淺及時接住了他,他緩緩放開摟在秦什腰間的手,輕聲道:“小心。”
秦什嘿嘿一笑,他順勢将手搭在謝淺的肩上,“麻煩你了。”
屋内緩緩走出一個男子,見到有人前來,他眉頭輕挑,雙手抱在胸前,“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聞言,秦什微愣,“這不是春和堂嗎?”
男子上前幾步,目光落在秦什的眼睛上,端詳半刻後,饒有興趣道:“你這雙眼睛......”
秦什心頭一喜,聽這語氣像是有戲了,他連忙問道:“能治嗎?”
男子挑眉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嗯?”秦什臉上笑容一滞。
男子盯着他的眼睛,繼續道:“要是你這雙眼睛治不好了,能不能挖出來給我?”
“恐怕不能......”秦什稍稍退了一步,難怪這城中之人對春和堂多有顧忌,怕是不隻是因為城主夫人吧。
一個治不好就要挖眼,要是髒腑有什麼毛病,豈不是要掏心掏肺了......
“阿沅,不得無禮,還不請人進來?”屋内傳來一道聲音,隻不過那聲音中氣不足,聽起來更像是一個病人。
“哦。”紀沅應聲,一下子便老實了,“請吧。”
秦什不由地攥緊了謝淺的衣裳,他深吸了一口氣,随即緩步進入屋内。
屋内燃着濃郁的檀香,似乎是掩蓋......血腥味。
秦什腦海中已經幻想着這所謂的醫館,實則是城主夫人殺人滅口的老巢,眼下他絕對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了!
“其實......我忘帶診金了,我們就先走了啊......”秦什緊抓着謝淺的手,說着便要往門外走。
紀沅笑眯眯道:“春和堂不需要診金,不過,你非要給的話,那就留下你一隻眼睛即可。”
“阿沅。”隔着一道布簾,裡頭的男子出聲制止,“公子請坐吧。”
秦什聽着他半死不活的聲音,真的很懷疑誰是病人……
不過,懷疑歸懷疑,秦什還是坐了下來。
就在他坐下來的一瞬間,三根絲線搭在他的手腕上,絲線微顫,半刻後,絲線猝然斷開。
好一會兒,簾後之人隻輕聲說了一字:“蠱。”
聞言,秦什神色肅然,樓昭曾說過,他體内有蠱毒,可當時連樓昭都不清楚如何祛蠱,他僥幸以為這蠱對身體沒什麼大礙……
謝淺開口道:“如何解蠱?”
“無解。”簾後之人回道:“這蠱本不該這麼快發作的,不過,倒也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