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邱微微抿唇，直視着我：“我等你這麼多年，連婚約都應了，你還沒開竅？”

“……什麼？”我剛露出有些困惑的神色，卻見秦邱放下手中餐具，俨然一副要正式談話的架式，不由得有點不知所措。

秦邱顯然沒有讓我逃避的打算，或者說，他這些年已經明白要讓我理解什麼，隻能直說。

“在你蔣沂的眼裡，和你青梅竹馬的我算什麼？和你連婚約都有的我又算什麼？”

我無言以對。

秦邱不由得冷笑，笑容裡有幾分自惱：“蔣沂，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有。”我指了指心髒的位置道。我明白秦邱大概說的不是這個，但因着一股無端的沖動，就這樣做了。

秦邱可能是被我氣多了，這樣隻算不痛不癢的程度，但今天他格外反常，聽了我的回答，用力閉了閉眼，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傷感。

我正反思自己哪裡做錯了，他就又似乎恢複如常，甚至輕笑道：“我們正式交往吧，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你根本不會主動。”

似乎怕我不明白，又補充道：“都是未婚關系了，這麼些年也知根知底已經熟悉——”他露出勢在必得的淡笑，“應該正式談場戀愛。你說對嗎。”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我都不該拒絕。或許秦邱也明白。

我沉默了一會：“好。”

秦邱勾了勾唇角，伸出手給我撫順微翹的發絲，低聲道：“我知道你不懂這些，”他笑得令人有目炫神迷之感，“沒關系，戀人之間的事情，我都會一一教你。”

我隻能點頭。

他終于心情好了？

7.

說實話，我答應時根本沒太在意，以為和以往的生活并無二緻。

我正上着自習，忽有同學道：“蔣哥，有人找你。”

找我告過白的人很多，我正打算不見，不知不覺問出了口：“你認識嗎，誰找我？”

那人很有些驚奇的說：“認識，怎麼能不認識！高三的秦邱學長啊！欸，蔣哥，沒聽說過你們有交情啊？他怎麼會來找你，秦邱學長不是尤其高冷，生人勿近的嗎？”

我沒多說，在班裡同學好奇探究的目光中起身從後門出去，反手掩上門。

走廊上，秦邱長身玉立，絲毫不在意外界的窺視。見我過來，便笑：“沒耽誤你吧？”

我搖了搖頭。如果真擔心這個他還會過來？

“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想見你了。”秦邱微笑，“順便看一下情敵是什麼樣的人。”

我覺得仿佛出現了幻聽。單獨聽我知道是什麼意思，在秦邱嘴裡說出來就聽不懂他想說什麼了。

“什麼情敵？”

秦邱親密的撫摸我臉頰，眼中神色令我看不透，聲音竟很是溫柔：“不知道也好。”他餘光瞥了教室裡的學生一眼，毫不避諱的摟着我。

我愣了一下：“你……”

蔣沂為我解惑道：“這家夥在宣勢主權呢，啧，這醋勁。”

秦邱很快便走了，我卻要頂着衆多八卦的目光回座位。

捱到下課，課桌周圍便被人圍的水洩不通，七嘴八舌的問題接踵而至。

我看了沈沫一眼，心中有些猶豫。

“原來你們認識啊！”

“秦邱什麼時候主動和人交流過，蔣哥牛逼！”

“你們是什麼關系啊？”

“秦邱好像沒傳言中的那麼冷淡嘛……”

我覺得沒必要說謊，隻得解釋：“我們因為父母那輩的原因從小就認識，一直是一個學校的，算是朋友。”

一個女生笑嘻嘻的，莫名興奮：“哇！青梅竹馬嗎？老實交代，秦邱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普通朋友！”

我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嗯，男朋友。”

周圍一靜。

皆倒吸一口涼氣。

沈沫柔和的眉目染上一層晦澀：“是我想的那種男朋友嗎？”

難道沈沫已經喜歡上秦邱了？

我點頭。

他好像有點不死心的追問：“你喜歡秦邱嗎？”

我聲音微冷：“和你無關吧。”

沈沫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粲然一笑：“我沒看出你待他有什麼不同。”竟是有些愉悅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會有機會嗎？但我不可能如他所願的。

8.

人類好像很喜歡親吻。

我呼吸有些淩亂了，推開身前的人，秦邱眯了眯眸子，纖長眼睫下的瞳孔幽深難測。

此時他衣領散開，嘴唇紅潤，顯得有幾分糜麗不羁，俊美的面孔更添野性。

他嗓音低啞：“學會了嗎。”

我側過頭，沒再看：“嗯。”

頭發在他指尖被玩弄着，或揉亂，或理順。

自從正式所謂談戀愛後，牽手、擁抱、親吻便如家常便飯。對我來說，并不能理解人類為何執着于此，也不能理解為什麼對方會感到愉悅甚至沉迷。

對我來說，願望完成後的願力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秦邱沒有提出解除婚約，沈沫也一切如常，看起來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