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8第六章
與阿斯特羅的洽談，融洽，但……并不非常順利。這是由于命運團隊現下的規模導緻的。
要知道資源點開發與運維可是各大組/織的支柱産業，而阿斯特羅目前負責堡壘組/織本等階的資源點運維工作，這個工作油/水可是很足的。正常來講，運維工作的油/水主要可以分成三個方面：其一是從堡壘或其他大組/織裡弄來油/水豐厚的運維差事，然後将其全部或部分外包給命運團隊；其二是從命運團隊處外包資源點運維項目，然後加以實施；其三則是與運維相關的其它業/務，比如從命運團隊處買來信标之類，偶爾還有資源點産出方面的協同。命運團隊目前隻有兩個團隊與三個資源點，這就導緻他們不論是想外包還是想被外包，業/務量都非常非常不夠看。
實際上，命運團隊雖然擁有了一個附屬團隊，但按照規模來說，也不過是鬥獸場裡浩如煙海的小團隊之一，最多也就是竟然擁有不止一個資源點，着實是令人驚異罷了。像這種規模的小團隊，其實是沒有資格、亦沒有必要直接跟堡壘組/織士兵階運維負責人談合作的。也就是命運團隊，才能讓阿斯特羅本人坐到這裡，否則他頂多派個伊恩也就打發了——之所以派出伊恩，十有八/九還是見對方體量如此之小，竟然擁有四個資源點，因此動意招攬罷了。當然招不到他也無所謂，畢竟這是人資的活兒。
李/明夜對此當然心中有數，不過既然阿斯特羅已經坐到了這裡，她又豈能容他輕輕易易就走了？說白了，活兒給誰做都是做，東西賣給誰都是賣，隻是這“給”之一字，甚是微妙。以阿斯特羅的道/德水準，顯然是并不介意在職權範圍内稍微以權謀私那麼一下下的，作為管着制/度的那個人，隻要制/度和結果上說得過去，具體過程他也不是很有所謂。
首先是自家兩個星球大戰資源點的運維，這無疑是包給了堡壘，而她也不似跟場情局談運維時那樣的溫良恭儉讓，而是對運維成果提出了如自/由星域資源點需得增加至少一個行星級勢力、外逃絕地需得減少多少多少人之類的要求。這種有目标要求（而且要求還不低）的資源點運維業/務不僅不賺/錢，甚至是要花錢的，阿斯特羅也不可能虧本給她做，否則他自己審計都過不去，她便讓阿斯特羅給她打折。最後她以“附帶絕地武士身份的信标”換來了直屬級别的折扣。
其次，她從阿斯特羅處廉價弄來了兩個B級宇宙的信标，以度過下一次曆練。是的，兩個——在經過長達七個月的鑽研之後，李/明夜已經可以制/作彩虹橋之術所用的時空錨點了，因此她決定嘗試讓團隊分開曆練，通/過徽章通訊與她的彩虹橋之術互相照應，下次曆練就當試點，看一看這個想法是否可行。李/明夜覺得問題應該不大，畢竟正常角鬥/士團隊中挑大梁的其實也就那麼一兩個，而命運團隊中不論哪一個人，都有在普通團隊中獨/立挑大梁的資本。反正若是可行也就罷了，若是不可行，大家實在是顧不過來，便各自盡力而為、保守為上，大不了做完主線就跑路，他們的實力已經足以容忍這種程度的“失敗”。當然，如果此事真的發生，他們回歸之後的第一項團建活動，必然是輪流将提出這項建議的文森特抽上一頓……
值得一提的是，李/明夜還從阿斯特羅處打聽到了堡壘總計二十四個本等階資源點運維項目的大緻情報。這一批運維項目難度略高，阿斯特羅正在做目标細分，本打算每個項目多放幾支團隊，李/明夜在聽後卻是笑嘻嘻地建議要不要分一些給她——她當然不是打算自己做，C、D級宇宙她也懶得去，隻是打算當個中間商賺差價，将其打包給場情局罷了。
“路易斯啊，路易斯……”阿斯特羅不由失笑，“我當初在德國時讓你去國際事務司，實在是太浪費了。”層層轉包可是大組/織裡各事務負責人及等階總負責人的潛在财富密碼之一，他記得自己之前沒跟她聊過這個，怎麼就無師自通了呢？
李/明夜奇道：“怎麼，不行麼？”
“可以是可以，給場情局沒問題，但是不能給你——你們團隊的體量太小，人員數量太少，無法過審。”阿斯特羅頓了頓，頗為無奈地說：“羅德那裡其實沒關系……”
靳一夢有些疑惑地插了句話：“你跟羅德關系不錯？”他記得卡洛斯·羅德一直是斯克芬奇的副手。
“之前确實不怎麼樣，現在倒是好起來了。”阿斯特羅說道，“總之，羅德那裡沒問題，就怕法務部不肯過。哪怕成功過審，為保證服/務質量和杜絕直接轉包，你們在服/務過程中也是必須要出人的。當然，你們承接了項目之後可以再找外包，但是項目承接團隊或組/織參與該項目的直屬及以上本等階人員數量，必須不低于供應商上報的項目總人數的三分之一才行，除此之外，組/織法務部對人員質量還有要求……這條會寫在協議裡，協議可不是法/律，協議必須遵守。”他看了李/明夜一眼，歎了口氣：“哪怕我對你們放寬要求，隻達到指标即可，但我這裡有這麼多項目，你們有這麼多人麼？”
這一句正中要害，李/明夜頓時被氣到了，她左右看了看，最後一頭紮進靳一夢懷裡。靳一夢忍笑摸了摸她的頭，半晌她擡起頭來，長長歎息道：“每個人都有自身存在的價值——我小學時拿這當标題寫過作文，此刻我終于明白這句話了！”
阿斯特羅輕咳一聲掩飾笑意，認真幫她分析：“話雖如此，我也不建議你急于招人擴充團隊——路易斯，跟同階團隊比起來，你們團隊的優勢在于本部團隊十分強大，不遜色于十大組/織的本部團隊，除此之外，你們同堡壘和場情局都有良好的關系，在資源渠道方面也相當優良。你們對許多中小團隊甚至大型團隊都具備很大的吸引力，但也有十分明顯的劣勢：團隊等級實在太低，擴容需要漫長的時間，在此期間最多隻能擁有三個直屬的位置，每一個都是極其寶貴的。因此我建議你招人貴精不貴多，在曆練中發掘吸納人才是最好的選擇。至于這一次……你就算想臨時招人，恐怕也來不及了。”他稍微思考了一下，道：“我回頭整理一下，看看有什麼需要外包的，你不妨拿去跟孔雀談談？如他有/意，想來除了自己承接之外，還可以額外借人給你們。”
“也隻有這樣了。”李/明夜又歎了一口氣，依然很郁悶——事實證明大組/織的空子真的不是那麼好鑽的，人家哪怕留出空子來，也得身材合适才能鑽得過去。之後她從阿斯特羅處打包了堡壘法務部最新出的協議模闆，打算拿來好好抄上一抄。
在接到阿斯特羅發來的文件之後，李/明夜稍微算了算收入成本，再聯/系孔雀一合計，發現堡壘這批分包項目若是被她全部吃下且由她全部自營，這一次下來能淨掙一千三百來萬（不止項目款，曆練本身也有收入）；若是以最低标準正常分包，所得至少減半，這個還能接受；但若是聯合孔雀做轉包，最後能撈着一百萬就不錯了……
雖然借殼給孔雀做轉包本質上類似于中間商賺差價，而一百萬對正常角鬥/士而言也已經是一筆難以想象的巨款，但是……這對比真的太過強烈了。李/明夜不算則矣，一算立刻再次被氣到。這時她回憶起自己在這幾次曆練中接/觸過的那寥寥幾名小型角鬥/士團隊的團長——值得一提的是，有幸能與科蒂大師接/觸的小型角鬥/士團長，那都至少是在靳一夢手底下混得比較有出息的鳳毛麟角了。
“不行，還是不能接受。”李/明夜作出了決定。這真不是她眼高于頂，就那幾個家夥，實力一般般也就罷了，畢竟實力是可以花錢堆的，但為人處世城府手腕就連安德烈都不如。而這才是一個人身上她真正認為是能力、并會予以尊重的那部分。其實她認為自己對下屬的要求并不算特别高，但能力和品性至少要滿足一個，否則那是真沒有花/心思培養的必要，還不如每次曆練都用土著。
總而言之，擴張規模已經成了命運團隊的現階段重點工作任務，否則真是坐擁金礦卻無法開發，以李/明夜的心眼之小、秉性之貪，簡直連吐血亦不足以形容。不過阿斯特羅的建議也确實有道理，李/明夜還是決定下次曆練時不要太忙于工作，有時間還是要多拉着靳一夢去角鬥/士裡轉一轉。
“其實小銅闆對咱們現在而言已經不是非常重要了，用不着這麼在意。”靳一夢聽後安慰她，“我是覺得吧，還是每次曆練究竟去哪兒、有沒啥厲害功/法厲害寶物，這個會更重要一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确實是這樣沒錯。
塞斯泰爾絲雖然可以直接從鬥獸場處兌換一些如食物之類的有價值物品，主要卻還是用于角鬥/士之間的交易，是一種貨币，而貨币本身其實并不具有多少價值，有價值的是貨币所能換到的東西。簡單來說，就是小銅闆不僅很容易便能搞到，其價值還不是非常靠得住……
李/明夜瞥了他一眼，幽幽歎息：“你很快就會知道小銅闆有多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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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李/明夜所說的沒錯——沒過多久，白塔拍賣會召開了。
白塔拍賣會的場地設在白塔之中，所有被選中者皆可通/過白塔的中軸傳/送柱抵達。其場地乍一看無甚出奇之處，不過是一個深廣高闊的白石大廳，隻是其中既無座次，亦無桌椅，而那廳堂之廣闊，更是浩瀚無垠、不見邊際。廳堂裡沒有任何一盞燈，這裡沒有穹頂，隻有深邃曠遠的宇宙空間，由漫天繁星照耀着這裡。然而若是通/過鬥獸場查詢，會發現那一顆星星就是一樣拍賣品，而後群星光耀成海，高高地懸挂在遙不可及的宇宙深處。品階價值愈高的拍賣品，則愈是龐大閃耀，直如恒星般高高在上，璀璨奪目，幾乎不可正視。
拍賣會一共隻舉行兩個小時，在這兩個小時中，角鬥/士可以通/過徽章對所有拍賣品任意加價，直到兩小時後，一切塵埃落定。當角鬥/士通/過徽章查詢自己心儀的拍賣品時，能夠得知拍賣品的基礎信息、當前出價情況以及出價者編号。另外，角鬥/士也可以對該拍賣品設置時間提醒，等到最後五分鐘甚至最後一秒鐘再來競價，這無疑比一路跟價要明智許多。然而，話雖如此……
“看到了嗎？兩億七千萬。”李/明夜指了指諸人頭頂上最光耀亦最龐大的那顆“恒星”，“七寶妙樹，是聖/人的本體與證道法/器，曆/史劇情法寶，起拍價兩億，如今才過五分鐘……但還算是值。除了白塔拍賣會與鬥獸場之外，恐怕沒有其他地方會出/售曆/史劇情武/器了，更何況等級還是S+。”
對這種先天地而生的寶物而言，有品階意味着出自次級衍生宇宙，靳一夢心想。不知是哪位聖主或高等神魔又吞噬了一位來自次級衍生宇宙的先天聖/人投影。當然，也可能是那聖主吸納的乃是主宇宙裡的那位先天聖/人，又把其主宇宙的次級衍生宇宙裡的相關世界源拿出來賣也說不定。
對于聖主而言，在混沌海中尋找到一個主宇宙，并将那主宇宙中最重要的那個高等神魔（比如創世神）吸納入自身法相之中，則幾乎等同于占有了那個主宇宙——聖主所謂之“占有”，其概念遠比資源點更加深入徹底，多是指本質規則方面——而一旦占有了那主宇宙，則意味着打開了無數扇直接通往其次級衍生宇宙之世界源的大門。換而言之，像七寶妙樹這樣的法寶，聖主們想弄多少就能弄來多少，隻不過等階最高也就S+，且這等法寶要求極高，修為不夠或功/法不符就連拿都沒法拿，能使用者寥寥無幾罷了。正所謂見微知著，不難想象九大聖座組/織中那些能有幸得聖主青睐的高等神魔，都會是一身怎樣可怕的裝備……
白塔拍賣會舉辦時間不定，根據場情局的分析，其舉辦周期跟鬥獸場中的經濟狀況有關。小銅闆的發行并不是由九位聖主以及聖座組/織的意志為轉移，而是由鬥獸場作為獎勵為所有角鬥/士直接發放。這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九大聖座組/織的争端，卻也導緻一點：聖座組/織很難像土著宇宙政/府一樣，對鬥獸場的經濟做一些宏觀方面的調控，長此以往，難免經濟崩潰、民/不/聊/生，最終結果就是學者索恩主導制定并沿用至今的制/度徹底坍塌。聖主們本身或許不在意蝼蟻的死活，但竭澤而漁并不可取，祂們畢竟還是要為自家組/織做打算的。
為穩定鬥獸場中的經濟狀況，聖座議會出/台了許多舉措，比如由鬥獸場以穩定價/格直接出/售一些基礎物資，例如标準化的食品、子彈、藥/品、裝備之類；又比如由九大聖座組/織輪流承辦白塔拍賣會，并将回收的巨額資金中的大部分以場地租金與材料工本的形式返給鬥獸場（即銷毀）……諸如此類，皆是經濟調控的方式。總而言之，既要保證物資的極大豐沛，亦要保證市面上流通的貨币較之物資而言不多亦不少。雖然懷疑這些民生事務俱是聖座組/織内的能人在料理，而非聖主們親自關心，但靳一夢仍然由衷感覺，哪怕得了大道當上聖主，仍然有永無止境的操心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