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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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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但恕我提醒你一句,你是一個領主,所以你絕不能失去領地,它是你的力量來源。”李/明夜平靜地提醒他,“你的士兵大多數是生活在你領地上的人,他們世代/生長于此,他們的家人也是。一旦你失去對領地的掌控,懷疑與惶恐會像瘟/疫一樣在你的士兵之中蔓延。一開始他們仍然會為你奮戰,可是一個星期以後,他們的戰鬥力會變得還不如一群待宰的豬,要是再過一段時間……相信我,你不會想要見到這個未來的。”

“你就一定能守住卡洛城了?我以為我才是被兵者之座選中的那個。”

“除了我,你還有其他選擇嗎?我有本時代最及時有效的情報網,我守衛過孤山也攻打過鐵丘陵,我知道每一個守衛的名字與他們擅長什麼……”

“我他/媽知道這個!”靳一夢終于有些冒火了,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固執?“那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索斯/諾克城我可以放棄,反正這破地方本來就不關我事,盧西恩想要就他/媽拿去。卡洛城确實很重要,但實在不行我也能放,畢竟科米洛城才是戰略要地,老/子一個角鬥/士當然是任務為先,維克托那老狗/日的隻是讓老/子當領主又沒給老/子贖身,我管他娘的領地。但是你,我絕對不可能放,我不可能再像中土宇宙那時候一樣,自己去渡鴉嶺,讓你去河谷城!那一次我也是以為沒事兒,你身邊都是自己人,還有弗蘭克看着你,結果呢?别以為我不知道那幾個小雜/種圍/攻你的事兒。還有河灣鎮,河灣鎮那時候老/子就去聽個審判,回頭你人就沒了!你知道我發現什麼?隻要咱倆一分開準沒好事。之前我從卡洛城出兵那時候還算好,沒啥危險,現在盧西恩就差打到城牆底下了,我是瘋了才會放你一個人在卡洛城裡待着。”

靳一夢對待李/明夜一向溫柔體貼,如此疾言厲色根本是史無前例。但這時候他顧不上溫柔,這是他的心病,唯一的死/穴,連做夢時都在怕。李/明夜就如命運在長久的苛待後給予他的一線慈悲,他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壞他如今的幸福……就連她自己,也不行。

偶爾一些時候,靳一夢也會恨自己的矛盾。他愛看李/明夜耀眼的光芒,欣賞她鬥/士般的頑強與蓬勃的野心,可有的時候他也會詛咒它們,即使它們共同塑造了那個令人着迷的靈魂。它們讓她積極主動、貪婪得近乎于狂/妄,也讓她不安于室,勇于冒險,對危/機不屑一顧,對命運毫無敬畏。她像個孩子一樣貪得無厭又無比固執,從來就不相信這世上有能攔住自己的東西……她從來就學不會放棄,也永遠不知道害怕!

靳一夢發完脾氣又有些後悔,正琢磨該如何找補,就聽她在片刻沉默後小聲說:“哥,我認為你這是迷/信……你以為你是什麼呀,我的護身符嗎?”

靳一夢一聽似乎沒生氣,立即放心大膽地順着台階往下出溜:“怎麼,我難道不是嗎?”

“好啦,就算你是。所以我說了嘛,以後曆練我們都不分開了。”李/明夜極溫柔地笑了笑,“不過這一次……哥,你看看地圖。如果我們能把盧西恩控/制在這片區域,等法爾卡斯公爵和馬庫斯從匈牙利打進來,盧西恩就會滅/亡。我們的時間是真金白銀,而他的時間比我們的還要寶貴。根據馬庫斯那邊的消息,法爾卡斯公爵的軍/隊距離他還有一周路程。”

“剛才是誰說的,她想要更大規模的戰争,還讓我守倆禮拜就把人放過去?”

“我說的,但我那時剛剛知道任務。現在我計算了一下,按照陣營貢獻商店目前的漲/價系數來看,即使天天都是影響深遠的大規模會戰,我們也隻能再待三個月。除非我們能找到一個足夠重要的隐藏支線任務……說起這個,我倒确實從半山城帶出的那一堆書裡找到了一份坦尼斯伯爵的手書,這份手書觸發了一個關于亞曆山大·柯文納斯的隐藏支線任務,不過我沒接受。我們正在打仗呢,根本脫不開身。”李/明夜把話題扯了回去,“即使盧西恩現在的部/隊全滅,你等一下,我算算看……我應該隻剩下一個半月,再久的話成本過高,不怎麼劃算。你會比我多半個月,岡恩和文森特都隻剩下一個月左右……唔,岡恩會多兩天。既然這樣,讓盧西恩盡快滅/亡就更符合我們的利益了。”

“你說得輕巧……打仗又他/媽不是數學題。你打算怎麼把盧西恩控/制在這片區域?”

“我不知道,所以我問你。這有可能嗎?我們,結束這場戰争,讓所有士兵回家種地,娶妻生子。”

靳一夢忽然有些想笑,他從未想過她居然會用這個來打動他……說真的,這是李/明夜啊!但他還是把腿從桌子上放下,抱着腦袋琢磨了一會兒,終于長出一口氣:“我沒把握。”

“那就是有可能了。”李/明夜笑了。

靳一夢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重重地靠回椅背上,瞪着天花闆思考了片刻,“我得再研究一下……這樣,時間不多,你立即動身,科米洛城那邊完/事後你可以回卡洛城,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盧西恩去打你,然後你又沒守住……城破的時候,你必須立刻馬上回歸鬥獸場,一秒鐘都不許多待。”

“我全都聽你的。”李/明夜答應得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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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挂斷通訊之後,靳一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構思,随即招呼一群将領開/會。他即将離開索斯/諾克城,而且應該不會再回來,所以他需要留下一些人接手此城。他任命了代/理城主,留下了大部分由索斯/諾克籍士兵組成的新軍團,又讓文森特傳令其他人整裝備戰,明日一早便由文森特領軍朝科米洛城出發。

最後,他找來了一些人,這些人皆是曾經的屠狼軍軍官,他們軍銜不一,實力介于低階首領至頂級精英之間,這在如今的靳一夢看來略有點弱……然而他們的原籍都是半山城,且均在那一場生死決鬥中表現出了拼死一搏的勇氣與近戰突擊方面的才能。靳一夢在整編軍/隊時并未對那些降将作出特殊安排,他盡可能地保存了其原有編制,因為士兵必須由了解他們的長官所帶領,但這并不意味他不知道什麼人适合做什麼事。

在下達完機/密任務指令之後,靳一夢命他們就地解散準備,熄燈時來找他,屆時直接出發。這些人都是職業軍人,雖然頗有些摸不着頭腦,卻一個個應得幹脆利落。待人散去之後,靳一夢一邊對着地圖制訂路線,一邊用剛剛送到的雙面魔鏡呼叫維克托。

維克托很快就出現在了鏡子上。長峽國王一身戎裝,鐵甲森寒,面容蕭殺,身後是一張龐大的戰争沙盤,可見得内陸地區戰況激烈,戰區犬牙交錯。兵戈炮火的喧嚣從遙遠的彼方傳來,音畫清晰如在眼前,幾乎能令人嗅到撲面而來的鮮血味道。

“陛下。”靳一夢起身行禮。

“坐吧,詹姆,不必客氣。你常常讓我覺得,我的手下應該多一些傭兵。找我什麼事?”維克托直截了當地問道。

靳一夢向維克托報告了自己的下一步作戰計劃,以及對未來戰局的大緻構想。維克托聽完之後,隻簡單問了一句:“對科米洛城,你有沒有把握?”

“有。”靳一夢的回答同樣簡單。

“很好,希望你的下一次彙報是在你拿下科米洛城之後。”

“請拭目以待。”靳一夢略一停頓,“不過,關于匈牙利那邊……我聽馬庫斯大人說,法爾卡斯公爵對于您任命安德烈爵士作為您的前鋒一事有些不滿,要是他因此拖延行程,或者……”

“做好你該做的,其他交給我。”維克托的回應簡潔而有力。

在結束通訊之後,靳一夢搖鈴喚來維利,命其将雙面魔鏡放至法陣中補充能量。其實維利并非他的侍從(當然更現實的是他根本就沒有收任何侍從,隻能把粉絲當侍從用一用),此事按理來說應該交給女仆來做,但靳一夢着實是不想見到任何一個女仆了。

——在與李/明夜分開的這段時間,前半段主要是野外行軍打仗,這倒沒什麼,可等他一進索斯/諾克城,陡然間像是捅/了雞窩一般,成天都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要知道靳一夢最近忙得要死,除了軍/隊訓練與行政管理之外,就是一天到晚沒完沒了地開/會,就是這樣,還有女仆借着給他倒酒與點燈的機會見拼命給他抛媚眼,甚至摸/他的手;更/衣時更不必提,以至于他不得不學習自己穿脫那些複雜麻煩的盔甲;再大膽點的,晚上進他房間給他生火,一個勁兒地問他冷不冷……幸而靳一夢畢竟是個貴/族領主,女仆們大多有賊心沒賊膽,他讓滾也就滾了。

——更麻煩的是妓/女。有一天他在充作軍營的旅店中入睡,結果睡到半夜,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意圖鑽進他的被窩。他告訴她自己有妻子,女人咯咯笑着回答“您在卡洛城有妻子,但在這兒沒有”。她年輕貌美,渾身散發出新沐浴過的迷人香氣,身材絕佳,皮膚滑/嫩,這使他在用披風将她裹/住時多少有些遲緩,但卻并不妨礙他将她推出房門,并且把守門的手下叫進來痛罵一頓。很快他得知,這名女子是城中價/格最高的妓/女,她是一個極具誠意的禮物,來自于他的某位新部下。在确定已經付過錢之後,他将此人叫了過來,命其享用自己所買下的服/務,随後便換了個房間睡了。

當天晚上,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還是想着李/明夜用手幫了自己一把,然後才能踏實入睡。由于一些傷病的緣故,他的身/體塑造得比他的實際年齡要年輕四歲,而25歲的他精力勃勃,不甘寂寞,用不同的女人填滿所有閑暇。如今他的身/體年輕依舊,血液躁動如濃縮的荷爾蒙。

“我成家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别人,也告訴自己。曾經有一位老人對他說,家庭是一個男人的立世之本與力量源泉,所以經營一個家庭是男人一輩子的頭等大事。他敬重那位老人,也願意聽從其教/誨……即使他最後毀了他。

當然,面對如此頻繁且強烈的生理誘/惑,要說靳一夢沒點想法,那絕對是扯淡。即使他要是真在外頭打了野食,李/明夜還真不一定能知道,但他不願意去承擔李/明夜萬一知道此事的後果,亦不願意成天給自己找罪受,于是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他喜好清靜,便不會有人貿然進來打擾。

四周一片安靜。天色将晚,壁爐早已冷透,蠟燭無人點起,高窗微敞一線,溶開一室昏沉微茫的暮色。靳一夢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腦中充斥着比眼前的戰局更繁雜與更龐大的思緒。有時候知道太多是一種詛咒,站在曆/史中的今天,他有比同時代人更多的問題可以思考。

匈牙利是歐洲列/強,在馬加什時代,這個國度曾憑一己之力對抗波西米亞、波蘭與神聖羅馬帝/國,同時又是反/奧斯曼聯/盟最重要的幕後一員。而今馬加什斯人已逝,黑軍光芒不再,四方勢力蠢/蠢/欲/動。當駐守邊疆的法爾卡斯公爵率大軍南下,長峽國王又與神聖羅馬帝/國暗自媾和……這會給世界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戰争的盒子一旦打開便無法輕易合上。世事如潮流洪水,令人無可回避,隻能身不由己,随波逐流。

靳一夢想起自己在河灣鎮碼頭見到終影團隊的時候。當時碼頭人來人往,喧嚣熱鬧,一個醉醺醺的水手倒在路邊爛泥裡,口/中高唱着俚俗葷曲,另一個醉鬼大笑着朝那人臉上撒尿;幾個船工扛着一箱箱貨物經過他們身邊,箱子透出大堆香料的濃郁芬芳……而他正在與艾德·桑坦斯握手,熱情問候對方長途跋涉的辛苦。

這一幕是如此的遙遠,像是上輩子的事。“我還給你帶了正宗的長峽黃金麥酒咧。”艾德·桑坦斯豪爽地大笑,“你一定要嘗嘗看。媽/的可憋死我了,我在皇宮裡什麼都不敢喝,省得那幫土著發現我和他們不一樣。”

“多謝,我很期待。”他說。

已死之人掏出一個黑黝黝的玻璃瓶,用突然尖銳暴長的指甲挑開封口……忽然間,玻璃瓶被重重摔在地上,無窮無盡的鮮血迸濺而出。狼人有力的巨爪緊緊攥/住他的手,張/開血盆大口咆哮,渾身毛發濕/透滴水,頸部橫貫一道深刻的血口。他呼吸一促,另一隻手掌心一翻,“征服”已握在手中,但他還未來得及開/槍,一記血瀑般的刀光縱流直下,斬斷狼人的手腕。

“走!”文森特一聲暴喝,将他扯到身後,同時狠狠一腳将桑坦斯踹入水中。“趕緊走,去長峽!這裡不安全。”

“這裡怎麼了?”他下意識問。

“河灣鎮陷落了。”另一個聲音回答了他。他回過頭,看到了納吉·克雷文。三河伯爵曾經清澈的眼眸蒙上了一層霧翳,皮膚慘白黯綠如即将腐/敗的牛奶,喉間傷口參差撕/裂,皮肉翻卷。“等等,我認識你,你是詹姆·科蒂……你救過我一次。”他對他伸出手,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

随着已死領主的步伐,繁華美好的碼頭喧嚣似衰敗畫卷一般片片剝落,化作着火的飛蛾,撲閃着燃/燒的翅膀消失不見。天空是火焰的顔色,炮彈如飛蝗般掠過頭頂,狼獸在街頭肆虐,人們發出絕望地叫喊,像老鼠一樣四處奔逃,亦像老鼠一樣卑微死去……忽然間,他們全都看向了他。那一雙雙滴血的眼睛。死人的,活人的。

靳一夢猝然驚醒,呼吸急促,心跳狂亂如雷,額頭上一片冷汗。他定了定神,發現距離出發時間還早,遂點起蠟燭,取出自己的巴/雷特開始拆卸保養。

烏黑精密的金屬器械被/拆卸成零件,猶如一個人被肢解。靳一夢專心緻志地疏通槍管、調配油劑、擦/拭零件……他幹得很認真。這些日子以來,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久違的、心無雜念的平靜。

“嗨,鐵哥們兒,我真羨慕你啊。”靳一夢輕輕/撫/摸烏黑的槍管。不管我殺了多少人,殺了什麼人,那都不是你的責任,不是嗎?你隻是槍。“以前我像你一樣。”他告訴它。

金屬零件們沉默無言。

靳一夢長舒一口氣,将散落的零件重新組裝了起來。頃刻之間,一杆長槍再度成型,安然橫卧于書桌之上。冰冷堅/硬的槍/械有獨特的美/感,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存在感與壓/迫力,靜谧安甯,然而殺氣四溢。他摘下滿是油污的手套,将槍收回裝備欄。

出發時間已經臨近。他最後一次攤開地圖,修整路線,調校指北針……書房的門不斷被敲響,人很快就到齊了。當最後一人進門時,悠長洪亮的鐘鳴适時響起。沒有人遲到。

靳一夢終于收起地圖,“出發吧。”他擡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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