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之?”祁桑正好與秦恕之不算和善的目光對上。
見狀,秦微之忽地臉色一變,沖她快聲說了什麼,急道:“大哥找我有事,昭昭你且好好休息,等會兒再說。”
話音未落,這傳影便猛地暗下去,祁桑的話才剛剛出口:“哦,好……”
祁桑看着這暗下去的玉珏,低聲嘀咕了句:“秦恕之果然一如既往地讨人嫌!這幾日都沒見到勰之,難不成……是秦恕之對勰之做了什麼?”
她又搖了搖頭:“不可能,秦恕之再怎麼無禮蠻橫,也不會對勰之說什麼重話。”
或許,瞻景隻是害怕秦恕之肆無忌憚,說些什麼傷人的話才将這水鏡傳影關上的。
等過會兒問問他就好了。
自己隻是被雷劈了在床上躺了不到兩日,怎麼覺得煩心事越來越多了呢?
聽說那位叫餘非祿的宿曜弟子也在床上躺了兩日,她的淨光绫還在他身上纏着呢!
她正想着,門外便響起一陣敲門聲。祁桑有些意外地走去開門,見到來人的一瞬間更覺出乎意料。
此人正是兩日前跟她一起被雷劈暈、而落了個平局的對手——餘非祿。
他手中拿着淨光绫,見到她,便滔滔不絕地開口說道:“這位道友!我聽、聽師姐們說過了,那日雷劫下,是道友你用這光绫護了我一陣!非常抱歉,我太弱了,沒撐住,害得道友分心救我……大恩不言謝,總之多謝道友之恩!”
祁桑瞧着漲紅臉的餘非祿,心想這孩子還沒晏淮鶴大,不過一百零二歲,上賽台并不露怯,可與人說起話來居然會緊張到臉紅,這性子倒是有趣。
她一邊取回淨光绫,一邊開口道:“沒事,餘非祿道友你不必放在心上。”
“欸?這是鳳長老的星鍊?道友竟然是,鳳長老收的弟子麼?!”餘非祿在她取回淨光绫的那刻,注意到她手腕上赤色星鍊,神情錯愕道。
他說話總是停頓,聽起來有些微的難受,許是太過緊張了,但祁桑此刻的注意在這星鍊上,不解地問:“鳳長老……餘道友口中所說可是鳳箫笙前輩?”
“嗯,歲時星君鳳箫笙。這星鍊乃是,歲時谷的弟子印信。”餘非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一緊張,就會結巴。”
“沒關系,對上陌生人總是會有些不适,我也就比餘道友好那麼一點點,餘道友不必感到什麼抱歉。”
祁桑接着解釋道:“這星鍊乃是兩年前在宗門遇到鳳前輩時,前輩贈與我和師姐的禮物,應該是前輩搞錯了。”
餘非祿聽完她的話,神情認真地道:“道友有所不知,鳳長老除了門下的鹿青崖師姐,這一個親傳弟子外,就沒有其餘的弟子了。據師尊所說,長老她總是看上别宗、那些已然拜師的弟子,會将這弟子印信,以旁的由頭送出去。”
将弟子印信交給别宗的弟子?這不就是明擺着搶徒弟麼?
“……還能這樣?”祁桑微微睜大了雙眼。
而後,餘非祿不知從哪裡扒拉出一小顆星石來,舉着雙手遞到她面前:“既然道友有弟子印信,那請将這顆啟明星石挂上吧,遇上什麼危險時可以借此傳信給宿曜!當然,這不是在咒道友會遇上危險。總之,我的意思是……對不起,我不太會說話……”
他慌亂地解釋着,越說,臉越紅。
祁桑本想拒絕,畢竟功勞最大的該是兩位尊者,甚至這星羽鲲之所以會突然引動雷劫,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體内的那塊玄水鑒碎片。
但看着他臉上的神情,若是推卻,他怕是更加無措,還不如大方收下,自己也不能欺負一個孩子吧?
她接過那星石,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餘道友也有星鍊麼?”
餘非祿點了點頭,挽起自己寬大的袖口,露出裡頭綴着青金色星石的鍊子。
“餘道友,不知我可否認真看上一看?”祁桑心念一動,忽地想起什麼。
他毫無顧忌,十分果斷地将手腕上的星鍊解下來,遞給她看。
她擡手點了點其上的星石,往其中送入一絲隙火,随後拍了拍手:“好啦,多謝道友。”
上回分給妩黛師姐一縷,又在冰湖泡了好幾日,這一縷分出去後,體内的火種忽地暗了好幾分,怕是要養上十來年才會重新亮回來。
餘非祿瞧着那顆星石上多了一道赤金色的紋路,不知想到什麼,連忙躬身:“多謝道友信任之舉。”
祁桑回以一禮,笑道:“也多謝道友贈予星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