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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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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6第十一章

昏聩的結束是如此之突兀,就像它開始時一樣。他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清/醒的意識反饋給他異樣的感受,這種感受難以用言語形容。周圍仿佛空無一物,盡是虛無,卻又好像充斥有世界上已知與未知的所有一切,而他正浸泡在其中,與它們融為一體。他仿佛能看到最微小的結構與最龐大的銀河,能聽見蜉蝣與星辰衰老時的歎息,他感知到一切,與無窮無盡的世界合為一體。這感覺令人恐懼,卻又是無與倫比的美妙,當他忍不住仔細去感知時,卻又像嘗試握住一捧水一樣無力。緊接着他想起,自己是沒有睜眼的。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突然發覺,自己竟然能“看見”東西了。周圍不再是虛無,而是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可見光源,但這并不妨礙他抛開視覺的戲/弄,直接“看到”某些存在。那是某種從未見過的物體,形狀與顔色并非他所能理解,亦是找不出語言來形容,隻知其大而浩瀚,乃至于沒有邊際。他像是海底一粒渺小的沙,或是組成沙的更為渺小的事物,仰望鲸魚從他頭頂緩緩遊過,那樣純粹的偉大……他沉浸在這種令人震撼的偉大裡,仿佛“看”了一輩子那樣久,又好像僅僅處在“看到”它的第一個秒鐘裡。每一個刹那都延展到永恒,每一個永恒卻又像瞬間般短暫。這令他感到一種玄妙的、懶洋洋的舒适,就像身處于神的呼吸裡一樣。

等等,我記得這種感覺,這種超越一切的感知與錯位的時間。我這是又死了嗎?他有些遲鈍地想着,緊接着他想起一個人與一個關于畢生的承諾……于是他終于記起了自己的名字,與那個名字所代/表的一切。

幾乎就在同時,當他終于有名字的那一刻,“它”看見他了。

宏偉而浩瀚的信息迎面襲來,像整個世界一樣湧/向他。“它”穿透他,獲得他,吞吐他,抽取他……這是“它”交流的方式,屬于神的方式,沙礫在神靈面前沒有秘密。過于繁複與巨大的信息充滿他的意識,咆哮洶湧,沖/突奔流,他艱難維持的理性就如同試圖裝下天空的氣球一樣渺小而又脆弱……

好像隻是短短一瞬間,又好像經曆了從無到有再到無的完整的一輩子,那顆自不量力的氣球即将爆掉的前一個瞬間——

靳一夢突然醒了。

耳畔依然是風,狂烈喧嚣,以及那一句詛咒般萦繞回蕩的“因達羅”,而他依然在墜落。手臂上忽然傳來大力,他擡起頭,隐約看見哈根頭頂陡然張/開的光之羽翼……然而他們距離實地終究是太近了一些。二人重重摔落在坡地上一起滾落下去,直到遭遇一處稍微凸出的岩台。哈根猛然抓/住岩台邊緣,另一隻手用/力将靳一夢甩了上去,自己也很快跟上。靳一夢趴在岩台邊緣急促地喘了兩口氣,然後再也忍不住,張口就吐了出來。

“你沒事吧?”哈根問道,語氣略微有些嫌棄,“天知道我怎麼會跟你做朋友……你們這些異界之人還真是脆弱。”

老/子就算再把身/體強化一百倍,遇到剛才的事也一樣會吐。靳一夢在心裡反駁,他一邊搜腸刮肚地嘔吐,一邊檢/視身/體反饋給他的種種痛苦。近千米但有些許緩沖的高空墜落并不足以直接要他的命,卻依然能夠對他造成傷害——輕微腦震蕩,肋骨裂了兩根,腰椎似乎有移位,髒腑則有挫裂傷,腿肯定是骨折了,不過他暫時不知道是哪條腿的哪根骨頭,或許兩條腿皆有。嘔吐需要力量,而力量來源于肌肉,肌肉則牽引攪動傷患,将所有痛苦裹在一起超級加倍……然而這一切無關緊要,通通抵不過片刻前的恐怖回憶。老天,那究竟是他/媽什麼鬼東西?

疑問出現在腦海中的那一瞬間,答/案也同時浮現,伴随着浩如煙海的大量信息,其中大多數他根本無法/理解。他的頭骨仿佛變成了一個榨汁機,将所有思維攪成一團糟,這令他幾乎連腦脊液都要吐出來。那是因為祂根本沒在跟我說話,他模糊地想着,除去開頭跟結尾以外,祂都在跟别的人,或許不是人,祂們在交流,通/過我……呃,我/操!

過了好一會兒,靳一夢才止住嘔吐。他通/過意念給自己上了一支白塔出品的驅散藥劑,有氣無力地翻了個身躺到地上。身/體在迅速痊愈,但巨大的精神沖擊仍舊令他疲憊不堪,使他幾乎就想閉上眼睡一覺。

哈根的大臉突然出現,“喂,你沒事吧?”他焦急地詢問,“我們得盡快上去。我剛才接到命令,約恩大人要我立刻去他身邊。”

靳一夢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有些遲鈍地說:“你上去了得小心點兒,我估摸/着情勢不太樂觀。”

“大人沒提這個。”

靳一夢撇撇嘴,“動點腦子。如果不是有壓力,他這麼急着找你幹嘛?伊薇特肯定是完蛋了,有些人似乎不太能接受這個結果,他就隻能想辦法讓他們通通閉嘴喽。”他閉上眼,長長呼出一口氣,“你自己去吧,我得歇會兒。”

哈根顯然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别傻了,你現在需要的是治療師。我帶你去醫/療堂。”

“别。”靳一夢心頭一驚,立即睜開眼,“大哥你看看我,我真沒啥事兒,就是你們打來打去别打到我頭上,我可脆弱了一點都不經打。我就這兒等着吧,這樣挺好的。”他擡起手腕晃了晃,“反正你們肯定找得到我,回頭打完别忘了給我弄回去啊,這不上不下的……老/子又不會飛。”

從哈根的表情來看,他似乎挺無語的……并且還頗為嫌棄。他上下打量靳一夢兩眼,終于勉強答應,“好吧,我先去找約恩大人,你在這裡等着。”他頓了頓,又叮囑道:“如果你遇到伊薇特變成的毀滅者,立刻告訴我。”

靳一夢馬上給出了自己最誠摯的保證。哈根點點頭,舒展了一下雙臂,一對光之羽翼再次在他身後張/開。沒有激起太多風,他直接飛了起來——那對羽翼僅是阿斯加德自動化戰士裝備系統中的反重力模塊正在運行的标志,其象征意義大于實際。靳一夢目送他消失,心想到時候如果也給自己整上這麼一套的話,肯定得把這對翅膀給去掉……飛就飛了,何必搞那麼誇張呢?

這個“到時候”應該離他并不算遠。靳一夢終于放松/下來,重新合上眼。他啟動回歸計時,同時強打起精神在團隊頻道裡開口:“你們跑了嗎?”

“醫院?是的。阿斯加德?暫時沒有。”文森特回得很快,“不過也快了,外頭亂哄哄的一團糟,沒誰有空管我們。一切都挺順利,就是斷手實在挺痛的,你該哪天自己來一次試試。”

作為囚犯,角鬥/士們所佩戴的阿斯加德手環設有頗為高端的監控功能,其所有權與使用權亦不在他們手中,因此不能簡單地摘下或是通/過将其塞/入儲物空間裡曲線摘下。當然對于他們而言想要擺脫監/視并不困難,僅是相當痛苦而已——他們隻需要挑選一個阿斯加德人略微有些忙碌的時段,然後剁手跑路即可。

“你丫就知道老/子沒試過?”靳一夢沒好氣地頂了一句,“少廢話,告訴我情況。”

“不是說了嘛,亂哄哄的一團糟。剛才那聲尖/叫把所有人都吵醒了,議政廳那裡最先鬧起來,很快他們就開始打架。雖然跟你講的不大一樣,不過我猜這就是我出獄的信号——不是也得是,這一天下來無聊得要命,别想我再在這個該死的病房裡多待他/媽/的一秒鐘。”說到這裡,文森特的語氣突然興/奮起來,“你知道凱特是怎麼把我們倆弄出去的麼?簡直像電影或者動畫一樣!她原本在打坐,突然整個人就消失了,隻剩下一個小紙人。我剛剛撿起紙人,她已經推開病房門走進來了……”

靳一夢對陳英華的能耐并不驚訝,他知道她曾經用這一能力成功偷襲過李/明夜。他打斷文森特興/奮的聒噪,“現在你們立即離開結界區域,向我老婆報告這裡的情況:阿斯加德發生武/裝政/變,我們有可能與赢家做交易。告訴她每隔半小時查詢我是否還在這個世界,如果我一直在,那就有交易的可能,如果我不在就讓她躲着點兒。做完報告後我要你們立刻返回鬥獸場,一秒都不能多待,懂嗎?”

“嘿,你可沒跟我說過這個。”文森特的語氣有些不滿,“你隻告訴我你打算煽/動政/變,一旦真正亂起來,不論最後的赢家是誰,政/變都對我們有利。我以為你的意思是跟赢家做交易?”

“嗯。”

“那你還打算一個人留下?這幫阿斯加德雜/種能把你吃了!”

“不論最後的赢家是誰,我們都可以跟赢家做交易,我是這樣說過。”對于此刻的靳一夢而言,回憶是一件頗為艱難的事,墜崖之前發生的所有都像是隔了一萬年一樣久遠模糊。他緩慢說道:“我是個生意人,知道該怎麼做交易。做交易不能隻給甜頭,還得給點威脅,交易得有規矩,這樣才能保證這是一場交易,而不是搶/劫。我們有他們想要的甜頭,但是威脅嘛……這就需要你們回歸鬥獸場了。”

靳一夢已經言至于此,文森特那是何許人也?自然立刻就心領神會。“Ok,我知道了,大天才。”文森特悻悻然回道,“我們這就走。五天後你們要是沒能出現,我就去找堡壘和場情局,帶他們回來砸了這把破劍。”文森特當然指使不動堡壘和場情局,但一個曾經稱霸九界的高等文明以及其全部遺産卻完全可以。

“路上小心,至少别把複活道具次數用光,說不準我還要用。”

“知道啦知道啦,老媽。”

即使在這樣疲憊的時刻,靳一夢依然忍不住樂了,“哎,乖兒子。”兩天下來,這是笑容第二次真正出現在他臉上。

文森特迅速爆出一連串粗/魯無比的髒話,可惜沒人理他——自他蘇醒之後的半天裡,團隊頻道中一直異常聒噪,充斥着所有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話題,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源源不絕的抱怨、冷笑話、黃段子與奇聞八卦。考慮到這位永遠閑不下來的仁兄此刻正被/迫躺在病床/上裝虛弱,靳陳二人對此相當體諒,他們默契地……并盡可能快地學會了随時無視他。

就着文森特的背景音,陳英華淡定開口:“你還有話要給咱隊長帶的不?比較重要的那種啊,情話你就自個收着吧。”

比較重要?靳一夢正欲開口,一段深埋在腦海的信息突兀浮現。保守秘密,小子。祂警告道。否則毀滅将降臨在所有你所珍視之人的身上。他呼吸一促,眩暈與迷亂再度湧上,“那我得想想……”他勉強回道,盡可能保證語氣如常,“告訴她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很快就能見面,讓她在外頭小心點。”

“這不還是情話嘛。”陳英華嘀咕道。

“這才不是情話,明明就是廢話。我跟你講凱特,這家夥說起情話來惡心的不得了……”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靳一夢撇撇嘴。看來上面真挺亂的,亂到他們能較為輕/松地潛逃出去。我保證過你們倆都會沒事,現在我就快要做到了,他心想。

心神一旦放松,令人不堪重負的疲憊便即湧上,天知道他此刻多需要休息。他強打起精神控/制自己不要就此睡去,以免還沒等到政/變結果就直接回歸——如果到時候形勢真的比人強,那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完整回歸,而不是在這裡死上一次。幸/運的是他并沒有等太久。在他兩次推遲回歸計時之後,哈根終于出現在他已經有些模糊的視線裡,這名阿斯加德高階戰士的身後跟着一輛簡易的醫/療懸浮車。

“恭喜啊。”他對哈根笑了一下,然後徹底陷入昏睡之中。他睡得極為深沉,夢境黑/暗安靜猶如死去,就像他的潛意識都深知自己此時的脆弱,因此避開了某些令他暫時無法承受的恐怖回憶……

……直到他再次突然醒來。

耳邊傳來巨大的噪音,扭曲且帶有奇特的鳴響,令他一時難以分辨其中含義。他恍惚地睜開眼,眼前是斑斓模糊的色塊,一切如同隔了一層髒污粗糙的毛邊玻璃……然後他看清了約恩那張憤怒的臉。

靳一夢閉了閉眼,又用/力睜開。這時他發現自己在阿斯加德醫/療堂的某間病房/中,人好端端地躺在病床/上,手上還插着管子。房間内除約恩之外唯有一個醫護人員,正堪堪從自己身邊退開,似乎是給自己打了有助于清/醒的藥物。鑒于這一點,這位正陰沉着臉的醜陋老伯想必已經政/變成功,上/位成了阿斯加德的實際掌控者。

二人默契地維持沉默,直到醫護人員退出房間。靳一夢率先打破沉默,“恭喜啊,大/爺。”他輕輕笑了一聲,“您成功了,想必我幫了您不少忙吧?”

“你添的亂也不少。”約恩冷笑道,“你的同伴殘/忍地将我們之中的四個人徹底剝奪了尊嚴,變成了毀滅者,而這四個毀滅者給阿斯加德造成了莫大損失,足有二十多人喪命,其中僅有三人是戰士,其他皆是無辜的平民與醫護……你認為我該如何處置你們呢?”

靳一夢立刻查詢文森特與陳英華的位置,下一刻他就笑了,“那要不然,您就讓我們以死謝罪呗?”

約恩似乎愣了一下,然後他瞬間暴怒,一把揪住靳一夢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你不要以為——”

“放手。”靳一夢的嗓音深沉而冷淡,“同樣的話我也對伊薇特說過,可惜她當時沒當回事兒。”

誠然靳一夢這句話完全是扯淡的,不過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經做過什麼,以及有可能做到什麼。二人在極近的距離逼視對方,目光猶如利刃般碰撞拼殺。約恩動了真怒,流露/出強大的威壓,二人周邊所有一切都在簌簌發/抖,除了那名被針對者。

靳一夢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當然更沒有一絲軟弱。二人長久地對視……又過了好一會兒,約恩終于将靳一夢放了下來。

“我可以處決你。”約恩說道。他似乎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這時他再看向靳一夢時,眼神裡終于徹底褪去了因強大實力油然而生的居高臨下,轉而顯露/出真正的、平等的忌憚。這時他已經意識到了對方通/過花言巧語煽/動他發動政/變的真正目的……在今天之前,他從未想過一個脆弱如蝼蟻的人族能真正給他造成麻煩。

“你當然可以。”靳一夢的語氣平靜至極,“那你就要做好面對‘異界神使’的準備了,他們每一個都不會比過去那個叫史密斯的家夥差。我猜你們這些阿斯加德人也知道真正的‘異界神使’究竟有多厲害吧?否則何必像縮頭烏龜似的在自個兒家一躲就是幾十萬年?他們會找到你們,洗劫你們,殺光你們,把你們所有值錢的東西通通搬回老家,然後替老/子在你墳頭上撒尿。”

“你有那麼重要?”約恩冷笑。

“我一點都不重要。”靳一夢淡淡說道,“所以你也用不着琢磨留我當人質,我沒有什麼用,你要實在氣不過,想殺就殺吧。反正一旦我沒有按時回家,我哥們兒就會立刻将這裡發生的一切通通上報。”他略一停頓,嘴角勾出一絲堪稱殘/忍的笑意,隐隐透露/出瘋狂,“不管怎樣,能把傳說中的神族拖下水,讓你們通通給老/子陪/葬,爺這輩子也算值了。”

約恩忍怒打量他,“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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