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杜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猛然起身，袍袖飄鼓，氣勢暴漲。他一隻手向前伸去，五指張開，掌心合下，形如囚籠，往下傾覆。正對着雲杜的那名絕地學徒在刹那間面色大變，隻覺一瞬間天昏地暗，自身與天地、與原力、與外界的所有聯系在頃刻間崩塌得徹徹底底，目之所及，意之所至，唯有雲杜的手掌！

無論如何都逃不開，無論如何都避不過。無數個未來中都有這隻手的存在，天空般龐大浩瀚，大地般沉重廣博，無處可逃，無路可去，無計可施，被抓住是唯一的結局。那學徒一時來不及考慮雲杜大師為何突然發難，魂蕩魄散之餘，隻本能地拼盡全力，往外一掙……

掙脫了？

那學徒跌出數步，一屁股坐倒在地。這一刻他感到世界回到了他的身邊，能量重新開始循環，空氣重新開始流動。好似複活，又如同新生。

他驚魂未定地擡頭，發現雲杜大師已經收回了手，其他絕地學徒都頗有些奇怪地看着二人，不明白他們為何突然作出如此怪異的舉止。雲杜對自身力量控制得極好，氣息與能量皆無一絲洩露，故而範圍之外的無關人等感覺不出這一抓的可怕。唯有斯特雷奇，實力雖然下降，眼光卻是猶存，當即面露駭然之色，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緊接着，他反應過來了。

斯特雷奇迅速趕往房門：“科蒂他們有異動？”

雲杜點點頭，“不用去了。”他吐出一口氣，磐石般冷毅肅穆的面龐上露出一絲奇特的神色，“他們跑了。”

“跑了？”斯特雷奇茫然地重複。其他人亦跟着嘩然，簡直不可置信。

“科蒂有一種極為特殊的神奇功法，我在這之前見所未見。”雲杜簡單地解釋了自己的失利。以他宗師級的見識與原力賦予他的敏銳洞察，隻略一交手，便将完全超出他認知的彩虹橋之術大緻明了，“通過一絲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聯系，她可以去到這個宇宙中的任何地方。我從未想過有這種功法的存在，因此沒有任何準備，緻使他們從我手中逃走。”

大家呆愣地看着雲杜，就連斯特雷奇也是一樣。哪怕是在斯特雷奇的見識之中，亦是沒有雲杜口中那功法的存在——說真的，這怎麼可能呢？任意轉移傳送，就憑那一絲絲虛無缥缈看不見摸不着的因果聯系？他絞盡腦汁地搜尋自己所知的空間法術，“您的意思是，折疊空間？”絕大多數傳送類空間法術都是遵循此理，“還是次元轉換？”這是一個極其高端的原力技能，可以将非生命物體轉移到亞空間之中，或是壓縮至原子的大小。

“絕對不是。”雲杜一向實話實說，“跟科蒂展露出的功法比起來，這二者之粗糙低陋，簡直像小孩子的把戲。不過……”他頓了頓，“她的力量還有不足，無法完全駕馭這種奇特的功法，否則我不僅完全無法阻止她，更該看不到她要去哪裡才是。”

“您知道她的去向？”

——實際上，雲杜不止看到了李明夜的真正目标。

——方才的那一刹那，二人以自身對原力和世間因果聯系的了解做武器，在幽微浩渺的精神世界中拼殺。藉由對方非自願的引領，藉由陌生的、他從未暢想過的奇特功法，他短暫地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境地。某一個瞬間，在“事實”所在的那個由過去種種與無限未來所構成的純粹世界中，他處在她的位置，于是蒙蔽在他慧眼上的陰雲被打開，他看到了真相。

真相就是：她将會給銀河系帶來無窮無盡的黑暗。在那個世界裡，她好似蛛網的中心一點，周身放射出無數錯綜複雜的裂痕，每一絲裂痕都象征着一個未來，然而每一個未來之中，都有大海一樣無垠的黑暗在其中喧嚣沸騰。每一個！

那一瞬間，雲杜無比的驚駭，周身血液如同凝固。他下意識便動了殺心，可惜對方抓住了他心靈震蕩時露出的破綻，能力又實在太過新奇陌生，他見所未見。隻一個疏忽，她便逃了，逃離了那個房間，逃離了這個酒店，逃離了這顆星球。

“他們要去那顆名叫潘多拉的星球，”雲杜坐回沙發裡，面色恢複平靜，“他們在那裡似乎有一些未了的事務。時間緊迫，我們得抓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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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光年之外的潘多拉星球，雨林深處。

這是一處寬敞雄奇的地下溶洞大廳。這裡的岩石色彩多樣，有的剔透通明如珍寶，有的紋彩斑斓如雲石，有的星閃點點，璀璨異常。在流水恒久的沖刷腐蝕之下，這些岩石呈現出奇妙的形态，隻見得石筍叢叢，石柱處處，千姿百态，絢爛多姿。又有各色奇異的發光植物點綴其間，有苔藓肥厚如同地毯，亦有一叢叢七彩珍珠般熒光煥彩的蕨類，為奧妙窮奇的洞Xue增添一分生機，亦渲染出霓虹般絢麗的美妙光影。如魔似幻，璀璨迷離，猶如仙境。

寬廣的溶洞大廳裡，有一處天然生成、形似菌蓋的白岩高台，十來名納美人正圍坐在高台中央。這些納美人身材高挑，容貌清秀，多是女性，身上有些獸骨異寶磨制成的圖騰裝飾，形制充滿明顯的宗教意味。她們簇擁着一個法陣，喃喃自語，低低吟唱。這法陣是由植物汁液與獸血調和的顔料所繪制的，線條簡單質樸，原始得猶如天然，給人一種大巧不工的奧妙之感。

納美人的法術與德魯伊教有些類似，沒有太多人工鑽研探究的痕迹，與此同時，它也不會有太複雜和精細的作用。這個法陣的用途很簡單，不過是加強精神聯系，以及為這聯系提供足夠的能量。這個法陣的真正關鍵，在于法陣想要聯系的人。

在納美人夢幻般的吟唱聲中，法陣綻放出光華，隐隐約約，朦朦胧胧，照亮了法陣中心的物事——那是一枚男士鑽戒，鑽石呈水滴形，切割精美，淨度極高，火彩煥然。

忽然之間，鑽戒盛放出光華，有七彩虹光噴薄而出，直照到溶洞穹頂！一顆又一顆星辰在彩虹中浮現，遵循奇特的規律運轉流動，隐隐勾勒成七芒之形——

一隻手拾起了那枚鑽戒。

這隻手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形制完全一樣的鑽戒，拇指上則戴着另一枚鑲嵌戒，戒面是一顆黑色的石頭。

璀璨的七彩光華與星辰光輝似水洗般凋落，露出了包含其中的四道人影。周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站在高台角落的陳英華目光一動，大步迎了上去。李明夜對她露出一個微笑，二人握手擁抱。

“凱特！幾天不見……我猜你這幾天都沒洗過澡。”李明夜皺皺鼻子，“你聞起來像剛下過雨的青草地。”

陳英華嘴角一抽，借着擁抱一拳捶在李明夜的肚子上，“放屁，我昨天剛洗過。這兒是熱帶雨林，熱帶雨林你懂嗎？”二人随即分開，她一扭身避開了文森特兇殘的熊抱，與其他人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李明夜拉過靳一夢的手，脫下他的手套，将戒指套回他無名指上。她目光朝周邊一掃，微微挑眉，“是他們召喚了我，”她說道，“為何他們看起來如此驚訝？”

“他們沒想到真會成功，還尋思我搞迷信呢。”陳英華笑道。

“迷信？”李明夜眨眨眼，轉頭看了看那奧妙如天成的法陣與原始部落的神秘祭司，一時竟無言以對。

陳英華聳聳肩，将幾人引向高台盡頭，在團隊頻道裡問：“聽說你們跟雲杜鬧翻了？”

“是他執意要同我鬧翻。”李明夜不易察覺地皺皺眉，“他很厲害。這次是我出其不意，才能逃脫，下次他有所防備，恐怕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那怎麼辦？”

“好運未必一定要上天眷顧，還可以自己創造。我得到了可以創造好運的時間。”

高台角落，一對納美人夫婦正等着他們。

在平均身高3米左右的納美人中，這二人的身高算不上高大，甚至還不到中等——然而他們的體态卻極勻稱，身材敏捷結實，腿部修長柔韌，手臂與肩背肌肉相當發達，這是最适合駕馭斑溪獸等空中生物的體型。他們的身體輕捷靈敏，不至于為斑溪獸帶來太大的負擔，手臂與肩背卻遠比常人更加強壯有力，蘊含有龐大的力量，能夠射出最緻命的弓箭。

這二人看起來都不算年輕，水藍色的皮膚不再光潔緊繃，臉上隐隐生出歲月的刻痕，身上那些天生的、猶如繁星點點的美麗熒光亦顯得有些細碎和黯淡，粗糙原始的生活使他們遠比實際年齡要滄桑許多……但他們的身材仍舊敏捷健壯，目光依然深邃清澈，氣度更是不凡，有種久居上位之人所自然流露的驕傲與威嚴。這高台上有許多納美人，其中不少人衣着華麗尊貴，裝飾有不同的圖騰，應該是不同部族的酋長與祭司，但這對納美人夫婦隻平常站着，便格外醒目，從所有人之中脫穎而出。李明夜從那女性身上感覺到了強大的精神力量，霧氣一般的彌漫和朦胧，萦繞在她周圍，依稀隻聞得隐隐約約，嘈嘈切切，仿佛自然在向她私語。與此同時，她注意到那男性納美人的雙手皆有五根修長有力的手指，其他人則是四根。

“幸會，尊敬的魅影騎士和龍巫女。”李明夜禮貌地微微躬身，面帶微笑，用誠懇而又溫和的口吻向兩位傳奇人物緻以問候，“我名叫路易斯·科蒂，很榮幸能與二位見面。在得知貿易聯盟進攻貴部靈魂之樹之後，我一直為二位的安危深感擔憂，幸虧我的同伴們及時帶來了好消息。很高興見到你們安然無恙。”

“隻是身體，我們的心靈都在為大地所遭受的痛苦而哀悼哭泣。”龍巫女奈提莉回答。

“卡翠娜女士告訴我，你們是科洛桑的使節。”魅影騎士發問道，“我聽說梅斯·雲杜大師會與你們一同前來。哪位是雲杜大師？”傑克·薩利曾是科洛桑人，對梅斯·雲杜的盛名可謂是耳熟能詳。

“雲杜大師暫時無暇前來。”願他永遠都無法抵達，李明夜心想，既然我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或許可以讓人再給他設置一些更加嚴厲的障礙。“從科洛桑到潘多拉是一段非常遙遠的路程，而且絕非坦途——哪怕繞開戰區也一樣，中立星域的每一顆星球都意味着一次麻煩。雲杜大師目前在一顆中立星球暫時停靠補給，因你們的情況危急，我先一步趕來。聽說貿易聯盟的軍隊一直沒有停止對你們的搜捕？”她剛剛與一名絕地大師交過手，雖不願露出疲态，卻頗有消耗，實在沒有多少心思寒暄，遂開門見山，切入正題。

“是這樣。”傑克·薩利說道，“這片區域暫時安全，但我認為這種安全持續不了多久。我們有太多的人，還有許多人正在源源不絕地加入我們，我們需要大量的食物和飲水——”

“還有許多人正在源源不絕地加入你們？”李明夜打斷了他，“如果真是這樣，你們很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不會。”陳英華作出解釋，“你知道潘多拉星球的重力和磁場都很奇怪吧？所以這顆星球才會有懸浮山峰這種奇觀，而且這裡的雨水都是具有腐蝕性的酸雨。因為這個原因，這顆星球的地表之下其實有大量的天然中空結構，像是溶洞隧道地下河之類的。之前傑克為防止天外來客卷土重來，推行庇護所計劃，目的就是借助天然的溶洞、地下河和隧道，建立一個位于地下的安全區域。這些來幫忙的部落庇護所跟這裡是連通的，他們一直都在地下活動，能夠避開軍隊的搜捕，衛星也拍不到他們。”

這顆星球真是得天獨厚……難怪以納美人如此落後原始的生産力，竟然能完成這樣浩大的工程。“這真令人驚歎。”李明夜由衷說道，“薩利先生，您的遠見卓識令我欽佩。”

“這不是什麼遠見，我不過是預先看到了曆史的重演。熟讀曆史的好處就在于此，今人不過是在不斷重複古人的路罷了。”傑克笑了一下，顯然這“庇護所計劃”來自于他從共和國血腥殘酷的發家史中獲得的靈感，“我的妻子一直認為建造庇護所是懦弱之舉，也是毫無必要的浪費，不過……”他牽起奈提莉的手，在對方手背上輕輕一吻，語氣也變得溫柔了起來，“她一貫很支持我。”

“這并非懦弱，而是老成之舉，有留存才有以後。貿易聯盟現在的情況如何？”李明夜問道。

“之後又來了兩艘滿載的巡洋艦，”陳英華說道，“除了滿滿當當的機器人士兵和武器之外，還有一支工程部隊。他們在修複地獄之門基地，進度非常快，原能源中心已經基本恢複運作，冶煉車間也開工了。”

很快諸人便來到另一處溶洞之中。這溶洞不如外頭的“大廳”那般氣宇軒昂，卻也算得上寬敞朗闊。洞室中已經燃起了火塘，牆上挂着許多不同納美部族的圖騰，火塘後是一面架子，架子上緊繃繃地挂着一張由幹燥樹葉與植物顔料所繪制的軍事地形圖，内容正是地獄之門基地。值得一提的是，這張圖畫得很有水平，形制比例記号等等完全是科洛桑标準，顯露出繪制者極高的軍事素養。陳英華對這方面基本一竅都不通，頂多隻能提供實測數據和相關情報，這張圖顯然出自傑克·薩利的手筆。

在看圖這方面，李明夜比陳英華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還不如被靳一夢狠狠一通培訓的文森特。她一看這張圖就頭大，忍不住在團隊頻道裡抱怨：“我以為你能直接潛入他們的科研中心……”

“合着這任務我一個人就能做了呗？你别做夢了。”陳英華毫不客氣地打破了她的癡心妄想，“科研中心還在重建，現在那幫科學家還在飛船上幹活，幹活的地方密級還挺高，我潛進去看個地形掃個結構還沒啥，要是想進他們辦公室，那一路上好家夥，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二十步一扇密碼門……”

“這種程度的措施隻能防止物理入侵，你應該能進去吧。”文森特插話道。

“那廢話，我必須可以。”陳英華哼了一聲，“關鍵是光進去沒用。我花錢咨詢鬥獸場了，确認線索探索成功得有個法則化的過程，就跟咱們的裝備道具一樣。我們得攻占他們艦隊，徹底奪取控制權或者徹底摧毀他們，完事兒還不能讓重要目标逃跑，然後我們就會觸發區域事件的結算，死星碎片會在結算裡發放。或者我們要是能弄來這裡的死星線索涉及的所有資料，用鑒定類的法術去刷，也有幾率刷出來。”她停頓了一下，很不爽地抱怨：“前一條還有戲，後一條簡直是神經病。”

“這兩種方式都是有意義的。”李明夜慢吞吞地說道，“前一個就不提了，鬥獸場慣例，從世界源方面入手，有點像鬥獸場給我們開的後門。後一種麼，我感覺是體現了知識的重要性……你知道，鑒定類法術跟知識有很大關系，要是有人通過這種方式獲得了所有碎片，我想想，這個人得精通核物理、天體物理、燃料和材料學、精密儀器、精密測量、光學、自動化、工程學……”她數到這裡就懶得繼續數了，“要是真有這樣的人存在，他如果有足夠的資源，說不定一個人就能把死星造出來，鬥獸場隻是為他省下了材料和人工罷了……唔，好像也不能算省，隻是讓他可以簡單地花錢解決。”

“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啦。可要是有很多人呢？”文森特作出假設，“這些人每個都是各領域的專家，精通他們自己領域的知識……”

“要不怎麼說死星這類高等科技武器是大組織的專利。”李明夜說道，“每個大組織都養着不少高級鑒定師，這些人都是些高精尖的學術類人才，很早就被大組織吸收保護起來了。他們的戰鬥力可能不太行，純粹用錢堆起來的，有些壓根就是贖身者……不過大組織也用不着他們去打架。”

“既然如此，圖紙碎片對大組織而言又有何意義？他們有很多專家人才，又有非常多的資源點，完全可以繞開鬥獸場自己造。”

“理論研究雖然是一切的基礎，但像死星這樣的超大型系統化工程，要是沒有鬥獸場，制造過程中會遇到的困難說不定跟理論研究時一樣多。”李明夜略一停頓，想起自己曾經起意修繕的卡洛城下水道工程——工程确實圓滿完成了，當中遇到的種種困難卻是給她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她承認那是一段相當新奇且極具挑戰性的經曆，任何領導者都該去體驗這麼一遭，不過……如非必要，她是真的再也不想當城主了。“考慮到角鬥士的實際情況，我認為制造過程中的困難恐怕遠超理論研究的時候，”她更正了自己的說法，“而鬥獸場可以幫我們繞開這一步。”

當幾人在團隊頻道裡若無其事地閑談時，靳一夢已經自覺上前，主動與傑克·薩利交涉。他花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确定這張圖所使用的單位、比例和符号等種種細節，随後二人開始進行一些戰術方面的讨論。不過多時，其他人也随之加入，包括對現代化作戰與武器皆是一知半解的奈提莉。

事到如今，不難看出一點——赢得勝利的最佳方式就是特種作戰。他們必須潛入戒備森嚴的軍隊之中，尋找到貿易聯盟此次行動的最高軍事指揮官，說服他投降，關閉所有機器人與武器系統。唯有這個方式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傷亡。這個指揮官說難找也不算難找，雖然他一直待在戒備極其森嚴、武裝極其充沛的區域，但陳英華已經完全摸清了他的住處與行動規律。她一直都沒有動手，當中必然存在一些比較重大的問題。

找到那指揮官不成問題，說服他也不成問題，真正的問題在于此人身邊的衛隊。那是一支由4個超級戰鬥機器人組成的衛隊，它們有護盾裝置，有激光炮，還有射線武器，真真是可遠攻可近戰，進可攻退可守，可謂是最忠誠的強力保镖，與保護人形影不離。從數據上來看，這些超級戰鬥機器人可視為《終結者》系列電影中的T??X，每一個都具備在低級世界中擔任關底BOSS的資格，其實力之強勁，甚至有絕地武士敗亡于它們之手的記錄。不過這依然不是重點。

重點是，隻要這些超級機器人能阻礙他們，哪怕僅僅是一小會兒，就會有數之不盡的不同型号戰鬥機器人和毀滅者機器人（必定有護盾裝置和激光炮）從四面八方趕來——要知道它們原本就在到處巡邏。這樣一來，結果可想而知。得益于李明夜的存在，大家不難做到全身而退，不過無功而返的概率依然非常非常高……而且他們應該不太可能擁有第二次機會了。

綜上所述不難看出，以他們當下的實力，想要說服那位指揮官，實在是需要一些相當精細缜密的戰術類操作。比如引蛇出洞，又或是調虎離山，再或是打草驚蛇；比如一些引誘，一些佯攻，一些陷阱。又或者……

“剛才那個法陣，勞煩再布置一次。”李明夜對奈提莉說。方才與雲杜的交鋒依然令她神思疲憊，她可以依靠自己聯系阿斯加德，卻也不介意省點力氣。“我有一些熱心的朋友可以幫忙，而且我相信，他們應該已經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