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妄二字,幾人更是難掩震驚之色:“你居然認識……”
“别廢話,息岚碎玉谷的小魔,最懼烈火,我說得可對?我可沒什麼耐心,隻數三下——”晏淮鶴追的那行人裡還有個不知修為的妖族,她沒有那麼多功夫耗在這裡。
“三——”
祁桑随手打出一道靈氣拍在三人身上,以示自己不耐煩。
“二——”
她側過身,擡起一隻手,五指成爪,隔空掐起一個人的脖子,将他拎起來。
正當她準備用力時,那人直接慫了,全盤交代:“别别别!大人手下留情!我說!我說!是主上他剛從楔天故墟回來,受了重傷,遣我們來此是想求些能剔除穢氣的靈泉和療傷聖藥。”
“哦?這樣啊——”祁桑瞧他口不擇言時,手還時不時掩住腰間挂着的儲物袋,眼底蓄起一絲興味的笑意,“但誰知曉閣下會不會編些謊話騙我呢?還是親自确認為好,應該是這個袋子裡裝的了吧。”
聽到這句話,三人臉色大變,竟然準備全力一拼。
可惜,她出手如電,迅速便将三人點暈。修為壓制,這三人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祁桑從為首那人的腰間取下儲物袋,花了點功夫解開上頭的禁制。
方才他們同那妖族交易的是一個瓷瓶,她細細端詳手裡的瓷瓶許久,心中了然——是出自四時谷的靜幽冷泉泉水。
萬物相生相克,靜幽冷泉能克制無明隙火。身負隙火之人誤食此水會受内焚之痛,要麼隙火強過冷泉,待殘水消散,便會停下;要麼隙火燒不幹那冷泉的寒氣,便會以宿主為柴薪,燃而不止,直到身死人亡。
現如今可控隙火的人,就三個——楓睢、彥灼和已死的枝玉。
彥灼曾在冰晶中待過幾百年,雖修煉隙火的過程十分艱難,但也因禍得福,就此不怕寒氣一類,冷泉對她的作用很小。更何況,顧妄想動彥灼的話,不必大費周折尋來冷泉。
那必然是對付楓睢了。
無明隙火算是息岚一脈的聖火,意義不凡,不然也不會隻有王室才能修習隙火一說。
顧妄為了對付楓睢,居然連靜幽冷泉都用得出手,要是被息岚魔衆發現,他這長老不必做了。
但楓睢的死活,關她什麼事?
祁桑回過神,盯着昏過去的三人靜看一息,出手抹去自己來過的痕迹和三人的記憶,又将儲物袋挂回這人身上。
可臨到離開前一刻,似乎是想到出現在佾城的隙火槍,深吸了口氣,又蹲下拿回那瓷瓶,往裡頭滴了一滴承月玉露。這人借口不是說顧妄不是求承月玉露嘛,那就全了他這個心願。
雖說表面瞧着沒什麼不同,但冷泉的寒氣會大打折扣,楓睢如今也不知有沒有到水劫境,就這麼一小瓶應該死不了?
談及楓睢,她其實沒什麼感情。
撇開那過于可笑的血脈親情,他對她這個屬下,還算過得去。不論那個時候她想不想活,是楓睢逼着她,自己才得到了能活下來的力量。
可那終究撇不開。
偶爾她也會忍不住想,息岚魔君,火劫境修為,神獸血脈——明明那麼厲害,為何沒有在阿娘遇到危險時趕來救下阿娘呢……
如果他沒有離開,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的話,阿娘教她劍法,阿爹教她槍法,她會快快長大,變得厲害,守護好這個家。
可世上沒有如果。
那十三年,她未曾有過阿爹,往後,再不會有。
祁桑恍惚想起那日遇上神秘兮兮的孟婆所問的三個問題,因玄水鑒碎片難尋,全憑機緣,急也急不來,所以她并未在此事上着急過什麼。
但阿娘若活着,楓睢會不會知道些許線索……可魔界如今已封。
除了提升修為境界還勉強看得到頭,收集玄水鑒碎片道阻且長,阿娘的事更是虛無缥缈。
但孟婆都說了能見一面,肯定會有那麼一日的,先别想這麼遠的事了。
将此地僞裝成受妖荒瘴氣影響、三人才會陷入昏迷的假象後,祁桑斂去不算平靜的心緒,摸了摸指間纏着的那道魂絲,順着來路前去與晏淮鶴彙合。
那神秘妖族所往之處指向小重山,晏淮鶴人便停在小重山屏障之外的暗處。
兩人三言兩語交換了下自己所探明的消息,祁桑看着眼前的護界結界,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那妖引着他們幾人入了小重山?”
晏淮鶴微微颔首:“追蹤符會在明日日出之時失效,若想找到他們的蹤迹,我們必須立刻進入小重山。”
“奕峰主說我們若遇難題,可尋清都妖君,要不去問問有沒有法子進入小重山——”祁桑對妖荒不算熟悉,還是問問當地妖比較妥當。
她正說着,不料晏淮鶴似有所感,擡眼望向不遠處的關口,那便是小重山負責接待來客之地。
他蹙起眉,語氣顯得詫異:“是二哥的靈力波動?”
“二哥?”是誰?但能被晏淮鶴稱呼為二哥的,那肯定出自洛蘇一族。
洛華予行二,上頭還有個姐姐,名喚洛華珏,但洛前輩膝下隻有一個閨女。
那就是蘇居岸前輩的兒子蘇策?他在小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