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夜/總/會的富豪們也是附近區域的反/抗軍今/晚的主要目标之一(另一個目标是政/府官/員),他們為此不惜讓自己組/織的一名成員“賣/身”進去獲取詳細情報。而這兩個人既然和火焰夜/總/會起了直接沖/突,并且有肛翻裝甲車的實力……那麼,就可以成為朋友。
靳一夢這才知道這幫人在這座城市耕耘之深。每一棟居民樓的每一扇窗之後,都有可能隐藏着一個傾向于反/抗軍的平民。他們不敢抵/抗政/府軍,但是他們不介意打個電/話給反/抗軍通通消息。
靳一夢權衡了一下,鑒于對方人/多/勢/衆且自己身邊有個累贅,他決定暫時合作。他當然不可能和這幫人一起去屠火焰夜/總/會,那家夜/總/會在另一個城市,他一旦離開這個城市,妥妥的就是一個抹殺……
話到此處,想必大家也知道了,那位絕望之下出賣候選者位置的人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馬丁得知靳李二人擁有一輛車(從地圖上的移動速度可以看出來)之後,決定讓自己這邊的人開車去抓/捕,結果整輛車直接被這二人蒸了包子。當然,李/明夜本人也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
她現在除了骨折、骨裂、流/血等等負/面狀态之外,還挂着一個坑爹的“腦震蕩”負/面狀态。除了普通腦震蕩的臨床反應之外,她的法術吟唱時間會增加、并且降低敏捷和堅韌……而且吧,說句實在話,就靳一夢那骨傷處理,真是和上/刑差不多。
李/明夜慘白着臉一聲不吭。她此刻頭痛欲裂,顱骨簡直像一個通了電的榨汁機那樣攪着她的所有腦組/織,她規律地呼吸着,抵/抗所有疼痛,額頭上一片冷汗。
“撞的時候挺利索的,現在知道疼了?”靳一夢嘲諷地刺了她一句,手上倒是加快了動作。
“那時候必須撞。”李/明夜有點吃力地說道,“那輛車停車了,所以隻有兩個可能。第一,他們要對我們不利。第二,他們對我們态度友好。我那時候确實不知道他們是誰,或許他們是國際紅十字會組/織的武/裝護衛隊……I don\'t give a Fuсk.我隻知道兩點,第一他們的裝備具有碾壓性的優勢,所以我們承擔不起試探的後果。第二他們的裝備具有碾壓性的優勢,所以我們承擔不起猶豫的後果。至少我得把那輛車撞翻了,把車裡的人撞出來。”她頓了頓,又道:“所以我才讓你跳車幫忙。”
“你想的倒是挺明白的,怎麼就沒想過會把自己折騰昏過去?”靳一夢對這個話題真是頗有怨念,畢竟如果不是帶着這麼個累贅,他還真不至于被反/抗軍追到。
“很明顯我已經想過了,但這同樣是一個概率上的問題。我當時的可能如下:跳車後直接死亡、跳車後受傷但有行動能力、跳車後受傷并失去行動能力。在這三個可能中,後兩者都有生存概率,生存占比達到60%以上,所以我選擇撞過去并跳車。”李/明夜冷靜地分析道,“最後一個可能中,我失去行動能力之後又有幾種可能:你直接走了、你救了我、你殺了我、我被其他人殺死。你直接走了我也不一定會死,候選者的回/複能力比較強悍,我身上有補給品。你救了我,那我就暫時能活下來。四個選項,兩個都有生存率,所以我的選擇是正确的。我當時掌握的情報讓我隻能根據概率來選擇,無法做出更精準的判斷。”
李/明夜的話語中有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鎮定,這種鎮定讓人甚至無法為她此刻的境況而感到同情。你看着她,你會清晰地認識到……她并不需要這些。
在生死抉擇的一瞬間,她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并且選擇了接受。
這真是奇怪。一個躺在折疊床/上半死不活的人,明明是虛弱的,但是又有一種奇異的強悍。像是被重雪壓到最低的松枝,已經不堪重負,卻就是不肯折斷。
如果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艘船,那麼“李/明夜”這艘船,隻有她一個掌舵人。這艘船哪怕沉沒在冰冷的深海裡了,也必然是出于船長本人的從容選擇。
這種從容甚至有些傲慢。凡是命運從她這裡拿走的,都是她願意舍棄的……就連她的生命,也是如此!
靳一夢正在處理她的膝蓋,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16歲?現在的小姑娘都是變/态嗎?還是老/子年紀大了跟不上時代了?”
靳一夢這句話也就是純感慨(他根本就不信這個16歲,并認為誰信誰傻/逼),沒有刨根究底的意思,他們畢竟不熟。李/明夜也就很自然地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你死的時候幾歲?”
“28吧。”靳一夢還回憶了一下……
“靳叔叔。”李/明夜字正腔圓地爆了句普通話,随後就是一聲慘叫,“我/操/你/媽啊,我的腿!”
靳一夢冷笑着收手(他剛剛摁了一下),把繃帶給她糊上了:“叫哥。”
“夢哥。”李/明夜秒慫。她站的時候能站的筆直,慫的時候更是慫的爽/快。一個人如果連命都可以不要了,那麼這個人通常是不會要臉的。
“不是不怕疼嗎?”靳一夢嗤笑,“這句哥叫的夠快的。”
“你怕屎嗎?”李/明夜沒好氣。
“不怕。”
“那你喜歡吃/屎嗎?”
這個例子舉的真他/媽生動形象。靳一夢抽/了抽嘴角,在揍她和不揍她之間猶豫了一下,最後居然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笑意很淡,轉瞬即逝,流星一般地掠過了他那永遠透着淡漠疲憊感的眼睛。這個難得真正鮮活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簡直像是一簇煙花點綴了冰冷深沉的永夜。
刹那的盛放,片刻的絢爛,迅速的凋零。
靳一夢臉上的神色很快就淡了下來,他道:“我出去問問情報,你先恢複。”随後就起身離開了。
李/明夜看着他的背影,無聲地笑了一下。
到了此時此刻,她才終于對自己能夠成功渡過這個試煉任務多了一絲把握。
是的……李/明夜從不否認她極其有可能死在這個任務裡。她的身/體素質極差,很多武/器與格鬥技巧無法使用;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清除日的環境限/制了她對信息和情報的獲取利/用……但她不能在靳一夢面前暴/露這一點,她從某一些小細節察覺到,靳一夢對這個世界仿佛是有足夠的了解的。
一個初入陌生世界的人是什麼樣?哪怕不會懷疑人生,至少也會到處搜集情報,弄清楚什麼是“清除日”吧?當然也有人會魯莽地兩眼一抹黑就開始行動,可靳一夢是魯莽之人嗎?
他在任務剛開始時的行動效率,充分證明此人簡直是半點兒猶豫都沒有,目标明确地該幹嘛幹嘛去了。
最一錘定音的是——如果他對這個世界不了解,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帶着李/明夜來到這個所謂反/抗軍的據點?從反/抗軍打算掀起武/裝暴/亂可以看出,這群人必然是一群武/裝分/子。他絕對會把彼時失去行動能力的李/明夜就地一丢,然後趕緊走人。
很明顯,他知道反/抗軍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所以決定暫時信任他們。
李/明夜當然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她更得在靳一夢面前保命。如果她暴/露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一無所知,天知道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會如何算計并利/用她……開什麼玩笑,這人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
有的時候,盟友比敵人更可怕。
結盟之後,李/明夜一直小心謹慎,每一句話都圓/滑得模棱兩可。她一邊說出自己的一些推斷,一邊從靳一夢給出的反應應證自己的推斷。從靳一夢直接說出“反/抗軍”這個名詞卻又不多加解釋可以看出,她的僞裝至少是非常成功的。
而靳一夢剛剛的反應也讓李/明夜突然有了些許明悟——或許是因為生死刹那的戰友情分,或許是因為随後的對話,或許是因為接下來的幾句玩笑……他是不會再對她動手了,他甚至在一些情況下願意盡可能地救她一命,哪怕沒有回報——至少在她的實力不會對他造成威脅的時候,他都會是這種态度。
這真尼瑪不容易。李/明夜嚴重懷疑他有某種嚴重心理創傷,而且極有可能來自于信任危/機。
沒辦法……誰叫我弱呢?一點點蠅頭小利都要拿命來博。李/明夜撇了撇嘴,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徹底放松了下來,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腦震蕩狀态還沒有消除,身上的傷口疼得要命,血量隻剩30點……很顯然,昏迷時她的身/體狀況十分危急,以至于自動回/複速度也被壓/制到了一個極低的水平,所以在經過救治之後依然隻有30點血量。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得強打精神應付靳一夢……這真是令人身心俱疲的一件事。
既然來自身後的威脅已經消除了,李/明夜重新把自己的心神沉浸到了眼前的危/機上。
23:00到來了。
一張地圖刷新在了李/明夜的面前,但地圖上的情景卻讓她微微皺起了眉。
足足有四個紅點聚/集在市中心,其餘五個紅點中,有兩個是她與靳一夢,另外三個則是分散開了。
李/明夜的眸光微微一閃,神色也冷了下來。
經曆過一段時間的大浪淘沙之後,候選者的個人素質都是非常值得信任的。在整座城市已經相對幹淨的情況下,半個小時中一死死4個,絕對是很反常的事情。而另外四個候選者待在一處,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火焰夜/總/會……”李/明夜在心中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四個候選者徹底重合在一起,出于自願的可能性很小,他們顯然面對着強大的強/制性壓力,導緻他們必須重合位置。結盟?俘虜?都有可能……而我昏迷前候選者剩餘人數還是13人,所以這變故……算了,靳一夢也看到這張圖了,以他的性格,必然會借用反/抗軍的網絡來獲取情報。”
李/明夜已經開始單手給自己更換繃帶了。短暫的休息時間已經結束,她必須立刻恢複到可以自主行動的狀态。
過了一會兒,車廂門被打開了。靳一夢溫和地微笑着和一名黑人青年聊了幾句,随後便上車關門。
“火焰夜/總/會這次一共有兩輛車,具體人數在20-30人左右,四個候選者被生俘,死去的候選者在我們炸了他們一輛車之後,被火焰夜/總/會的人追上并直接擊殺,其餘候選者逃脫了。”靳一夢淡淡地說道,“另外……這段時間裡,火焰夜/總/會的人沒有任何動作,他們沒有對這個城市進行搜索,就杵在原地不動。”
“他們在等增援。”李/明夜立刻與靳一夢做出了同樣的判斷,她瞬間就意識到了這意味着什麼。
一個夜/總/會的安保人員和武/裝力量總歸是有限的,一旦多投入人手在這個小城市,那麼其本部必然産生一定程度上的防禦削弱,這個誘/惑對于反/抗軍來說可想而知。
“反/抗軍打算提前前往火焰夜/總/會發動襲/擊,他們邀請了我。”靳一夢頓了頓,又道,“我接了個支線任務,這個支線任務取消了範圍限/制,失敗懲罰是抹殺。如果你要,我可以共享給你。”
“支線任務?以發掘和尋找的形式觸發的任務嗎……是襲/擊火焰夜/總/會的任務吧。”李/明夜沉吟了一下,“有什麼具體要求嗎?”
“殺死火焰夜/總/會的老闆達柯斯·海靈頓。”
“給我。”李/明夜斷然道。她心中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這個預感讓她必須得到這個任務。
靳一夢依言把任務共享給了她。
“支線任務:掐滅源頭
任務說明:火焰夜/總/會的老闆達柯斯·海靈頓擁有強大的勢力與廣闊的人脈,他操控着接近半個州的人口/交易與器官買賣,他和政/府關系密切,他擁有上流社/會的人該擁有的一切——這太過分了,殺死這個讨人厭的闊佬吧!
任務提示:海靈頓目前位于火焰夜/總/會,火焰夜/總/會的所在地超出了你主線任務的範圍限/制,所以你試煉任務的範圍限/制取消。
任務獎勵:3000塞斯
失敗懲罰:抹殺。”
李/明夜一看這個任務,神色立刻徹底冷了下來,眸中掠過一絲極其狠辣的戾氣,猶如搏命時一般熾/熱,極烈又極豔,像是兩團空自燃/燒的暴/烈業火。
“怎麼了?”靳一夢有點詫異。
“你有沒有發現。”李/明夜的聲音一口氣冰到了底,“這個任務沒有時間限/制、取消了範圍限/制、沒有強/制要求我們必須跟随反/抗軍行動?從理論上來說,我們甚至可以立刻遠走高飛,找個荒郊野外躲過今/晚,挑個這位有錢的闊佬不那麼戒備森嚴的時候,從從容容地搜集情報,然後幹掉他。我們隻需要保證這個闊佬沒有死在别人手上就行,這也就是打個電/話提個醒的事兒。你相信我,給我一年時間,我他/媽連美國總統都有可能做掉。”
靳一夢的臉色立刻也冷了下來。他原本就是精明之人,在此之前隻不過是被反/抗軍限/制了思維,陷入了思維定式之中,于是才沒有發現這個關鍵。
這個支線任務……根本就是發給他們,讓他們可以暫時逃離這個城市的啊!這表明了再在這裡待下去,他們或許會遇到巨大的、無法抵/抗的危/機!
如果他們能做到的話,他們的确可以擁有更多的時間,獲取更多的來自反/抗軍的資源……然後如李/明夜所說的那樣,随便挑個時間,從容的幹掉這個闊佬。
當然,這個逃離的機會明顯不是白送。如果不是李/明夜豁出命去的一撞,如果不是靳一夢打爆油箱的那一槍,反/抗軍明顯不會搭理并接納他們。他們做出了超出常人極限的事情,所以他們獲得了這個支線任務作為獎勵。
“試煉任務結束前和試煉任務結束後有什麼區别?”李/明夜冷笑道,“位置公布,你忘了嗎?還有四個候選者在火焰夜/總/會手裡,并且還沒死呢!他們沒死就意味着他們有與火焰夜/總/會合作或者接取支線任務的可能,甚至他們有可能已經和火焰夜/總/會合作了,畢竟我們炸了那家夜/總/會一輛車,他們都想我們死。我不能肯定随着我們離開這裡地圖是否會擴大,按理來說我們應該立刻離開,暫時放棄利/用反/抗軍完成這個任務,等試煉結束再說,但我覺得不對勁。”
實際上,李/明夜覺得火焰夜/總/會的人能夠準确地找到所有候選者也很不可思議,但是她不能肯定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黑科技,于是把這個猜測隐了沒說……
“我不認為炸一輛車就能送我們5000塞斯,這中間一定有别的問題。我受夠這個該死的被動/情況了,把反/抗軍在這裡的頭兒找來,我要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