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此舉可行。”筠澤道,“我們從後方繞過去,如此一來也能擾亂泉先和翡玉的計劃,淮鶴和小桑身上的法寶不少,至少能抵抗一陣。”
祁若瑜想起什麼,三個人去闖裂口,這洞開的裂口也要有人守着,便道:“哦,我聽阿沂說,徐守愈的小徒弟也在?”
“他啊,在故曦城裂口,别想了。”筠澤搖了搖頭,表示沒戲。
祁若瑜笑了笑:“準長庚星君,宿曜未來的少司命,又豈止是徐守愈一人在乎?”
“等等——”蘇居岸擡起手來,打斷兩人明着來的謀劃。
祁若瑜看向他:“怎麼?蘇居岸,你還要搗亂?”
蘇居岸隻意味深長地道:“你們非要讓所有人攪和進來的話,或許還有個人能過來幫上一幫,絕對的靠山,前輩中的前輩——玄蒼那位老靈尊。”
筠澤擡眼,不确定地道:“你是說須菩提前輩?”
“不錯。”
祁若瑜大驚失色:“慢着,源明靈尊須菩提?!不行不行——”
“怎麼不行了?”蘇居岸不明所以。
筠澤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哦,想起來了,祁若瑜你幼時跟若槿一起去到玄蒼給簡山主祝壽時,是不是拔了人家專門給靈獸種的靈草?”
“噓!給我留點面子!誰年少輕狂的時候沒闖過禍了,記那麼清楚做什麼?”
筠澤聳聳肩,就是這種事才要記得清楚些,連赢兩局,祁若瑜肯定被關傻了。
他漫不經心地轉移話題:“無礙,這不有淵泉的面子麼?”
聞言,蘇居岸禮貌一笑,沉默不語。
要不是自家外甥在筠澤手裡,他才不會跟筠澤有過多接觸。眼前這兩個不消停的人除了劍道造詣和陸吾、玉京兩宗的威嚴信譽,那不是人見嫌麼?
祁若瑜拍闆道:“先救人再算賬,不管慕笥久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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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桑将錦思送回去後,便看見匆忙而來的錦年,他臉上的疑慮沒有散去,對她的态度卻有些變化,反而更加耐人尋味——
說着還有一兩日才可能回來的餘非祿他們,居然已經被安置在客房等着她了。
令人相當意外。
她還以為錦年在沒有試探出她的深淺時,至少會壓着時間,不讓他們出現。
畢竟,他這一做法乃是借此事來博得她的信任。
他在急什麼?或者說,出了什麼事讓他不得不提前行動?
在去往客房的路上,祁桑忽地頓了一步,手腕上的镯子開始顫動,那琉璃碎屑閃了閃光——是晏淮鶴動用了碧月弓。
摘星試煉開始的前一日,也就是晏淮鶴被淵泉尊者匆匆叫走的那一晚。
她意外從銀蟾淚器靈——也就是七業轉述的一番話中,得知了嵌有銀蟾淚碎屑的七業可與碧月弓進行感應。
因着是神器與神器之間的感應,在大多數情況下,可以越過其餘神器的幹擾。但有鱗障阻隔時,受到淵罅穢氣侵蝕,是無法與銀蟾淚産生共鳴的。
大概是在賽台上出了十二鏡華陣相意外引動數十道天雷的意外,明白摘星試煉一行與玄水鑒脫不了幹系後,她總覺得會出現什麼意料之外的嚴峻情形,就将碧月弓交給了晏淮鶴。
雖然晏淮鶴不會射術,但撥動弓弦隻要有力氣就可以。
更何況除了因契印意外與自己氣息相連的他,旁人也碰不了碧月弓。
再三考慮下,這張弓便被她強硬地塞給了晏淮鶴。
既然晏淮鶴動了這碧月弓,那清隆城的鱗障應該破開了吧,也就是說泉先的分身被晏淮鶴解決了。
祁桑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眼在前頭帶路的錦年,或許他是察覺到鱗障的消失,猜出此事與他們幾人有關,而懷有什麼新的念頭麼?
待走到院落之外,她便感應到一絲隙火的氣息,推開門後,視線掃過屋裡,恰恰好三人——一個正襟危坐地喝着茶,一個在拿點心喂着一群蝴蝶,還有一個盤腿卧在榻上靜神打坐。
三人聽到動靜,不約而同地往門口看來,與祁桑對視一眼後,皆是松了一口氣。
錦年眼含淡笑地與一衆人交代幾句,而後便善解人意地說着告辭,留他們四人單獨交談。
祁桑目送他離開,而後在門口設下一道隔音障,沒關門,大大方方地敞開着。
她背對着門口坐下,手指輕輕叩了下桌案,發出一聲脆響,一道微不可查的紅光閃過,餘非祿似是晃了下神,而後眼神漸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