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堯還沒碎嘴子說兩句,陳宇波剛好經過他旁邊,他和唐琦就都被喊走了,說是讓他倆去辦公室抱作業。
周一堯哭喪着個臉:“簡哥,你和初檸先回教室吧。”
簡以尋微恍惚地“嗯”了聲,初檸擡頭看向簡以尋,見對方的狀态似是不太對,瞧着心事重重的樣子。
簡以尋側過身,順着人流朝前走,對初檸道:“走了。”
初檸走在他身側,簡以尋走路的時候分了神,旁邊的人着急忙慌地亂跑,重重撞到他胳膊,他身子下意識往後倒了下。
注意着他的初檸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胳膊,簡以尋站穩後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
初檸溫聲地說:“簡以尋,你還好嗎?”
是問他被撞到有沒有事,又更像是問他的心情還好嗎?
簡以尋原本低着頭,聽此,很快轉了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恍若先前的一切都是錯覺,他散漫地一笑:“我挺好,我能怎麼了?”
簡以尋半開玩笑地說:“倒是某人,不是不跟我說話了?”
初檸不慌不忙地笑着說:“不是你讓我之後都不要跟你說話了?”
“……”
話确實是他自個兒放出去的,簡以尋想回都沒法說。
但該硬氣還是硬氣,簡以尋緩了瞬後,狀似不在乎地調侃道:“初檸同學不愧是年級第一,好學生果然是很‘聽話’。那這會,怎麼又和我說了?”
初檸笑語:“因為簡以尋大人有大量,想必是不會計較我的小小過錯。”
簡以尋哂笑:“你有什麼錯,是我多管閑事。”
初檸說:“你是替我打抱不平,為我着想,該是我謝謝你。”
呵呵,說句謝謝就行了嗎?
把他當什麼了?
簡以尋揚起下巴,眼睛目視遠方,看着微傲然。
初檸見狀,語氣放緩,嗓音柔和,像是春天的微風拂過煩躁的綠葉,哄聲道:“抱歉,簡以尋同學,你後面還可以和我說話嗎?”
簡以尋雙手抄兜,喉結微動,輕微地“切”了聲。
初檸則眉眼含笑,溫和地看着簡以尋。
簡以尋絲毫沒察覺兩人現在這模樣,像極了鏟屎官和她生氣的小貓,小貓有點小心眼,還很傲嬌,但小貓也很好哄,給個台階,他得瑟會,就昂着頭,豎起尾巴,大搖大擺地走下來了。
瞧。
他就說想和他當朋友,想靠近他的明明是她。
他就是順水推舟而已。
下一刻。
簡以尋沒應聲,他滿不在乎般往前走了一步,随即又像是才發現誰還在地道:“還不走嗎?”
初檸笑了下,輕聲說:“走啊。”
操場的小門很窄,一如既往地擁擠,初檸是硬生生被人推着走的,手和腳仿佛都失去了主動性。
她聽着前面同學不耐煩的“别擠了”,放慢的腳不出意料地被人踩了下,她有些無奈。
倏然間。
身旁的一隻手拽住她的袖口,拉着她在人潮湧動中走出一條路來,她的腳步越來越輕盈,眼前的人影越來越少。
當初檸走出來,站在寬闊的小道,看向前側若無其事的簡以尋。
初檸眼眸閃爍。
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見初檸發愣,簡以尋似是語氣不太好地淡聲道:“還想等會再被人踩一腳?”
說完,他便自顧自地往前走。
但隻要稍微仔細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少年的腳步有意放慢。
與其說像是在慢悠悠地散步,倒不如說更像是在刻意地等誰。
初檸恬然一笑,緩緩跟上。
小男孩生氣地放狠話,對小烏龜說:“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玩了!”
可是在小烏龜撞上石頭,吃痛地不知道該怎麼躲開的時候,他還是把石頭挪開,讓小烏龜得以繼續往前走。
他說他才沒有原諒它,隻是它太笨了,需要他的幫助。
反正是它先路過的,那他大人有大量,順便多管閑事地幫它一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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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初檸“主動求和”,但是簡以尋秉持不能太給某人陽光的想法,忍着沒怎麼和某人搭話。
但這在旁人看來,就是他壞脾氣又來了,又在欺負初檸了。
周一堯連連歎氣,他簡哥這性子,得虧和他同桌的是初檸。
這要是換作他旁邊的母老虎,早就一本書砸下去,重新做人。
下午放學之際。
初檸和唐琦在食堂吃晚飯回來,看見周一堯一個人捧着碗泡面吃,簡以尋的座位上沒人。
她問道:“周一堯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吃泡面,沒去食堂嗎?”
周一堯嗦溜口泡面,才擡起頭說:“簡以尋他媽媽來學校了,他去找他媽媽了。我一個人,吃口泡面對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