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夢停下腳步,轉頭打量斯特雷奇,似乎頗感好笑:“你還想我幫你什麼?你們幹掉杜酷,我這兒想辦法再幹掉帕爾帕廷,絕地教團一統天下?然後驚動導師,大家一起玩兒完?”
斯特雷奇一時語塞。
“還是你隻是打算說服我,讓我相信西斯是邪/惡的?那我就問你了,就算是又如何,跟我有啥關系?我就一角鬥/士,路過這兒做個曆練罷了。”靳一夢似乎覺得更有趣了,“說起這也挺奇怪哈,西斯是邪/惡的,那人家又沒把我怎麼樣,我在這兒辦事做任務,人老帕是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每次打電/話都客氣的不得了。你們絕地呢?我和我老婆對你們算客氣吧,說拘就拘了,好不容易逃了吧,還想趕/盡/殺/絕。你覺得在我看來,你倆邪/惡的是誰啊?”
“那隻是……”
“誤會是吧?這話老/子都聽膩了。我們活着,你們才說是誤會,要是我們死了呢?我老婆一當上議員,你們變臉也不慢啊。”靳一夢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沒差别,懂嗎?在我看來你們沒啥差别,各自都有問題,隻是問題不同罷了。絕地主導銀河系那麼長時間,最後主導出一個西斯來,就是你們的問題創造了一個适合西斯生長的環境,要是換西斯也搞那麼長時間,蹦出來的就是絕地了。問題一直沒法兒解決,曆/史就這麼一直螺旋上升,沒完沒了,轉到哪邊是哪邊。”似乎說得有些多了,他又開始意興闌珊,搖搖頭往外走,“好端端的權/利鬥/争,扯什麼正義邪/惡的口号……擱我這兒拉選票呢?場情局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奇葩。”
“正義不隻是口号,正義是理想和追求。”斯特雷奇忍不住反駁,“所有理想都有一個共同點:如果不願為它付出努力,它就永遠隻是理想,無法成為現實。或許你說得對,絕地确實存在問題……但至少絕地所做的一切,都确實是在追求正義。”
靳一夢無疑是聽到了,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隻留下輕飄飄的幾句話,“行勝于言。麻煩你們再努力努力,趕緊把杜酷殺了吧……我已經答應了人,别害我把一整年都花在履行承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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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仔細詢問過原力技能樹以及絕地教/義之後,陳英華曾經斷言,絕地武士是這世上最好的刺客。
是的,這世上再沒有比絕地更好的刺客了。歸根結底,刺殺其實是一個技術活兒,真正動手的粗/魯部分少之又少。一次刺殺行動的難點,主要在于前期準備工作,比如目标會在何時何地經過何處、目标身邊的安保工作具體如何部署、甚至目标有幾個老婆情人小蜜,又對哪種食物過敏……靳一夢精通槍/械,也曾經用一瓶花生醬幹掉過某人。這個暗/殺法兒乍一聽實在是非常的不潇灑,卻因其形同意外,了無痕迹之故,乃是他最得意也最成功的一次暗/殺。
不論暗/殺所用武/器是光劍、槍/械還是一瓶花生醬,一次成功的暗/殺行動,都需要暗/殺者擁有冷靜靈活的心态、強大周詳的信息搜集能力,以及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方案,而以上種種所需的一切,俱能在原力技能樹中找到對應。這世上有誰能比一名絕地武士更加的堅定不移、冷靜務實,又有哪個情報收集技能比得上原力·控心?
綜上所述,大半個月後,獨/立聯/邦爆出一條重磅新聞:一名幾百歲的老頭兒幹掉了一名幾十歲的老頭兒時,絕地委/員會和靳一夢都沒有感到太驚訝——他們唯獨驚訝于,此事竟然會這麼快就爆出來。
對于獨/立聯/邦而言,杜酷伯爵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甚至比帕爾帕廷之于共/和國更加重要。他一手建立了獨/立星系聯/邦,他協調并整合了不同的利益集/團,他約束那以屠/殺為設計目的的生化人将軍與冷酷的機器人/大軍……他是一面旗幟,有他的存在,獨/立星系聯/邦才能宣告成/立。出于這種考慮,那所謂的獨/立聯/邦議會怎麼都該把杜酷的死訊捂住才是,結果竟然立即爆了出來,可見彼時情勢的混亂,以及混亂程度之嚴重。
靳一夢由衷懷疑這其中有尤達的手筆,那名絕地大師活了幾百年,他顯然知道該如何做才對自己更有好處——混亂有利于他脫身。
所有的公開消息裡都沒有提及尤達,但李/明夜還是從庫博處輾轉得知了杜酷之死的真/相。兩位兄弟會的團長大吵一架,之後庫博向場情局的盟友抱怨了自己同/僚的氣急敗壞。“什麼叫‘沒看好絕地’?”他的語氣與其說是抱怨,倒不如說是炫耀,“絕地又不是我的提線木偶,哪裡有看不看好一說?”
李/明夜并不意外于庫博的得意。導師要的隻是和平,既然和談與勝利都指向這一結果,自然不會對過程太過苛求,不過也可以想象,若是和平以這種方式達成,庫博樂見其成,但羅伯這次的曆練報告和績效考評肯定都不會好看。她隻是提醒了一句:“絕地确實不是木偶,而是一個問題。他們現在還隻是羅伯的問題,但很快就會變成你的。”
“确實如此。”庫博不得不承認,“好在尤達已經死了,其他人應該成不了事兒……”
“尤達死了?”
庫博聳聳肩,“化為絕地英/靈了,差不多是死了吧。總得有人去承受‘蛇眼’的憤怒。”蛇眼是羅伯的外号,這個外号與“導師”坎貝爾有關——在成為兄弟會軍官階的“導師”之前,坎貝爾被人稱為“毒蛇”。之後坎貝爾成為“導師”,“毒蛇”之名逐漸少人提及,羅伯的“蛇眼”與庫博的“蛇牙”卻是保留了下來。隻可惜随着“導師”愈加的光芒萬丈,他們逐漸不再像以前那樣重要了,這兩個外号也随之慢慢沒落。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你說的确實有道理……這場戰争快結束了,為保險起見,我會盡快把人召回來。”
戰争确實快結束了,這一點任誰都看得出來,但大家同樣也知道,戰争的結束并不代/表一切就到此為止。當然現在說這些還太遙遠了,和平僅是一道曙光,出現在天際,還未普照大地。戰争仍在持續。
杜酷伯爵死後,大共/和國軍勢/如/破/竹,兩天内打下足足五個戰區——這主要是由于格裡弗斯将軍的缺席。趁此威勢,帕爾帕廷再次呼/籲獨/立聯/邦無條件投降,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有消息稱格裡弗斯将軍回到賽倫諾,動用軍事力量控/制了獨/立聯/邦議會,宣稱要打到最後一刻為止,并決定對意圖回歸共/和國的星系進行血/腥的軍事報複。這其實并不令人意外,畢竟這生化人将軍的設計目的就是如此……他為戰争而生,其電子腦中沒有任何一個與和平有關的字眼,那所謂的“議會”,對他而言恐怕不過是供給他打仗的兵工廠罷了。
獨/立聯/邦的議會正在水深火/熱之中,共/和國的議會也是風雨欲來。“議會這段時間很躁動。”李/明夜在跟靳一夢進行例行遠程膩歪時,不經意間提到這件事,“反/對黨正在集結,他們想要确保帕爾帕廷會在戰争結束後将權力交還給議會。今天的常會上,有人要求帕爾帕廷推進和平談判,并撤回他安排在一些沒有發生戰事的星區的軍事總督……”
靳一夢聞言有些驚訝:“這個議案怎麼過審的?”不論是參議員委/員會還是議員委/員會都在帕爾帕廷的掌控之中,他怎麼可能容許這樣的議案通/過委/員會的審/查,進而出現在常會裡?
“所以這不是議案。”李/明夜告訴他,“這是建議,或者說請求……在公/衆面前。常會每天都那麼吵,總有人能得到機會說話。然而正因為它并不是議案,所以它沒有具體的情況說明和執行方案建議,都不用帕爾帕廷出馬,很快就被人駁回了。”
“這聽起來像一次試探。”靳一夢判斷道。
“不是像,這就是,隻是不怎麼聰明罷了。帕爾帕廷會讓人監/視他,找出他的朋友和有/意于跟他交朋友的人,然後我們的議長就能得到一張清晰的反/對者名單——比較有用的名單,因為這張名單上的人會将他們的反/對付諸行動,而非口頭。雖然就一個議員而言,行動和口頭其實沒多大區别就是了……”李/明夜頓了頓,“先不說這個。我聽庫博說,前幾天有角鬥/士暗/殺你?”
靳一夢頓時有些結巴:“啊……嗯,對。赫迪嘴巴那麼大?等我這裡收尾完,回去就收拾他。”
“他這樣很好,你該跟他學學。誰他/媽/的膽子那麼大?羅伯?自己攤子黃了不先想着自救止損,跑自/由星域去拿你撒氣?”雖然多少有些氣急敗壞,李/明夜的語氣卻是困惑多于憤怒。誠然這個猜測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但她着實想不出其他緣故了。
靳一夢不由失笑:“這你想多了,不是羅伯。他還不至于。”
李/明夜顯然沒有放棄的意思,“羅伯之前派誰去自/由星域來着?”
“一個叫‘海怪’的小團隊。”靳一夢頓了頓,解釋道:“杜酷一死他們就撤了,估計也是覺得這裡任務肯定完不成,趕着回去撈最後一票。這事情跟他們沒關系,具體是這樣:獨/立聯/邦不是要倒/台了嗎?就有人來我這裡說想轉陣營做任務,我尋思反正我這兒任務一堆正缺人,也就收了嘛,結果有人眼看戰争要結束了沒好處撈了,打算搶凱伯水晶回去賣,就趁機混進來生事。”
“……就為幾塊凱伯水晶?”李/明夜簡直不可思議。
“不是幾塊,是一大堆。”靳一夢語重心長地糾正,“咱們才富起來多久啊?你這就何不食肉糜了。知道這玩意兒多貴嗎?你是有人送,完了還挑挑揀揀的,這個形狀不好那個淨度不行的,普通角鬥/士哪兒買得起啊!這都不是買不買得起,是買不買得到,就歐文送你那水晶球的邊角料,都夠他們一個大任務了。”
李/明夜不由為之一囧。這也不能怪她沒想到,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為這種……她眼中的蠅頭小利而拼命争奪過了。“這個也沒這麼貴,主要還是法則化難度比較高吧,要殺掉絕地或者占領絕地聖殿才行。”她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更生氣了——就為了一些凱伯水晶!“我希望他們通通都死了。”她大聲宣布道。
靳一夢安撫道:“你就放心吧,這些人死完了,最後也沒鬧出啥大事,就是絕地那邊死了一個。他們有人幹掉了一個絕地,然後僞裝成那個絕地,圖個辦事方便。因為我這兒的絕地都戴面具嘛不是,這樣一搞就很難分辨了。”
“死了活該,你沒事就好。”李/明夜當然不在意絕地的死活,“絕地搞了這麼一出,這場戰争不會持續太久了。自/由星域的格局已經被打破,剩下的人會自動向我們靠攏,不再需要你盯着,我随便派幾個人過去就行。這次重大曆/史劇情快要結束了,你快點收尾完回來吧,别錯過結局。”她頓了頓,音轉低柔:“而且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寶貝兒。我會盡快回去。”靳一夢輕聲笑道,“話說你那個島買好了嗎?”
“還沒有。好貴啊,買不起。”李/明夜笑嘻嘻的,“不過我也沒那麼窮,抽空去享受幾天還是付得起的。現在就隻有一個問題……”
“嗯?”
“我沒有泳衣。我沒有時間去買,也不知道該買什麼樣的。”李/明夜輕聲細語,那語調幾乎是天真的,“要是到時候依然沒有泳衣,恐怕就隻能不/穿了,在沒有人的沙灘上……白色的沙灘,藍色的海水,還有我。”
靳一夢沉默了。他這時正坐在椅子上,于是便換了個坐/姿,“寶貝兒……”
“想我了?”她問,“是不是比剛才更想?”
“廢話。”
李/明夜笑起來,“那就快點回來吧,在沙灘上親自告訴我你有多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