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坦然地死在征服它們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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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切猶如水到渠成,他們很快就見到了血蘭母株。
如果說歐波洛坎的心髒猶如平地裡驟然拔起的山巒,令人身在此山中時,完全無法得窺其全貌,那麼血蘭母株就好似一張巨大的網,牢牢地網住了這座雄偉壯觀的高山。這獵頭人視為聖花的母花是蔓生植物,它沒有葉片,隻有無窮無盡蔓延糾纏的褐色莖藤,與嬌/媚灼紅、鮮豔欲滴的花朵。
那些花朵給人以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若是這世上真的有神靈之手,而這隻神之手從人的生命中裁出一段最美好旺/盛的青春,并将其培育成花,那麼這花大抵便是如今血蘭雌花的樣子了。它們的品相算不得特别美麗,卻有一種近乎于妖異的強烈生機在其中流動。它的花瓣肥厚而溫潤,烈豔的色澤像最熾/熱的火,或是最新鮮的血,花/蕊則是淡淡的明黃/色,散發出甜/蜜濃郁的芬芳。
它的蔓藤卻與美豔的花朵形成了強烈對比。這些蔓藤極為柔/軟堅韌,布滿了粗糙的疙瘩與尖銳細密的小刺,其蔓藤末端更是生出了有若針管一般的利刺。此時這些利刺正肆無忌憚地對獸潮進行瘋狂屠戮,被蔓藤所攻擊的生物往往是瘋狂掙紮卻無濟于事,很快便被蔓藤牢牢地徹底卷裹/住,成千上萬的小刺一同紮入獵物的身/體……待那蔓藤心滿意足地放開之後,諸人隻能看見一些正在水解的殘骸,依稀是甲殼毛發的模樣。
靳一夢忽然輕輕地抽/了一口氣,他用手電照向一處蔓藤困鎖、糾纏湧動之區域,冷光亮處,隻見一把他十分熟悉的作戰刀正在其中沉浮。他道:“那隻犀牛也完蛋了。太誇張了吧,那可是至少四五階的傳/奇生物啊……”
“也是血蘭母株更喜歡的獵物。”李/明夜截口道,“你看,你的作戰刀附近的血蘭母株蔓藤似乎要開始結果了。”
随着這些動物的生命精華被不斷掠取,一些雌花已經吃飽喝足、開始結果了。它們的花瓣一分分褪盡芳菲之色,變得幹枯垂落,花托卻是慢慢地膨/脹肥/大,絲絲縷縷的生命之紅逐漸蜿蜒開來……
在諸人見到那兇/殘妖異的血蘭母株與山巒一般令人仰止的神靈心髒之時,李/明夜忽然感覺到心口鬥獸場徽章一陣陣的發/熱,随即接收到了一系列信息:
“系統提示:恭喜角鬥/士H071532完成了對獵頭古國重大曆/史劇情發生地‘血蘭祭壇’的探索,并探索到了獵頭古國曆/史劇情關鍵節點。你目前已探索的獵頭古國重大曆/史劇情發生地有:‘血蘭祭壇’、‘神眷村’、‘神眷村驿’。目前你的‘遺忘之地’個人探索度為82.37%、你的‘遺忘之地’集體探索度為90.59%,你的探索評價為A/級。”
“系統提示:角鬥/士H071532,由于你首次在隐藏/區域探索中獲得A/級及A/級以上評價,你獲得了稱号獎勵‘探索者’。當你擁有該稱号時,你在與涉及重大曆/史劇情的重要土著角色交流時,将會獲得魅力值+1的額外加成。”
“系統提示:由于遺忘之地的整體探索度超過了90%,鬥獸場根據已獲得世界源制/作出了遺忘之地的世界源分布區域圖,圖中标注了15處未獲得世界源的理論分布區域,該圖已經發放至本次隐藏/區域探索行動的實際領/導者D1375862徽章之中。”
李/明夜輕輕哼了一聲,似有不滿。阿斯特羅失笑:“評估認定領/導者的可不是我。”
“你就是仗着人多。”李/明夜撇了撇嘴,倒是沒再說什麼。畢竟如果不算主線任務,光論隐藏/區域探索行動,在客觀上确實是阿斯特羅起到的作用更大——别的不說,在本次隐藏/區域探索行動中立下大功的熱氣球就是這家夥搞來的。
陳柏等人已經開始嘗試複原獵頭古國的儀式步驟——即将“岩石之/子”的毒液注/入野獸體/内,試圖麻痹血蘭母株那些敏捷兇/殘的蔓藤。此刻那邊已經吵成了一鍋粥,杜查堅持自己有豐富的淬毒經驗,對于毒液的用法用量能夠更好地進行把握,畢竟毒液寶貴不能浪費;堡壘的藥劑師希德覺得自己是專/業的,洛帕生番連滴管都不認識,應該趕緊滾蛋……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再加上堡壘團員和洛帕勇/士還在一旁拉偏架,氣氛頓時激烈得一塌糊塗,把陳柏煩的要命。
阿斯特羅在一旁看了片刻,又擡頭看向眼前那隆/起如山的神靈之心,與大網一般蜿蜒糾纏的血蘭之藤。他神色複雜地微微歎了一口氣:“這真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景象啊!在這樣的景象前,再想起我們和風暴之間的争鬥,我突然覺得那些争鬥都毫無意義,它們簡直像孩童争奪玩具一樣可笑。奪到了玩具的孩童以為自己得到了世界,但是……那隻不過是一個玩具而已。”
李/明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靳一夢嗤笑了一聲:“也許吧!但是如果沒有那些可笑的争鬥,你根本就不可能站在這裡,好東西誰都想要,所以誰都會去争。小孩子争玩具,大點兒的争姑娘,再大一點兒就該争錢和權了,等你混成歐波洛坎那個水平,說不定你到時候就得和佛/陀魔鬼上帝打架。看開點,反正你還有得争呢。”
“不,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麼嗎?就是當孩童意識到自己所争奪的不過是一個玩具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争奪的熱情與得到的喜悅,但他卻必須這麼做下去,而且每一次的争奪都不能輸。”阿斯特羅的話語中有一種茫然的平靜,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因為隻有這樣,當你可以去争奪女孩的時候,你才可以輕而易舉地斃了你隔壁鄰居家的男孩,争奪最漂亮的女孩……你有足夠多的玩具來讨她的歡心。可是然後呢?當你知道她不過是個女孩的時候?”
“這誰都幫不了你,阿斯特羅。飯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要我說,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的享受,該玩玩具的時候,就高高興興玩玩具,該享受漂亮女孩的時候……”靳一夢把李/明夜攬進懷裡,用一種非常有說服力并且極為欠揍的姿态微笑了起來:“嗯,反正我已經享受到了,而且我覺得這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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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小瓶“岩石之/子”毒液總共為他們換來了27個血蘭雄果,這是由于這毒液委實霸道,而且諸人在進行一番實驗确定毒性之後,使用了一個極為陰險的方式來麻痹血蘭母株——他們先是放飛無人機,搜索到一處藤蔓粗壯、四通八達、碩果累累之區域,随後将所有毒液一次性注入一隻野獸體内,再将其綁縛于無人機之上進行空投,以求造成最大範圍的麻痹效果。正所謂科技改變生活,不外如是。
但即使血蘭母株這兇殘妖異的植物被麻痹得猶如罹患帕金森綜合征的九十歲老娘們,采摘血蘭雄果也一樣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行為,因為渴望着血蘭雄果的,除了他們這寥寥二十餘名人類之外,還有成千上萬貪婪饑渴跋涉而來的怪物,其中甚至還有不少傳奇的存在。不過角鬥士們做這件事的安全系數還是比較高的,因為他們在摘取果實後可以立刻将其放入個人儲物空間中,以避免被尖牙、利爪、骨刺、長尾等物撕成碎片。
然而杜查卻是非常堅決地親自參與了采摘雄果的驚險過程,當然,出于安全考慮,他的職責是為角鬥士們護衛。這個洛帕勇/士一直對老祖/宗的曆/史很是好奇,他想要重走一次古人舊路,體會那曾經的輝煌,他甚至想要去探訪穆圖康祭司……他就像最熱血沸騰的年輕人一樣,對這片天空下所有他不知道的一切都充滿了熱情。
但是在這片天空之下與雨林之外的事物實在是太多了,這讓他一時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要去找穆圖康祭司,想要去瞭望者基/地,想要去帕蘭省,想要去親眼見一見托雷斯給他描述過的紐約和華盛頓……他想象着那些在空中翺翔的鐵鳥與在地上奔跑的鐵箱,并為那些奇幻的臆想而感到由衷的好奇,與迫不及待的興/奮。
文森特決定把自己的手/機連同充電器一起送給杜查,他允諾找/人給杜查弄一張印/尼當地的電/話卡。浪遊部族的族地肯定是不會收到信号的,沒有哪家通訊公/司會在這個鬼地方建造基站,不過他有一個很笃定的預感——這個年輕人是不會再回到部落裡的,可憐的老布勞沃永遠等不到自己最心愛的兒子成為新酋長的那一天了。
那27枚血蘭雄果理所當然由諸人瓜分,堡壘和命運一人分到了兩枚,陳柏也拿走了兩枚,還剩下一枚則會在經過鑒定之後出現在本次隐藏探索行動的分贓拍賣會之中。
此時諸人都不知道血蘭雄果的作用(透鏡鑒定不了,海霧的業餘鑒定術等級不夠,因為這玩意兒若是法則化的話其實是C+級的),所以他們也沒敢直接吃,而是打算帶回去鑒定。不過想來這等在本宇宙終極秘密區域得到的東西也是不會讓他們失望的,畢竟這可是能夠讓一整個龐大帝/國興盛起來、又引起此地諸多生物異變、并且連高階傳/奇生物們都趨之若鹜的生命果實,若是它和普通蘋果一樣隻有填飽肚子補充營養的作用,那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除了人人有份的血蘭雄果之外,諸人之中卻是有一個家夥莫名其妙地撈到了一大筆好處,那就是文森特。
既然文森特手中有一把名為仲裁者的吸血妖刀,而他此時正在某個偉大生命體的心髒部位,所以他就很理所當然地找了一個自己看着順眼的地方,然後随手紮了一刀……接着他就不知道了,因為這一刀過後,仲裁者直接就進入了無法使用也無法隐藏的狀态之中。他隻能把仲裁者丢進自己的個人儲物空間裡,讓這把刀慢慢消化那源于神明的血肉,以及其血肉中蘊含的滂湃能量。
——其實文森特這一舉動是非常冒險的。歐波洛坎的心髒之血肉是什麼概念?若是要将其評階,那至少是傳/奇SSS級别的道具了!就連血蘭母株這樣神異的寄生物都不敢大肆汲取其本源能量,以免一次吃多直接撐死,而那些具有智慧的傳/奇變異生物更是隻敢吸取血蘭雄果中被濾過一次、較為溫和的能量,避免自身肌體畸變崩潰。幸而仲裁者這把妖刀雖然食譜詭異品種成謎,卻至少還未脫離金屬造物這一範疇,故而歐波洛坎之力對其造成的影響極為有限,否則這把倒黴神兵就要被自己的主人給害死了。
好處到手之後,堡壘與命運便就此分道揚镳。李/明夜沒有問阿斯特羅要那張“未獲得世界源分布區域圖”,一則是剩下的那點兒蠅頭小利掙起來太過麻煩,二則……大佬吃肉,總得給其他人留點湯,剩下那15個區域阿斯特羅自己也未必耐煩去跑,但是他可以居中調度,把那些區域坐标分發給其他角鬥/士當做好處。
在自/由逗留時間僅剩一天多的情況下,命運團隊老實不客氣地要走了一隻熱氣球,然後帶上陳柏打算離開這個鬼地方。杜查把手下留給阿斯特羅使喚,自己則是死皮賴臉地爬上了熱氣球的吊籃,他打算去瞭望者基/地逛一逛。
當熱氣球沖出重重霧障之時正是日暮時分,太陽的殘晖沖破陰雲,在山巒邊際跌宕出一沿烈火融金的輝煌鑲邊。諸人在熱氣球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大地,隻見得林木蔥郁,迷瘴氤氲,遺忘之地像一片波濤起伏的神秘大海,而在海洋的最深處,沉睡着一個偉大的神。
李/明夜取下了防毒面具,點火抽起了這兩天以來的第一根煙。熟悉的焦苦氣息在味蕾上化開,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有差不多三天沒有睡過覺,但她卻沒有感到太過疲憊。這一場奇幻的冒險仿佛有某種魔力,它是如此的詭谲離奇、刺/激炫目,甚至那些接踵而至的變故都帶着傳說故事特有的味道,令人無比的目眩神迷,沒有時間去感知疲憊。
而如今冒險終結、傳說落幕,故事中的角色從書頁裡走了出來,纖維與墨水構成的軀體重新生出真/實的血肉,于是所有屬于血肉之軀的脆弱便窮/兇/極/惡地卷土重來。李/明夜連煙都沒抽完就睡着了,其他人也都沒有打擾她,她就此一路睡到了瞭望者基/地。她被靳一夢叫醒時幾乎全身脫力,勉強回到A3大樓自己的房間裡,把自己徹徹底底洗刷過一遍以後,就又一頭栽倒在瞭望者基/地雪白柔/軟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這一覺她睡得天昏地暗,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午後,距離自/由逗留時間結束隻剩下短短三個多小時。她揉/着眼睛從床/上坐起來,視線随意地一掃,發現雖然此時這房間裡隻有自己一個人,但是另一半床/上的褶皺說明有個很會撬鎖的家夥偷偷摸/摸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并且睡了很長一段時間……
李/明夜把自己不知不覺間卷到胸/部上方的睡衣(其實就是靳一夢的某件T恤)拉下來,搖了搖頭,卻是忍不住笑了。她在團隊頻道裡吱了一聲,示意自己已經醒了,文森特表示自己正在當導遊,靳一夢告訴她今天瞭望者基/地食堂的檸檬香茅雞味道不錯。
李/明夜很想提醒靳一夢别忘了給自己的驚喜,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她甚至決定不去打聽新一批的物資有沒有運輸到位。
“驚喜……”她如是想,“驚喜就是我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剩下三小時的自/由逗留時間,這點兒時間大事幹不了,小事懶得幹,李/明夜索性洗漱完便直接去找了珍妮·貝爾博士。說句老實話,她其實相當好奇這群生物學家能從上古神明的基因中折騰出一些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雖然她注定不會知道結果,不過這并不妨礙她想要推他們一把。
從新生實驗室出來,李/明夜轉悠去了食堂。她發現靳一夢的品味相當值得肯定,檸檬香茅雞的味道确實很好,美中不足的是,餐廳人員推薦的泰式奶茶相當正宗——換句話說,就是特别特别甜……
李/明夜倒掉了一半的奶茶,在兌水和兌紅茶之間權衡了一下,最後兌入了半杯咖啡……然後她就把那杯口味詭異的飲料全倒了。
吃飽喝足之後,李/明夜走出基/地食堂時,正好又是一個黃昏,她決定去A1大樓的咖啡角打發掉剩下的時間。
李/明夜在擺渡車上遇到了杜查和文森特,杜查興高采烈地和她打了招呼。這個來自雨林深處的年輕人對眼前的一切感到無比的興/奮,他看起來簡直像個精力過剩、活潑單純的大孩子。這大約就是文森特對他格外寬容的原因。
李/明夜在A1咖啡角的一處臨窗座位坐了下來,享受着柔/軟/綿厚的沙發、明淨透亮的玻璃與醇苦芬芳的咖啡。A1咖啡角布置得極為雅緻,藤編的小桌子鋪着一層潔白的桌布,布料邊緣滾鑲着繁複的花邊。桌子中心蹲着一個矮胖透/明的玻璃花瓶,一捧她叫不出名字的熱帶花朵嬌/豔欲滴,吐露/出甘甜馥郁的香氣。
李/明夜喝下一口咖啡,感受着口腔中那巧克力漿一般濃郁厚重的口感與純淨徘徊的甘醇回味,不由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息,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透着舒坦。她往後一靠,把自己的身/體徹底填入沙發那溫柔的懷抱。
就在這時候,一隻手從她身後伸出,輕輕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美/女,一個人嗎?”
李/明夜擡起頭笑道:“不是,我在等人。”
“美/女是不該等人的,應該别人等你才對。”靳一夢輕笑,他刻意拿捏着彬彬有禮的腔調與姿态,仿佛一個初見的搭讪者:“既然你在等人,那你介不介意我陪你一起等?你看,像你這麼可愛的姑娘要是一個人待着,說不定會有一些賊眉鼠眼的男人跑過來煩你。”
李/明夜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不介意你陪我一起等,請坐吧,賊眉鼠眼先生。”
靳一夢在對面坐下了。他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推到她的面前:“一個這麼可愛的姑娘居然允許我坐下陪她等人,這真是一個幸/運的下午。為了這份幸/運,我得給這個姑娘一些謝禮。”
李/明夜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她把禮盒拆開了,裡頭的盒子非常精緻,一看就是奢侈品,但品牌她卻不認識。她把盒子打開,一個精工細作的馬鞍包靜靜地躺在盒子裡,黑色皮革泛着溫潤柔和的光澤,顯得低調而奢華。
李/明夜微微一怔,她腦中閃電般地掠過一段記憶——彼時她正在中土宇宙之中,剛達巴國剛剛攻下孤山,博格論/功行賞,給她發下大筆财富。她看着個人儲物空間中滿滿的黃金和寶石,斬釘截鐵地表示自己一旦有機會去現代宇宙,一定要收集齊迪奧00年款的馬鞍包……當時他什麼都沒說,而她說完以後也就差不多把這事兒給忘了,畢竟那隻是她那無比絕望的往事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遺憾。
“這宇宙裡沒有你說的那個牌子。”靳一夢解釋道,“不過我讓人查了一下,發現确實有形狀像馬鞍一樣的包,我覺得這兩個應該差不多吧,說不定就是同一個設計師搞出來的。”
李/明夜咬着嘴唇,一時說不出話。靳一夢牽過她的手放到唇邊碰了碰,微笑道:“喜歡嗎?我覺得你會喜歡。不喜歡這顔色也沒關系,反正以後每到一個現代宇宙我就給你買一個不同顔色的包,你早晚能把所有顔色都集齊了。”
李/明夜沉默着擡頭看向他。他的笑容很淡,但凝視着她的眼睛裡有溫柔而專注的光彩,說出的話無比動人,就像一個夢幻卻鄭重的承諾。她相信在此之前,靳一夢這家夥絕對不知道“馬鞍包”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她不由想起自己偷偷放在他槍櫃中的“驚喜”,蓦然之間,一股熾/熱酸脹的滋味從心髒中沖湧而出。
——她突然想起來,人在提及“感情”時,常常用“經營”這個詞。
在刻意的互相了解下,兩個人逐漸明了對方的喜好、規避争執和矛盾、付出能夠被欣賞的心血、誠心地希望對方能夠快樂……這就是“經營”。他們在彼此付出的同時也彼此得到,改變自己的同時也改變對方,兩個人攜手,用長久的光陰打磨出一個名為“愛情”的稀世珍寶。
于是……那些虛幻沖動不可靠的荷爾蒙才會慢慢沉澱成更加厚重的東西,從而能夠在最光怪陸離的奇幻世界裡,錨住最荒蕪蒼白的孤獨靈魂。
李/明夜咬了咬嘴唇,卻是又慢慢地笑開了……這個笑容像一星融黃溫柔的燭火,卻足以洞徹一方幽黑冰冷的永夜。
“謝謝你,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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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大家看作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