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9第十二章
這是奈奧米·瓊斯第二次踏入命運團隊真正的主團隊空間,即“河間大道”之中。
跟上次比起來,這裡倒是沒有多少變化,隻是蔥郁盛夏漸轉入秋,落葉如毯,層層疊疊,道旁除了青綠之外,更是多了濃郁絢爛的杏黃與楓紅之色。整個畫面色彩濃郁,卻又不同于盛夏時分的多/姿多彩與生機勃勃,而是顯得安甯靜谧,如同遠離塵嚣。就好像一幅童話風格的精緻油畫。
然而對奈奧米而言,街道之外卻是白霧朦胧,所有屋舍俱是遮蔽于樹木之後、迷霧之中。她随意瞥了一眼,海水般湛藍微綠的雙眼中閃爍着奇特的光點,瞳孔猶如攝像頭焦距般擴大和縮小,這是她新更換的義眼正在自動捕捉和分析畫面。得益于這雙義眼,她幾乎可以算是全世界最棒的偵探,然而她依舊看不/穿霧氣……
——當然,這也是理所應當的,她此時不過是命運團隊名義上的成員,就連進入主團隊空間都需要提前申請,自然不具備拜訪正式成員的權限。而區區電子義體,如何能穿透鬥獸場設下的屏障?
奈奧米一念至此,不由聯想到自己接下來将會再次見到路易斯·科蒂,心中再度泛起一絲忐忑。在這次曆練中,她十分出色地完成了“輔助堡壘組/織外協團隊運維資源點”的任務,并且額外拓展了兩個支線任務,其中一個是隐藏支線任務。除此之外,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命運團隊分配給她的兩位同/僚似有特殊,實力比一般軍官階強些,積極主動得有些過分,應該是跟自己一樣,收到了命運團隊的offer,遂從這一點入手,左右挑/撥,又悄然制衡,不動聲色地争取到了實質上的領/導權,之後又盡心竭力地推進探索進度。她的努力取得了一定成效,因此雖然隐藏支線任務的完成度不高,但鬥獸場依然給了她個人一個A/級評價,合作者對她的評價也很高。這個成績确實不錯,但對于是否能令路易斯·科蒂滿意,她仍然沒有多少把握。
在那次令她心有餘悸的會面之後,奈奧米認認真真地搜索了所能找到的所有關于路易斯·科蒂的情報,上至場情局中各路與其交好之人的評價,下至即時通上衆說紛纭的小道消息,每一則都令她有觸目驚心之感——她很清楚這些情報需要瀝幹水分,但即使裡面隻有一成可信,也足以讓她後怕不已了。這絕對是一位大組/織乃至于聖座組/織等階負責人級别的大人物,心狠手辣,高高在上。她當初是怎麼想的?竟然敢在路易斯·科蒂面前玩心機耍手段博出位!好在,她那天似乎心情不錯……
希望她今天心情也不錯,奈奧米心想。她站在酒吧門口,擡頭望了一眼招牌上的滴血蝙蝠,最後深呼吸了一下,臉上綻放出精心練習過的微笑,毅然踏進了酒吧大門。
酒吧内光線柔和,唱片機在牆角娓娓低吟,沉靜澄澈的鋼琴曲似水一般流淌。靠窗一排卡座的末端,有兩個人相對而坐。奈奧米隻往那裡看了一眼,義眼呈現出的畫面就産生了閃爍、扭曲、噪點、拖影和電火花,這意味着那裡有常态下不可見的磁場與能量,而這磁場與能量皆是磅礴異常。她冷靜地将義眼從偵察模式切換成可見光模式,然後才看清了那兩個人。毫無疑問,其中一人正是路易斯·科蒂,而另一位則是……
“科恩先生?”奈奧米驚訝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而後迅速反應過來,“還有科蒂太太,下午好。我來向您彙報這次的曆練情況了。”她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疊裝訂好的紙質報告。彼時她在紙質檔和電子版之間猶豫了片刻,後來想了想,覺得紙質版更顯用心,也更具誠意。
又見到了一位大人物,阿斯特羅·科恩,堡壘組/織士兵階隐/形的皇帝……他真人比即時通上流傳的照片與視/頻更加英俊,奈奧米忍不住想。她這時發現,比如路易斯和詹姆·科蒂、阿斯特羅·科恩這樣的人,他們的真人永遠比圖像乃至于全息視/頻更出色,攝像頭隻能保存他們的形容樣貌,卻無法完全記錄下他們懾人的風采氣度。而這才是他們最引人矚目的特點。
這時奈奧米才發現,卡座的桌子上堆有厚厚的一疊卷宗,他們顯然正在就此交談,而她的出現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幸虧他們看起來不以為意。
李/明夜并未擡頭,阿斯特羅倒是看了她一眼,英俊得幾近無暇的臉龐上含/着一絲未消退的淡淡笑意,眼眸卻已然深邃平靜。他對她略一點頭,随即往後靠坐到沙發背上,示意她先上前說話。這時他目光轉回李/明夜臉上,于是微笑重新在他眼中/出現,好像海面上粼粼碎金似的光斑,明亮璀璨。“我是不是得回避了?”他笑着說道。
“随便你。”李/明夜懶洋洋地伸出一隻手,奈奧米恭敬地将報告雙手遞給她,“反正她做的是你的項目,就是那個……C級科技宇宙裡半廢土狀态的地球。”
“哦,那個項目啊。”阿斯特羅了然颔首,“那裡雖是廢土,我卻記得那個宇宙的科技倒還挺發達的,尤其是軍工和生物科技,一些高科技義體的功能連我都會感到驚訝。隻是那裡大部分土著的生活,似乎過得都不怎麼樣。”
作為真正在那個宇宙裡曆練了足足四個月的角鬥/士,奈奧米很想接話,但她明智地沒有開口,因為……很顯然,阿斯特羅·科恩并不是在同她說話,而她也并不想在同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李/明夜嘩嘩翻/動着手中的報告。她翻/動得很快,每一頁停留時間不過半秒,似乎根本就沒有在閱讀,卻又不時向奈奧米提出一些相當尖銳且極為深入的問題。這些問題并未太過涉及她的曆練經曆和選擇,大多是針對那個曆練宇宙的社/會情況,比如曆/史文化、經濟體/系、制/造工業、就業情況、物/價水平之類,很快她就有些招架不住,而雪上加霜的是,阿斯特羅也跟着加入。其實他們大部分時候都在饒有興趣地互相交談讨論,隻偶爾為了驗證想法/會詢問她幾句,可他們問的問題大部分她都答不上來。
好在他們似乎也并不怎麼在意。“很有/意思的宇宙,至少讓我知道了關于未來的又一個可能。”李/明夜末了總結道,頗有些意猶未盡的,“在我之前曆練的那個宇宙裡,控/制了欲/望權/柄的古神幾乎将人世化作自己的牧場,而在這個……唔,文森特稱之為‘賽博朋克’的社/會裡,普通人卑賤如同老鼠,甚至幾乎失去作為生産工具的價值。誰能想到這一切隻不過開始于一句‘私有财産神/聖/不/可/侵/犯’呢?當然,部/長,我并不是說這是錯的,你知道我,我無比贊同它。隻是,這确實值得警惕啊,是不是?”
“确實。”阿斯特羅颔首道,“第一代人隻要在一百步中偏離一小步,之後代代如此,哪怕其餘九十九步都是最最正确的,十代之後,恐怕也什麼都不剩了。治理國/家是這樣,各人修行也是這樣,都得一直小心警惕、時刻警醒修正才行。”他的語氣多少有些唏噓,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統/治的那段歲月。
李/明夜笑道:“我想起一段話:身如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李神秀這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她将曆練報告合上,随手擱到一旁,“瓊斯小/姐,你這份報告不算有多好,也不算太糟糕。但有一點非常不錯:你還算誠實。”
雖然我在報告中沒有完全寫明所作所為,但她應該也已經收到另外兩個人的報告了,奈奧米心想。另外那兩個家夥未必就知道她使出的諸多手段,但她并不懷疑路易斯·科蒂分析信息的能力。“在您面前,誠實是全天下最容易的事情。”她笑着說道,半是恭維,半是發自内心的餘悸,“還有愚蠢也是,您讓我感到自己簡直是個蠢貨,我……”
李/明夜稍微擡起一隻手,奈奧米立刻噤聲。她平靜地看着她,目光漠然,微微仰視的姿态,卻奇異地給人以強大的壓/迫之感。“如果你需要我的建議,不要通/過自我貶低的方式來讨好他人,除非你可以永遠這樣忍受下去。”她淡淡說道,“而你顯然不能,我也并不需要。”
“……我知道了。”
“部/長,你先回去吧!王不離剛才回歸了,待會兒也要過來給我送錢,要是送的不如你多,他豈不是十分尴尬?”李/明夜轉向阿斯特羅,笑吟吟地打趣,“你也不用在這裡監工,新一批項目的計劃方案我會盡快給你,肯定能趕上你們這批次分包。”
王不離,那是真武堂唐正的副手?還有,堡壘新批次曆練項目的分包……我是不是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了……奈奧米迅速垂下視線,假裝自己不存在。
“也好。”阿斯特羅便站起身,“我7小時後至21小時都有空,在這之後又得忙幾天了。唉,你瞧瞧我們,休整時間何時得到過真正的休整?還不如在曆練中惬意。”二人又就此抱怨調侃兩句,他就離開了。
“坐吧。”李/明夜用下巴點了點對面的沙發。
奈奧米坐到了李/明夜的對面,直到這時,她才注意到對方的肢/體動作和儀态。科蒂夫人說話時的表情變化和動作幅度都不怎麼大,她心想,這都使得他人必須通/過仔細的觀察,才能揣摩出她的情緒變化。還有,她坐下時腰背雖然挺/直,整個人重心卻靠後,頭顱微微仰起,使得視線略微下垂,就連雙手都更習慣于放置在沙發扶手上而非桌面,完全是坐慣了高背椅的俯視姿态。這一切都令她看起來是如此的高貴和從容,更是有一種漫不經心的傲慢,是習慣于掌控一切的上/位者——而事實正是如此。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像她一樣,她忍不住想,油然生出一股神往。
此時對面那位足以決定她命運的上/位者正在打量她,不含感情的漠然目光落在她身上,随即垂落,微含倦意。“你的實力跟我們差距太大,能力……有待繼續培養,你自己也清楚。”她說道,“你的毛病很明顯,太熱衷于事情的行政處理方面,但你要記住,一切手段都服/務于目的,且逐小利不可忘大局。就像這次,從你的行動來看,你的目的似乎僅僅是向我證明你比另外兩個人強,但其實你應該向我證明的不是這個,而是你比這次的所有人、乃至于近期所有給我投遞簡曆的人都強,不是嗎?”
對路易斯·科蒂作出的評價,奈奧米沒有任何不滿,與之相反,她立時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幾有醍醐灌頂之感。“是……”她喃喃應道,“說來慚愧,我當時确實沒想到這一點……”
若是在曆練之初或曆練中段就意識到這一點,奈奧米應該就不會太過挑唆另外兩人對立,激起他們的激烈内鬥。可惜她當時隻一心想徹底打/壓他們的光彩,使他們黯然失色且不能并存,而她獨一無二,毫無疑問,這拖累了運維項目和曆練探索的進度。她如今這個A/級評價,除了有觸及隐藏支線任務帶來的探索度之外,更多還是依靠合作者的探索撈來的……
歸根結底,當奈奧米最開始決定示二人以弱,以陰/謀算計、扮豬吃虎的手段開啟這一次考核之時,這個結果就已經注定了。哪怕她的手段比現在高明十倍,也不過是拖累程度多少的差異罷了。然而話雖如此,奈奧米卻又有安心之感。以她的聰明當然能知道一點:假如路易斯·科蒂不打算要她,是不會同她說這麼多的。
看來我也做對了一些事,或多或少,奈奧米心想。“科蒂太太,萬分感激您的點撥。”她誠懇地說,“這确實是我……一直存在卻從未發現的問題,我會努力改正。”
李/明夜的嘴角掠過一絲笑意,雖然稍縱即逝,但也确實是一個笑容。“能意識到問題,很好。”她說道,“能改是最好,但那都是将來的事。至于當下……這樣,我的團隊裡很快就要多一個附屬團隊的團長,你或許認識,他叫陳柏。”
“我聽說過他。”奈奧米多少有些驚訝。她知道這個人,是場情局直屬組/織比較出名的本部團長之一,跟“孔雀”艾倫·伯倫斯的幾個得力手下走的很近,“他也要加入您的團隊了?可他不是……”
“他跟我和我丈夫都有些交情。”李/明夜簡單總結了二人的因果,“他會帶來兩個人,實力都不錯,卻并不擅長行政庶務,而他需要這方面的人才。我讓他對接場情局,主要負責跟場情局對接從外面轉來的外包項目,我打算讓你加入他的附屬團隊輔助他。你有兩次曆練的考察期,關于考察期内以及通/過考察之後的待遇,以及随後的協議問題,具體由他來跟你談,但我相信一定會比你現在好很多。有問題嗎?”
“沒有。”奈奧米搖了搖頭。她現在心情頗為複雜,一時欣喜,一時又失落。命運團隊現在人數極少,組/織結構不全,她确實因此生出過不知天高地厚的非分之想,比如本部團隊的成員,或附屬團隊的團長,然而這次的曆練卻驚醒了她。她意識到,路易斯·科蒂應該給過她表現的機會,但她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并不具備——至少暫時不具備——成為一個成功團長的素質。“如果我在這次曆練中成功收服了托德和薩默斯……”她忍不住問,“您會如何安排我?”
李/明夜的回答驗證了她的猜測:“如果這樣的話,你就會成為我的第三個附屬團長,負責統籌D級宇宙項目,而陳柏是C級。隻是在跟場情局的對接工作上,你仍需要以他為主,盡力輔助他。”她淡淡說道,“至于托德和薩默斯,他們會成為你的團隊成員,當然,你若不想要他們也可以,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果然。奈奧米深呼吸了一下,徹底心悅誠服。她微笑起來:“我明白了,科蒂太太。感謝您曾對我抱有這樣的期待,雖然我現在還做不到,但我會……以此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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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加入命運團隊,最高興的應該不是與其有深厚交情的靳一夢,而是岡恩——這意味着後者終于從繁瑣複雜的轉分包事務中解脫了出來。命運團隊的白騎士雖然一貫耐心細緻,又任/勞/任/怨,卻也着實并不太喜歡這項殺時間的工作。實際上,由于在阿斯戈納市神降事/件中被血族大宗師暴打了一頓之故,岡恩再次深深地感受到了境界的無情、實力的重要與自身的不足,遂一回歸就一頭紮進訓練場沖擊有窮境,看來一時半會兒是不打算出來了。
當然,此時的靳一夢還不知道這件事——為盡可能妥帖完善地處理李/明夜的神社,他刻意刷了自/由逗留時間,故而大概算是本批次投放角鬥/士中最晚回歸的那一個,甚至晚過同樣庶務纏身的王不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庶務纏身”大概是所有角鬥/士團隊的二老闆的宿命吧……
李/明夜難以肯定靳一夢對此事會有什麼反應,不過她相信他應該能夠理解:一方面呢,轉分包方面的業/務确實過于繁瑣麻煩,耽誤他們修行,而另一方面,她也得将自己、堡壘和場情局更緊密地連接在一起,以防範兄弟會可能的威脅。
雖然唐正出面應下了兄弟會,但正所謂柿子挑軟的捏,跟真武堂比起來,命運團隊無疑是更軟的那棵柿子。李/明夜回歸之後,不出意料地發現自己在黑夜傳說宇宙的資源點遭受了打擊,不僅資源點掌控力大幅度下降,産出更是削弱至近乎于無。針對這項變故,她自然是第一時間就付費查詢了資源點近況,發現是當代科蒂伯爵遇刺之故。科蒂伯爵遇刺之亂中亦有不為世人所知的隐秘,那英年早逝的詹姆·科蒂伯爵遺有一幼子,在動/亂中被血族的日行者“黑/手”科倫悄悄救走,以無名童屍代替,之後悄然遠遁,隐姓埋名,不知所蹤。作為邊境領主,科蒂伯爵之死理所當然引發了一場邊境危/機,新的戰争又在醞釀,但那已經跟命運團隊沒有什麼關系了。
面對這份資源點近況,李/明夜一時默然。她想起那個曾為她斟酒布菜的孩子,想起他念文書/記錄時磕磕巴巴的嗓音,想起他孤身一人離開城池尋找救兵的堅強和勇敢……想起那個孩子原本的名字。在那樣的一個亂世,他努力地活着。“霍拉德。”她輕聲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随即開始查閱自己的曆/史信息記錄。很快她就發現,對于如此如劇烈的資源點變動,鬥獸場确實有作出提醒,隻可惜鬥獸場的提醒作為浩如煙海的系統消息之一,已經被她設置折疊了……
“好吧,這真的是個教訓。”彼時的李/明夜長長歎了口氣,“好在發現得還不算晚。”她随後特意開啟慧眼研究了一下,随後為戰術終端所收到的折疊曆/史消息做了關鍵字設置,使戰術終端能夠自動抓取與放出與之相關的系統消息。
然而即使如此,曆練宇宙與鬥獸場的時差仍然是一個大問題。“應該會有更快捷的方式,否則我即使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立刻安排人手維護資源點,恐怕也來不及了。所有擁有資源點的組/織和團隊都會遇到這個問題,他們……并不全都有時空穿行之法,應該有其它方法可以做到即時反應。”李/明夜稍微思考了一下,以她如今的閱曆,答/案立即浮現,“是信/仰嗎?以信/徒為‘錨點’,信/徒的祈禱就是‘橋’?如果是的話,我應該會比其他組/織更快一步。”她決定下次曆練就嘗試一下。
奈奧米離開之後不久,小酒吧迎來了今日的第三個訪客——并非回歸之後第一時間又跑去處理積壓事務的王不離,而是得到命令前來加入的陳柏。
對于陳柏其人,李/明夜的觀感其實頗為複雜,但她能做到摒除主觀因素,客觀、公/正地看待對方。在李/明夜看來,陳柏的能力還算不錯,跟她在星球大戰宇宙中的事務秘/書安德烈差不多,又比安德烈能打得多,唯一的缺點就是私心比較重,因此有時态度搖擺、意志軟弱。當然,她對此倒不是很有所謂,她一貫偏愛用一些……危險但好用的人才。她喜歡這些野心勃勃的家夥,他們跟她自己是那麼的像。
陳柏本人對加入命運團隊沒什麼意見——實際上在鬥獸場裡大部分人看來,命運團隊已經約等于是場情局或堡壘的直屬,隻是沒有法相坐鎮罷了。他原本雖是直屬組/織的本部團長,卻是個搞業/務的打/手團,如今成了職能團,也算是升了個級。當然,這兩個直屬的規模決計不可同日而語,但陳柏對此接受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