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進入法蓮秘境以後了。

紫色霧氣彌漫四周，走了很久還是隻有我一個人。

紫霧中有一種莫名使人煩悶不安的能量，在看到一個黑影後，我直接使劍刺了過去。

雖然利劍沒入體内的觸感很逼真，但我恍然，原來這是幻境。

黑影顯露出了真容，我面不改色将其一劍切了，“鏡玉”豔麗多情的眼中流露出令人不忍的哀意和痛苦，但真實的他又豈會如此柔弱？

泉毓似乎喃喃了什麼。

幻境對我來說形同虛設，我不可能因那張與鏡玉尊者一樣的臉而手下留情，就算是真人在這兒也照砍不誤。

除卻幻境，更有其他考校修者的關卡，一路過五關斬六将之後，終于來到一處小空間，可能是法蓮小秘境的腹地？

紫花白心的蓮台靈氣充郁，一朵朵漫無邊際的分布在湖泊上。

我掰下一顆紅藍混沌的蓮子吞下，閉目在自己出現的這朵蓮台打坐，碩大的紫色花瓣一層層合攏将蓮台包裹，沁人的清香在這小小空間中流動着，絕不會使人憋悶。

這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薄冰由内而外包覆住這朵紫色蓮花，像個被冰封住的花骨朵兒。

……

時間結束後秘境贈了一個可以說是法寶的東西，拿在手裡就像一支藍紫色的花。

我把玩片刻，沒看出特别之處，幹脆收進空間。是我自己的空間域，不是這裡的空間法寶。

在我的空間域，有一處小空間專門用來存放東西，而且能保證存放之物不腐不壞，能保鮮。

裡面囤了些我作為蔣沂生活時覺得好吃的食物，還有些亂七八糟的日用品，衣物之類的。

在這個位面我另分隔出一個小空間，裝了些靈果符咒等。

這相當于一個坐标。我可以在無窮世界中穿梭自由，但在茫茫時空要找到從前的位面得有一個充當引子的東西。

願的空間域是無盡黑洞的一部分，空間和時間在這裡都可以由我自由調度，裝東西，就在無盡中開辟出有盡。

出秘境後我已是元嬰修為，對我來說這形似支花的法寶有些雞肋，但以後去到别的位面說不定能用上。

和玄閻同天音門弟子唐诩告别後，便坐上了返程的飛舟。

……

“泉毓。”

懶洋洋的一聲低喚。

鏡玉睜眼，掀起鴉青色的眼睫，湛藍瞳眸宛若天空般色澤純淨，又像妖魅般攝魂奪魄。白皙肌膚如潤玉，微微勾起的紅唇誘人無比。

不得不說，他是目前為止我見過最好看的人類。

在和玄閻一起被師尊考較修為後他讓我留了下來。那藍眸裡除了魅惑，似乎還有着讓人看不懂的暗淡情緒。

他後來入魔了。

為什麼？

我頓了頓，低眉垂首，語氣恭謹一如往常：“師尊有何事吩咐？”

能察覺到來自上方的注視，莫名令氣氛有些緊繃。

“一直令你獨自閉關苦修，可有怨言？”

“并無。”

鏡玉慢慢行至我身旁，似能看透人心的湛藍眼眸離得極近，雪白的膚質細膩無暇，像尊玉塑的神像。

溫熱的氣息撒在耳邊，我見不到他此時的神情，目之所及是墨黑緞發，如雪中烏木。

“如今毓兒的修為已至元嬰，修行刻苦為師都看在眼裡，今後便跟在本尊左右侍奉……如何？”

“遵命。”

鏡玉笑了笑，花木般的清香稍稍遠去，不再濃郁地給人一種将要窒息的錯覺，仿佛置身花海木林。

“毓兒總是這般……嚴肅呢，明明才是少年，合該天真爛漫些。”

他這姿态，叫人疑心他想說的是不解風情，但隻會在心中猜疑。我總覺得鏡玉的态度不對勁，從一開始便隐隐在誘不知事的少年入圈套，可惜許願人一心認為他家師尊最聖潔最高尚。

我到底和泉毓性格不同，鏡玉若想利用我什麼，且随他所願，好叫泉毓看清他師尊仙人皮囊下的真面目吧。

我思索片刻泉毓深陷其中的心路曆程，在鏡玉含笑貼近時，裝做慌亂不自然的躲了躲，臉頰升起淡色薄紅。

這麼明顯，活了上千年的鏡玉尊者又非一心修道戒凡欲的赤子，不可能看不出苗頭。

但他非但沒斥責什麼，态度還愈發溫柔到讓人誤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我在心中冷笑：“泉毓，你覺得你師尊到底是如何打算？恕我直言，恐怕是因你極品冰靈根的體質。不知道要圖謀什麼呢！”

泉毓旁觀一切，沉默後道：“若非這靈根，我也不可能被師尊收為徒，這很正常。”

“正常？你對他的心思是被誘導出來的，在你止步金丹時他的态度不用我說你也心知肚明。”更别提同門弟子議論他德不配位不堪為首徒，而泉毓明明天資極高卻止步金丹……難說沒有疑點。

“你覺得他喜歡過你麼？如果是，他對我怎麼也是這樣？”

泉毓不出聲了。

我在心中歎了口氣。不是我陰謀論，我是怕泉毓吃虧，浪費心願。甚至說鏡玉入魔究竟是遭遇不幸還是故意堕落也是說不清的。

泉毓天真，我就帶他看看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