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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鬥/士強悍的執行力下,搜索工作很快就有了結果——一支搜索小隊發現了一處靠近活水河流、地勢險要陡峭的天然岩洞群,其中洞壑連綿,岩穴周圍還生長着一些洛帕人用于驅趕蚊蟲的植物。這支小隊在一番查驗之後,很快就發現了洞/穴中的人工痕迹。一些模糊的壁刻表明了這處岩洞群曾經是古獵頭族的地盤,而壁刻上塗抹的碳灰、一些腐爛的獸皮和極結實的繩索、白骨化的動物殘骸等等大量殘留的生活痕迹,則告訴了角鬥/士們——這就是他們的目标。
不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說,潮/濕炎熱的氣候都是絕對不利于儲藏的,這就導緻非常多的線索已經被時間殘酷地抹除了。不過合衆人之力,角鬥/士們還是發掘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首先,昆特表示自己從未來過這個獵頭族村落——這也是很顯而易見的,這個洞村坐落于懸崖峭壁之上,且幾百年風吹雨打之下,當初縱有階梯也盡數坍塌了,彼時的昆特傷了一條腿,根本不可能爬得上來。這意味着那個部落在昆特之後、行動之前确實存在偵察行為,甚至這次偵察為他們提/供了類似古地圖之類的東西,否則他們很難發現這個洞村。再退一萬步說,遺忘之地何等廣闊?若是沒有找到古地圖,就憑一幫子野蠻生番翻山越嶺,如何能在一兩個月内完成前期的探索準備工作?
其次,哪怕距離極遠,但洞/穴/壁刻的内容與昆特所言卻基本大同小異,這說明了非常重要的一點——當初的獵頭族雖然村落分散,但彼此之間的聯/系應該是比較頻繁緊密的,至少他們的文化依然相同。這一點乍看不起眼,但其實相當重要,因為這說明古獵頭族有穩定且統/一的溝通渠道!才能保證信息這種脆弱的東西在傳播途中不會變形。溝通全靠喊的古人可沒有手/機電腦和因特網,綜合第一點來看,這意味着李/明夜有關古道的設想完全可能成為現實。
不過這件事情李/明夜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很顯然,地圖這種東西即使是有,多半也是會被那些酋長長老随身攜帶,不大可能被角鬥/士們随手撿到。而且就算他們真撿到了……
李/明夜的目光落在那幾卷爛糟到根本看不出原貌的獸皮上,随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根煙。
——如果是我,如果是我……如果我是古獵頭族的大酋長,我長生不死,統/治一個龐大的王國。我的王國有如此複雜多變的地形、林密山陡的環境、兇獸肆虐的叢林……但我不能讓他們閉塞自/治,我要方便快捷地統/治他們,我要讓他們上供,每天跪拜我的畫像,歌頌我的恩/德……
——如果我是那支洛帕部落的酋長,我想要收複聖地,獲得古人不老不死的秘密。我帶着幾百人和大量的野獸,但叢林裡到處都是傳/奇生物……我要如何保證把這些人帶到目的地?我如何确定幾百年/前的古道到如今依然能走?該死,這裡可是他/媽/的原始叢林!這兒的天氣和動植物比正處于性亢/奮的青/春/期小男孩還要瘋狂!難道我帶那麼多奴/隸是來修路的?那我得修一輩子!
洞村最大的岩洞中,手電的柔光籠出一團亮白,明晃晃地照着地上越來越高的雜物堆。岩洞中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彙報最新進展,幾個頗有經驗的角鬥/士正在揀選雜物。李/明夜叼着一根煙在這堆雜物前來回踱步,像一隻煩躁焦慮的貓。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雜物堆中,沉吟了片刻,走過去蹲了下來,拿起了一根半爛的繩索。
李/明夜曾經在剛達伊姆部落中見過這種繩索,剛達伊姆人将精心炮制過的老藤連接起來,用于制/作樹屋之間的纜繩橋。這種藤索堅韌且具有一定的彈/性,所制/作的纜繩橋哪怕曆經風吹雨打,但隻要精心養護,依然非常的牢靠。此時李/明夜手中的藤索乃是由兩股老藤扭絞而成的,握在手裡極粗/壯,以李/明夜的手型,幾乎握不住。
“我從部落裡帶出了這些繩子。它們可以用來充當登山時的安全繩,也可以用來做很多别的事情,它們很牢固而且不可或缺……但我在這裡丢掉了一些繩子,因為它們很重,而且接下來可能用不上它們,也可能是因為死了一些人,所以繩子有些太多了。我可能還有繩子,也可能沒有……”李/明夜喃喃地說道,她的視線落在了大量的動物殘骨上:“我還在這裡停留了一段時間,根據我帶出來的人數來看,這段時間應該不算太長。是有人受傷了需要休整?還是……”
在旁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之中,李/明夜忽然站了起來。她快步走到了岩洞的洞/口。
長風呼嘯,天陰欲雨。沉重濃郁的雲團包裹/着雷霆的戰車從天邊駛來,天空中響起了滾滾沉沉的号角。濃/密起伏的植物在狂風中瑟瑟發/抖,等待着大雨的再一次征服。
高/聳峭拔的山岩之下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緩坡,緩坡之後,一條大河寬敞平寂,從容流淌,渾濁的青碧色猶如一條浸染了時光古沁的玉帶。河流之後是幽深蒼莽的密林,其中老榕盤根、望天立地,茂/密的林蓋遮天蔽日,其間夾雜着大團大團的奇花異草與異象森嚴的雲岚瘴霧,皆是一派原始神秘的幽邃風緻。
李/明夜的目光落在了一些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的樹木上。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同其他蓬勃生長、枝繁葉茂的同類比起來,它們的樹冠似乎有些莫名的凹陷起伏。這是非常不顯眼的,若是不有的放矢地刻意尋找,實在很難發現。
“啊,河流。”李/明夜輕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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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夜的設想很快就成為了現實,被砍伐的粗/壯枝幹和一個個粗/壯敦矮的樹樁證明了先行者們的去向,他們曾在這裡制/作木筏,這是區區六七年光陰尚且抹不去的痕迹。與此同時,先行者們為何要繞路跑來這個洞村的原因也呼之欲出了——這條河極有可能是一條古河道,甚至有可能是一條含有人工成分的古運河,所以才能在曆經滄海桑田之變後,沉默奔流如昔。
——當然,似河流這種暴脾氣的任性東西也不是不會改道。這條河雖然沒什麼泥沙,但具備透水性的岩石很容易對河流造成影響,而且此地水量豐沛,喀斯特地貌本就是最靠不住的地質類型,所以……人事之後,還得靠天命。
在此不得不提一句,若是這世上真有天命,那麼這天命想必是站在角鬥/士這一邊的。他們細緻地搜索了所有殘留有粗糙痕迹的岩壁,并且意外發現了一副有關政/權崇拜的壁刻,這幅壁刻暗示了獵頭王國都城的方位——在那副壁刻中,隐隐有抽象寫意的崇山峻嶺與河流密林的殘餘痕迹,而四面八方的獵頭人虔誠地跪拜着畫面正中/央一個高大偉岸如魔神的身影,在那身影之後,隐約浮現出一個似蛇非蛇、似人非/人的神秘影子,烘托出一副宏大而肅穆的氣氛。
由于光陰侵蝕的緣故,整副壁刻顯得極為粗糙,卻有一種撲面而來的古拙厚重之感,令人觸手之時幾乎能産生一種微妙的錯覺,仿佛直接/觸/摸/到了那千年的歲月變遷。
一個有考古經驗的角鬥/士對李/明夜和阿斯特羅解釋道:“二位大人,我想你們一定注意到了——那些跪在地上的獵頭人的頭冠都不相同,它們在裝飾物——也就是圖騰上有一些細小的差别,最重要的是,其中一個圖騰……”這個人指了指壁刻邊緣的一個跪拜的模糊人影,“我們在這裡的岩壁上已經見過許多次了。我想這是一種象征手法,代/表他們來自于不同的部落,他們應該是一些酋長……唔,或許說是村長或者鎮長更恰當一點,因為他們臣服于他們的國王……”
——在此必須提一句,像是這種“學者”類的角鬥/士雖然實力可能不怎麼樣,但實在是探索行為中絕對不可或缺的人物。時間對古迹的侵蝕之嚴重絕對是超出旁人想象的,就算觀察力細緻如李/明夜之流能夠憑借細枝末節的線索找到這幅壁刻,她也幾乎不可能從那些模糊不清、裂隙叢生、蒼苔水蝕的壁刻中還原和辨别所謂“圖騰上的細微差别”,這需要極其豐富的經驗和優秀的專/業素質。
“這張圖似乎比較客觀,至少它把我們的位置标對了。”阿斯特羅說道。
“是的,阿斯特羅閣下。說句老實話,這真是相當不可思議,對于古人來說,繪制一張地圖的難度是非常高的,這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測量工具。古獵頭國一定是一個很輝煌的古文明,就像傳說中的瑪/雅或者亞特蘭蒂斯。或許您不知道,就連我們——我也是個出生于地球的人類——我們通常見到的世界地圖都存在比例失真的問題,越靠近兩極,失真程度就越高。”這個人一邊喃喃地說道,一邊情不自禁地撫/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粗糙壁刻,眼神熱烈而癡迷。不過他旋即就反應過來了,頗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抱歉……我的意思是,根據這幅壁刻來看,古獵頭國的都城應該在遺忘之地的中心位置。雖然古人在制/作這方面的圖畫時經常會把自己标記成世界的中心,但我想這其中的誤差不會太大。”
“這幅壁刻磨損得很嚴重,而且作為地圖來說,它的精細度太低……看起來我們得研究一下衛星圖了。”李/明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此時岩洞外已是狂風席卷、雷霆轟鳴,天色昏瞑如夜,滂沱雨柱有如渾白粗/壯的鞭/子一般肆無忌憚地抽/打着大地。這種極端的天氣是所有冒險者的噩夢,幸而根據洛帕人的經驗來看,這場大雨最多隻會持續半天。
靳一夢和JS捧着電子地圖調整比例,不停放大縮小,并仔細地與熱氣球地圖進行對照,李/明夜與阿斯特羅這倆半吊子在旁邊看熱鬧。
在衛星的無聲照耀下,這片神秘而廣袤的土地就像谷/歌地圖中某個城市那樣,清晰到條理分明。由于雨季的緣故,這裡的河流水位暴/漲,水道變得縱橫交錯、極為複雜,形如大網,不過不論如何,水往低處流,遺忘之地所有地上與地/下的河流,縱然陌路殊途,卻終究會同歸于其中心盆地之中。
通/過衛星地圖可以直觀地看出來,遺忘之地的造型總體呈碗狀,若是說他們此刻的方位在剛剛從碗口下來的位置,那麼中心盆地便是碗底部分。不過在此必須提一句,這個所謂的碗底,還真挺大的……
“這是什麼?”李/明夜忽然指着屏幕上的某一處問道。
“一個坑。”靳一夢瞥了一眼,又補充了一句:“一個和瞭望者基/地差不多大的坑。”
“那個坑可夠大的,這裡的坑也夠多的……”阿斯特羅打量着那塊屏幕:“沒有發現人類建築嗎?”
“目前還沒有,這裡植被太厚了。而且說真的,如果我能讓大象、犀牛和猩猩都來給我當施工隊,我一定能造出更牢固的房子。”JS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有一個想法。”李/明夜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現在的洛帕族是當初獵頭族的後裔,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雖然分/裂成了非常多的部落,但他們的祖先應該都是生活在這遺忘之地中的,後來因為某些未知原因,遺忘之地發生了一場未知劇變,這場劇變的後遺症使得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最後變成了現在的洛帕族。這一場劇變在洛帕族傳說中,被稱為‘歐波洛坎之死’。布勞沃的部落吸納了很多洛帕部落的流浪者,而在這些來自于不同部落的流浪者甚至剛達伊姆部落洛帕人的口/中,‘歐波洛坎之死’永遠伴随着天崩地裂的場景。我本來以為這個描寫應該是文學上的誇張……”
“你覺得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其餘三人瞬間便領悟了李/明夜的言下之意。
“神話傳說往往都有一定的事實依據,比如在我原生宇宙的聖經中那一場滅絕生命的大洪水,它實際上發生于黑海地區,然後逃難的人把這件事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李/明夜頓了頓:“根據此地的情況來看,我比較傾向于發生了地陷。這個猜測很好驗證,我們可以派人過去看一下情況,然後鬥獸場會通過探索度的變化告訴我們答案的。如果我的猜測屬實,那麼事情就非常簡單了,如果我的猜測錯誤,那我們也隻是損失一些燃料而已。”
“武斷的臆測。”阿斯特羅評價道。不過他旋即話鋒一轉:“但我們可以找一找證據。不論如何,這總比我們一路沿着河岸搜索或者漫無目地尋找要好上一點。”
李/明夜沖着阿斯特羅翻出了一對沒好氣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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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比起充斥着兇瘴猛獸、疊峰密林的原始叢林,這條滔滔蕩蕩、整體趨勢平緩的大河雖然保不齊會有什麼傳/奇水蚺之類的怪物隐藏其中,但到底還是更加溫柔可親與方便快捷一些的,這也正是那支洛帕部落選擇這種方式的原因。但是角鬥/士不同,由于他們前期在本宇宙打下的堅/實基礎,他們還有一個更好的選擇,就是天空。
阿斯特羅隻帶出了三個熱氣球,每個熱氣球荷載8人,是以就算所有人都非常迅速地學會了熱氣球的操縱方法,每次最多也隻能送24個人安全迅速地直達目的地。不過很顯然,對于一個以偵察為目的的小隊來說,24個人絕對太多了,實際上阿斯特羅隻打算出兩隻熱氣球,留下一隻充作機動。
大雨與狂風依然在洞外撕心裂肺地怒号,但岩洞之中,準備工作已經在緊鑼密鼓地進行。這些準備工作中包括人員的甄選、地形圖的精細化、路線的規劃、熱氣球的操作方式、長途通訊設備的學習使用……毫無疑問,這樣長/驅/直/入一片神秘未知地域的行為是極其危險的,故而大家都非常慎重。
在人員選擇方面,杜查非常強烈地表達了自己參與偵察的意願。他反複強調自己是一個聰明伶俐、文明開放、實力出衆的洛帕勇/士,并且沒等李/明夜開口就直接一頭紮進了克裡斯的“熱氣球知識小講堂”中。李/明夜懷疑這小子根本不明白“偵察”這個詞的背後含義,他純粹隻是想飛而已……
既然杜查執意參與偵察,那麼他帶來的那10名部族戰士自然是當仁不讓,于是還剩下五個名額。這五人中,唯一鎮得住杜查的李/明夜必須随行,這就導緻了一個很尴尬的狀況——不論于公于私,靳一夢都是勢必要跟去的(遇到分兵的時候,靳一夢、JS、亞特蘭大必須平均分配,因為正常人不可能像李/明夜那樣把每一個人的編号都背下來,隻有他們三個才能兼任電子偵察通訊工作)。而靳一夢和李/明夜都去了,文森特自然不可能留下……
阿斯特羅索性把剩下的50多号人敞開了讓李/明夜挑,李/明夜聞言就笑了:“你一不往我這裡插點人,二/不讓我留下一個人,也不怕我發現了什麼,幹脆甩了你單幹。”
在人員的選擇上會出現種種情況,每一種情況都會對應各種結果,而李/明夜則是說出了對于唯/利/是/圖的角鬥/士來說,最為戳心的一種。
“我們堡壘中流傳着一句話——一次曆練的成敗,遠遠沒有一個可能的朋友重要。堡壘重視每一個可以成為朋友的人,因為每一個朋友都會是一筆可貴的财富。”阿斯特羅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看起來有種從容不迫的氣度與修養。他輕輕地拍了拍李/明夜的手背:“而任何人想要收獲一個新的朋友,都必須付出最基礎的信任。”
“受教了,我真是受寵若驚。”李/明夜笑道。這是堡壘團隊奴/隸級一團團長阿斯特羅第一次提及“朋友”這個詞,她明白這意味着什麼。這樣的情誼或許太過淺薄和功利,但這世上難道有誰是不功利的嗎?就連最單純無垢的孩子,都本能地喜歡親近更漂亮的人。
李/明夜最後挑選了多米尼克和斯/諾,這會是一個很完善的配置,進可攻退可守,雙召喚陣容更是能極大地提升偵察人員的容錯率。他們會在雨停後出發,而與此同時,其餘人會沿着這條寬廣的河流繼續搜索,跟随先行者的腳步尋找一些時間還來不及掩去的曆/史痕迹。
征服遠古遺迹這種事情,不僅僅需要強悍的綜合實力,更需要龐大的人數、足夠的耐心與一點點運氣。
李/明夜很快也随衆加入了克裡斯的“熱氣球知識小講堂”之中,這種非常冷門知識雖然平時用不上,但是一旦用上,說不定就能救人一命。人倒黴時往往會死在一個非常莫名其妙的原因上,她至今還記得某次擂台中輸給文森特的原因,居然是逃命時鞋帶散了……這個緻命的失誤簡直囧到令她難以啟齒,更令她極度憋屈的是,靳一夢旁觀了那次擂台,然後他忍着笑花了10分鐘的時間教她如何系出絕對不可能散的結。
海霧遠遠地看着那邊的人頭攢動,她的目光落在聽得饒有興緻的李/明夜身上,随後便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她對阿斯特羅說道:“閣下,您是打算将這個團隊吸收成堡壘的外圍團隊嗎?就像聖光會打算對風暴團隊做的那樣?”
“我沒有這個想法。”阿斯特羅搖了搖頭。他打量着掌上電腦中的地形圖,一邊估算着其中兇險,一邊心不在焉地說道:“你或許不知道,我們曾經在文森特最落魄的時候招攬過他,畢竟我們不怕聖光會,但那隻瘋/狗拒絕項圈、食物和安全。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看他們在這次曆練中的選擇,就能看出他們都是些什麼樣的人了。”
海霧輕輕地松了一口氣。阿斯特羅擡頭瞥了她一眼:“你不喜歡科蒂?因為她曾經騙過你?”
海霧曾經被李/明夜耍過一次,即使此事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後果,甚至她一直能與李/明夜進行友好交流,但她心中到底還是對李/明夜有些芥蒂。阿斯特羅察言觀色,當即笑了笑:“忘了它吧,海霧,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而且我相信她不會再騙你了。她要騙也是騙我,想騙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沒有那麼小氣,我隻是不喜歡這種随時随地耍心眼的人。閣下,你有沒有想過她那時為什麼要騙我?欺/騙往往代/表着某些不懷好意的企圖……”
“——但是最終吃虧的不是我們,而是米瑞斯。聖光會謀取複活石的行動無功而返,科蒂和文森特在紐蒙迦德青雲直上……就算不用問場情局,我都能猜出這兩者之間的關系。”阿斯特羅淡淡截斷了海霧的話。他平視着海霧的眼睛,溫和地說道:“我想,你是不會願意和她成為敵人的,是嗎?”
海霧沉默了片刻,終于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那就感謝命運,不論科蒂曾經有什麼企圖、這一次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但命運給了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嘗試把一個你不願為敵的人,變成你的朋友。恩怨都是過去,不要放在心上,未來才是最重要的。”阿斯特羅看向人群中的李/明夜,又笑了笑,複又重新低頭,把注意力轉向了地形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