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晨清醒時,發現阿奇正和沈伯恩把司機蔣師傅安置在車子的後排。他倆似乎已經幫他處理好身上的外傷。
“左毅,你帶他們先去和碩,我現在去找與笙他們。”沈伯恩的聲音裡都帶着焦急,他顧不上擦幹淨額角邊的血迹,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就要離開,“你的胳膊要不要緊?”
葉清晨的眼珠動了動。
阿奇晃動了幾下自己的手臂,随意的說道:“沒事,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天天和蔣師傅送到安全的地方。”
葉清晨坐在車門邊上,身邊的沙堆已經有了些高度了。她想要說話,可是覺得喉嚨發緊,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有了些許的血迹。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身上,好幾處地方都有點疼,但是身體好像沒有明顯受損的地方。
她不知道剛才發生意外的那一瞬間是誰保護了她,她的眼淚忽地流了下來,輕咳了幾聲:“沈哥,阿奇。”
兩人同時望向她:“你醒了?”
“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沒事!”
沈伯恩忙上前查看她:“小葉,現在不多說了。這是刑警左毅,也是與笙爸爸的老戰友左海林的兒子。他會把你先去到和碩縣城裡去,到了那裡,你聽他的指揮,我現在就去找與笙去。”
看着沈伯恩急切的眼神,葉清晨隻好點了點頭,可她手上用足了力氣揪住了沈伯恩的衣角,沈伯恩低頭看了看,歎氣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把他們帶回來的。”
左毅冷着臉望向那個豐田霸道離去的方向,那車子撞完他們就在風沙的喧嚣之中離去。而他們的别克車倒在一個沙丘邊上,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能借着工具把車子重新立了起來。
葉清晨已經不知道這沙塵暴肆虐了多久,她背靠着車門,看着左毅和沈伯恩已經把車輪邊的沙粒清理了不少。
好在這不算茂密的樹林裡稍稍能夠躲避風沙,她強打精神站了起來,拿起沈伯恩放下鏟子,和左毅一起清理了起來。
看得出來,殘虐的沙塵暴應該漸漸離去,隻是風沙并未完全停下,渾濁的空氣還讓人無法看清周圍的情景。
“沈哥,你要自己走過去嗎?為什麼不開車去?”話才說完,葉清晨也得到自己的答案,同樣的天氣,那夥人即使走的再遠,又能遠到哪裡去呢?
沈伯恩已經背好自己背包,打算離開。
左毅不再是平時嬉笑的神情,語氣無比的堅定:“去吧,我把她送到了就去找你。人交給我你就放心好了!”
沈伯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給了葉清晨一個堅定的眼神,他轉身離開。
葉清晨望着他的背影,眼淚又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可她顧不上這些,用袖口擦了擦臉,站起來拿起沈伯恩剛才用的鏟子,繼續和左毅挖起沙子來。
“阿奇?”
兩人手裡的鏟子都沒有停。
左毅“嗯”了一聲,“怎麼了?”
“笑笑跟你是什麼關系?”
左毅撇她一眼,“我妹妹,左馨。”
“她是故意穿上我的衣服的吧?”
左毅将鏟子用力的插在沙堆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天天,我就知道,其實你很聰明。”
他牢牢的盯着她的臉,剛才,他以為她是在因為陸與笙被那些人帶走了而傷心。可現在看來不是。
隻聽葉清晨邊抽泣邊說道:“你就這麼讓她被人抓走了,難道你就不擔心嗎?左哥,我是個要死的人了,你們幹嗎不讓我自己去呢!”
她雙手捂着臉不停的哭着,左毅歎了口氣:“天天,我妹妹是警校畢業的,她是警察,也是警校的散打冠軍,我對她很有信心。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是她的職責。”
葉清晨抽了抽鼻子重新掩住口鼻:“還是因為李晴發給我的快遞吧?”
“嗯。”左毅點了點頭,他轉過車窗看着裡面躺着的司機,摸了摸他手臂上的溫度,才又轉了回來。
“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事情了,其他的我不方便多說。你隻要知道,這件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要好好回到東城市去,幫助我們找到那個快遞,這才是對李晴,也是對所有人最好的交待。”
此時此刻,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往自己的葡萄園裡走去。他肩上扛着鐵鏟,手裡拎着水桶,望着逐漸褪去的黃沙,心裡終于松了一口長氣。
現在防護林建造的越來越好了,他種植的葡萄也不會因為沙漠風暴遭到大面積的侵襲,雖然今天也有幾根木架子被風沙吹的松散了,可是他已經修理完畢。
想着剛剛到手的賣葡萄的錢款都塞在自己腰包裡,他憨實的面孔終于露出笑容,雖然沒有完全達到自己想要的價格,但是這已經很好了。
“終于可以找到一個漂亮的媳婦兒了!”他捂着錢包美滋滋的憧憬着未來。
當地的少數民族姑娘并不是太想嫁給他這種漢人,可他已經在這裡生活多年,即使回了老家也沒了少年時的親切感。他的父母已經接連去世,隻有他,在這寬廣的大漠中生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