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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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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由遠及近,隻見一名黑袍男子正懸浮在半空中。這人臉上戴着一個白骨面具,身披一件漆黑鬥篷,隐隐約約間,可以看見那鬥篷上煙氣缭繞,似乎有無數鬼影聚散離合,若隐若現。他雙手握持一柄裝飾繁複華麗、卻又異常破舊古老的法杖,法杖末端是一顆水晶頭骨。那頭骨空洞/洞的眼眶中閃爍着陰森詭谲的異色鬼火,不時張口咆哮,令人不寒而栗。

“跟即時通上一模一樣,這就是勞倫斯·蘭瑟。”陳英華頓了頓,奇道:“他在跟誰打?”

或許是因現今人類技術水平有限,其器械無法完全攝入物質世界中發生的諸多幽微缥缈之事的緣故,那士兵階威名赫赫的“骸骨之王”,此時看上去正在同空氣交戰。這場戰鬥雖然被電視轉播削了許多特效,就連戰鬥的另一方都被削成了空白,但其威力卻是實打實的,僅僅是雙方的戰鬥餘波擴散開來,就足以摧毀那神羅公/司的大樓。此時可以清晰地看見,神羅公/司與土著政/府也并非沒有組/織人手反/抗,隻不過……在天人合一大後期的“骸骨之王”面前,這些反/抗并不比紙糊要牢固多少。

當地明明是白天,天色卻黑得可怕,雲團濃凝如墨染,盤卷似漩渦。一架武/裝直升機剛剛到場,就被莫名力量卷得東倒西歪,仿佛一頭撞進了飓風裡,之後更是被攝像機無法攝入的某種能量波切成兩段,凄慘墜毀。一片混亂絕望的嘈雜中,那兄弟會士兵階的王黑衣獵獵,君臨當空,威嚴而又恐怖,強大如毀滅本身。仿佛不可抗拒的天意。

“哇哦,真酷。”文森特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屏幕,“雖然看不見他在跟誰打,不過敵人的數量似乎是蠻多的,而且實力也挺強。餘波都控/制不了,看來他也是使出全力了。”

“我倒覺得他是有/意不去控/制。”弗蘭克若有所思地說道,“骸骨之王并非良善之輩,無辜者的性命向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内,若是這種強度的攻擊是有必要的,或是能造成更好的效果,甚至僅僅是更加順手,卻會因此多牽連一百個人,他一定樂意至極。更何況……從他的舉動來看,摧毀神羅公/司似乎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恰在此時,現場記者突然發出一聲驚叫,繼而風聲勁起,畫面一黑,轉播中斷,屏幕上隻剩雪花。“阿彌陀佛。”陳英華不由嘀咕了一句,多少對那“骸骨之王”吃飯砸鍋的行為有些不滿,“這蘭瑟有病啊,好端端的發什麼瘋……等會兒我問問場情局在那邊的據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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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羅公/司遭遇不明人/士襲/擊”的相關新聞,在一天之内沖上了各國媒體的頭條。

襲/擊并不僅僅發生在神羅公/司總/部。幾乎在同一時刻,神羅公/司的三個魔晄抽熔加工廠也遭遇不明人/士襲/擊,被人徹底摧毀。這宇宙的神羅公/司才剛剛崛起,還并非是那矗立于主宇宙之中、在整個混沌海灑下無數投影的賽博朋克式超巨型企業,這三個魔晄廠就是他們的全副身家了,如今全數遭到摧毀,對于他們而言堪稱是毀滅性的打擊。

值得一提的是,某非營利性人道主/義組/織在魔晄問世後不久曾發表宣/言:在這個世界,智慧生物死後的靈魂會進入一個名為 “生命之流”的靈魂源泉中。生命之流在常态下不可見,環繞星球而流動,大部分星球上的智慧生命靈魂會通/過生命之流,以新生命的形式重回世間。而神羅公/司所謂的“魔晄”,正是以工業化手段抽取融煉生命之流,神羅公/司以此作為新式能源,正是将智慧生命當做柴火或石油來燒,肮/髒殘/忍至極。對于這則宣/言,神羅公/司屢次否認,将其斥為“競争對手的不實污/蔑”,是“惡劣低下的競争手段”,然而宣/言仍舊引發了大範圍的争議讨論。不少人要求神羅公/司公開“魔晄”的秘密,這其中或許确實有神羅公/司的競争對手在其中渾水摸魚、推波助瀾,但不論如何,都将神羅公/司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就在這時,襲/擊事/件驟然發生,那襲/擊神羅公/司總/部的神秘人在離開前更是留下一句“這個世界自/由了”,随即飄然遁去……這不得不使人聯想到先前那通聲明。這次襲/擊結果是如此的慘烈,襲/擊過程又是如此的驚奇,無疑震撼了整個土著世界。一時之間,諸多傳聞甚嚣塵上,有人認為這是一起單純的恐怖主/義襲/擊,有人認為這是一起以商業競争為目的、有預/謀的恐怖襲/擊,有人認為這是極端環保主/義者(或組/織)的暴/行,也有人/大聲叫好,稱其為“義舉”。反正不論如何,這個宇宙的神羅公/司是徹底完蛋了。

誠然,神羅公/司的毀滅無法改變魔晄這一新式能源以及生命之流、魔法原理被人類發現的事實,但關于如何解析生命之流、如何解讀魔法、如何将生命之流加工凝練成魔晄、又如何将魔晄壓縮凝固成能夠施展魔法的魔石,卻是神羅公/司的核心商業機/密。如今這些商業機/密随同公/司一起灰飛煙滅,員工專/家等亦是集體陣亡,新能源的開發拖後個五年十年是一定的。至于往後是否還會有人開發魔晄、會開發出怎樣的利/用形式、是公然開發還是秘密開發,都是未定之數。

——而這,才是兄弟會“骸骨之王”勞倫斯·蘭瑟的真正目的。當然,摧毀神羅公/司應該也是順帶。

經當地場情局據點的确認,彼時與蘭瑟以及其幾名得力團員(電視鏡頭沒拍到)交戰的并非空氣,而是一種被稱為“菲拉”的強大非生命體。它是命運的凝聚。

說起“菲拉”,就必須提到角鬥/士每次進入次級衍生宇宙時,都會收到的一句提示“該宇宙是某(或某些)主宇宙的次級衍生宇宙,其曆/史、發展和未來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主宇宙的影響”。由這句話不難得出結論:次級衍生宇宙擁有與主宇宙類似的命運,換而言之,它們的“時間之蛇”擁有相似的軌迹。

在通常情況下,次級衍生宇宙的命運在受到來自混沌海最高處、即鬥獸場的影響時,也是很容易被改變的,頂多會産生一定類似于引力的些許修正。但或許是《最終幻想》系列宇宙擁有特殊的規則,又或是該系列次級衍生宇宙與主宇宙的關系更加緊密,再或許是其它未知緣故,這個宇宙的命運更加頑固,以至于産生出了以确保次級衍生宇宙的命運軌迹按照主宇宙運行為目的的“菲拉”。

說句老實話,但凡是來過這宇宙的角鬥/士,隻要折騰得稍微厲害一些,或多或少都被“菲拉”煩過。在這之中,大部分角鬥/士都被/幹掉了,小部分則默默忍了,自覺變更曆練計劃,順服命運來行/事,隻有少許能打退菲拉,成功捍衛自己的生命安全與搞事撈/錢的權力。也就是兄弟會的勞倫斯·蘭瑟,身懷天人合一大後期的超卓修為,又是一貫的脾性冷酷、手段暴/烈,竟然直接暴起,沖到神羅總/部,将神羅公/司與“菲拉”集/合/體一波團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為廣大被“菲拉”欺/壓的角鬥/士出了一口惡氣。隻不過,其實也并沒有人感謝他就是了……

“這個世界自/由了。”蘭瑟在離開那片廢墟之前說。這句話很酷,但是私下罵他的角鬥/士也有不少。這世界還有許多角鬥/士是靠神羅公/司吃飯的,這下連鍋都被砸了,自然是怨/聲/載/道。

然而陳英華等三人并沒有被蘭瑟的酷炫發言所欺瞞。他們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欺詐師的行蹤,不由産生猜測:以這個宇宙裡的天/網和塞伯丁公/司的稚/嫩程度,絕不可能拿出能令兄弟會心動的籌碼,如此一來隻有兩種可能——其一,兄弟會接到了某個由主宇宙或其它宇宙天/網所發布的長期多宇宙隐藏支線任務,于是降臨此地,為新生的天/網投影體保駕護航;第二種可能與第一種可能差别不大,隻是他們猜測,這新生的天/網投影體,或許壓根就是兄弟會這次曆練時帶來的。

如果這宇宙裡本沒有塞伯丁公/司,那麼它的創立與發展,無疑會對本宇宙命運産生重大影響,此刻或許暫時于命運無礙,但長久來看,與“菲拉”杠上卻是遲早的事——又或許,天/網現在就已經遭到“菲拉”的阻撓亦未可知。或許正是由于這個緣故,才使得蘭瑟勃然大怒,不惜不遠萬裡、遠渡重洋地跑去了神羅公/司總/部,将那家未來會統/治世界的大公/司以及主宇宙的命運意志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陳英華等人并不在乎兄弟會的籌謀,他們隻郁悶這次曆練要怎麼搞——好端端的隐藏支線任務,黃了,好端端的新曆練路線,也黃了。該死的兄弟會!他們至少得在6天内接取到一個附帶有自/由逗留時間的任務,從而暫時在這個宇宙立足,才能謀求将來。如果連第一個有質量的任務都接不到,等這次回去,天知道另外三人——岡恩除外——另外那兩人會是怎樣一副嘲笑的嘴/臉……

“詹姆倒還罷了,他最多嘴上說說。”弗蘭克歎了口氣,“倒是路易斯……”

“路确實對失敗者從不寬容,但她對自己人還不至于太過殘酷。”文森特頓了頓,想起岡恩剛剛在她手下當秘/書時,每天那副自我懷疑萬念俱灰的樣子,遂多少有些不确定地補上一句:“呃,大概吧……”

“是這樣,”弗蘭克口氣淡然,卻有種毋庸置疑的确信,“但以她的性/情,絕不會給人第二次辜負她的機會。要是我們這次沒有做出一番成績來,她或許不會說什麼——我相信她甚至還會溫柔地安慰我們,耐心地同我們分析這次曆練,尋找曆練失敗的真正原因……但你得相信我,文森特,假如此事真的發生,這大約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次獨/立曆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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