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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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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敵我對比到底過于懸殊。大約十分鐘之後,“甲闆失守了!”有人高呼。好像就在一瞬間,兵敗如同山倒,一群群海盜猶如瀑布一樣從甲闆樓梯處連滾帶爬地跑下來,有逃命的,有追擊的,有逃命不及被追擊者砍殺的,有追擊得過于深入不得不轉身逃命的……一時之間,混亂異常。

歸根結底,海盜并非紀律嚴明的正規軍,這些大海上的人/渣就是一幫烏合之衆,尤其是科特船臨時招募、隻磨合了區區兩三個月的這幫家夥,更是混亂得令人絕望——而混亂是會傳染的。

狹窄的樓梯擠滿了人,人踩着人,人砍着人,人頂着人。科特團的一名成員見狀,猛地擡起手來,手臂上的皮膚猶如甲片般掀起,忽然現出一個精巧的手炮。他一炮轟出,被後坐力震得手臂肌肉暴起,兩腳噔噔後退,但他成功轟塌了樓梯。血肉橫飛間,煙塵彌漫裡,他大聲吼道:“你們這幫混/蛋看仔細了,誰下來就砍誰!”

科特船的海盜們精神一振,紛紛應是,又一窩蜂湧/向斷裂的樓梯處,匆匆将先前成功進入船艙的敵人,以及那些還在呻/吟、試圖爬起的敵人們捅死。在這一過程中,有兩人錯手捅死同伴,但已經沒人在乎。值得一提的是,截止目前為止還沒人投降。這倒并非科特船的海盜們有多忠心耿耿、鐵骨铮铮,隻是他們都深知維京血兄弟的兇名——這兩兄弟供奉一尊血/腥暴/虐的邪神,乃是罕有的、從沒有奴/隸出/售記錄的海盜船長。活着落入他們手裡,下場會更糟。

“小麻雀呢?”甲闆上有人吼道,“該死的,飛到哪兒去了?到爸爸這兒來!”

“應該在底下。”另一人回答。

忽然之間,砰的一聲,一個人從甲闆上跳下來,赫然正是手持血刀與圓盾、搶先殺上科特船的哥/哥。他落地時呈防禦姿态,同時殺死二人、擊傷五人、以刀格擋并擊飛了七把水手刀并一隻連在刀上的手、躲開了五發火槍彈、手臂上中了一發火槍彈且隻留下一個沒流多少血的淺坑。這乍一聽非常不可思議,但對于一個長于短兵相接的半神而言,其實是相當丢臉的戰績,不過,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用圓盾抵擋了科特團成員超越本宇宙科技數百年的義體手炮之攻擊,巨大且完全出乎預料的沖擊力使得他的動作變形,因此不得不選擇硬挨那發由普通海盜的普通火槍射/出的普通鉛彈。除此之外,他毫發無傷。

煙塵與爆/炸餘/燼之中,維京刀手晃了晃手臂,低頭看了一眼熏黑的聖遺物圓盾,表情有些驚訝。他微微眯起眼,迅速環視周圍一圈,沒有發現傑克·斯帕羅,目光随即準确地鎖定了那名裝有手炮的科特團團員。

“老大,救我!”那人頓感不妙,不由脫口而出,同時憑本能往後退避。海盜們憑本能竭盡全力地往兩側躲開,試圖遠離他,科特團成員則下意識擡手想要救援——然而不論是法術吟唱還是肢/體動作,甚至瞬發的、足以形成技能指令的意念,都及不上半神風一樣的速度。

幾乎隻在刹那間,擋在半神與凡人角鬥/士之間、還未來得及讓開的海盜或倒或飛,稀裡嘩啦讓了開去,二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減至咫尺。可憐的角鬥/士雖不至于弱到對半神的逼近一無所知,卻又不至于強到足以躲避甚至抵擋這樣的突襲。一時間,他心中就連絕望都未來得及泛起,身/體隻憑本能閃避,雙手下意識格在面前。他感到手臂一涼,然後就發現那是錯覺——他已經沒有手臂了。

“克裡!”科特的尖/叫是他聽到的最後聲音。

.

半神的攻擊好像一個信号,甲闆上的海盜們大吼着從樓梯處跳下,而膽戰心驚的科特船海盜或絕望地尖/叫着向他們砍去,或慌亂地向敵人射/出毫無準頭的鉛彈。然而下一瞬間,戰鬥的嘈雜卻詭異地迅速止歇,大家目瞪口呆地望着樓梯曾經存在的地方。此時此刻,那裡呈現出極其詭異的變化。

七彩虹光憑空出現,在半空中騰起,迅速勾畫出一個光華璀璨的七芒星符号。這個符号并非平面,亦非簡單的“立體”所能形容,每個人從不同角度觀望,所看見的七芒星魔咒竟然分毫不差,卻又仿佛無窮無盡不同角度的七芒星疊加在一起,就猶如宇宙中真/實的唯一。七芒星的出現引起了詭異的空間變化,真/實可及的物質現實出現了震蕩與扭曲,變得就像劣質投影儀投射/出的3D泡影,與其它決計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其它泡影交融在一起——比如豪華精美的卧房、一望無際的大洋、深不可測的洞/穴、長風呼嘯的高空、深黑壓抑的海底……甚至還有絕非/人世的詭谲所在。湧動的滂湃能量遊離不定,是一萬種莫可名狀的奇絕顔色與難以言喻的癫狂形狀,沖刷時如怒吼,徘徊時如呓語,凝固時似夢魇,散開則形成地獄。那是鏡界與境界中徘徊的萬萬億個生夢和死夢,以及隐藏其中的惡/魔般的靈。

那一瞬間,好像有無數台投影儀往同一個地方投射/出截然不同、全不相幹的場景,而它們亂哄哄地交雜在一起。世界就仿佛一個發了瘋的萬花筒,不論是人/體、槍彈還是刀刃,隻要接/觸那瘋狂的漩渦,轉瞬間便整個消弭,也不知去了哪裡。就連半神都感到了顫栗。維京刀手忍不住後退,他感到了極度的危險之感——他的所有感官都在瘋狂地告訴他,隻要觸/碰那空間的渦流,那他一定會死,一定會!沒有任何僥幸。

——空間魔法是最危險的魔法。對施法者而言是如此,對被施法者而言,亦是如此。

好在這樣狂亂的場景并沒有持續太久。似乎隻是一瞬間,發了瘋的萬花筒便消失不見,隻剩下光華璀璨的七芒星,比方才更加壯/大,然而那令人為之癫狂的危險之感卻淡化了不少。半神忽有所感,意識到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他猛然張口,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瞬間暴起,強壯如洪荒巨獸的身軀猶如一陣飓風般沖襲而出,身/體撕/裂空氣,發出爆/炸般的聲響。他刀刃凝聚閃電,手臂肌肉膨/脹,莫可名狀的赤紅色詭異虛影出現在他身後,與他一同揮出這石破天驚、毫無保留的一刀!無形的氣浪狂飙而出,将他周/身數十米的普通海盜撞成一堆碎骨雜肉,而他頭頂的甲闆則被整個掀飛出去,在半空中轟然破碎。甲闆上的人紛紛跟着起飛,多數斃命,少數幸存。如此強橫,如此威力!

——然而這聲勢煊赫、魔神加持的一刀,卻是驟然凝固了。就好像一首戛然而止的重金屬搖滾樂,器械卻在最高/潮時斷電,于是失去了所有下文。

那鋒利無比的刀刃前方,赫然是一隻屬于女子的手掌。一名女子淩空懸浮在那裡,風衣卷鼓,身姿曼妙。她平平常常地伸出一隻手來,就這樣止住了那一刀,如同止住海嘯與山崩。她甚至沒有動用任何強大到足以令人看出端倪的法術——沒有遊離能量與物質世界摩擦出的炫目光線,沒有諸多古怪神明與稀奇意象的璀璨加持,亦沒有哪個強悍聖遺物閃耀出的蓬勃光輝。她的力量展/露得遊刃有餘,就像呼吸般自然。

“你的力氣不錯。”她微微一笑,聲音如晚風輕柔,“但我殺過更棒的。”

持刀的半神咬緊牙關,隻短短一秒鐘,他就催動肌肉使了數十次力,然而不過他肌肉再如何膨/脹、青筋再如何暴起、甚至皮膚都因為他過于強大的力量而崩開裂紋,那把刀仍然不得寸進。就在此時,他心中忽生警兆,憑靈能感應就想往旁躲避,然而女子在瞬間察覺,掌心一震,五指改推為抓,無形無質的巨力順勢吐露,頃刻間将他鎖在原地。

——生死一線間,機會隻有這一個刹那。一旦錯過,就再無僥幸。

随着陰影中一聲槍響,半神的眉心多出拇指大小一洞血紅。從其正面來看,整個人幹淨完整,倒是栩栩如生,從背面卻不然,整個後腦徹底爆開,骨肉腦花崩得到處都是。李/明夜松開手,那具軀體就這樣倒下去,再也不會站起來——即使是生命力極其強悍的半神,在失去了三分之二個頭顱之後,也是一樣會死的。

槍聲再次響起,不知從何處而來,隻知其一聲又一聲,平靜穩定,一如命運的鐘擺。伴随着槍聲,另一名維京半神的憤怒咆哮亦随之響起,隻是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恐懼。他竭盡全力地在人群中、甚至在半空中騰挪縱掠,身上亮起一道又一道聖遺物的光輝,然而子彈總是能準确地擊中他。三槍之後,聖遺物的力量便宣告耗盡,逐個黯淡破碎,第四槍響,血肉四濺。然後是終結的第五槍。

在這一過程中,李/明夜也沒有閑着。她腰間飛出一支煥發出奇異光彩的詭異金屬長箭,而後那箭支就好像獲得生命,以迅猛得令普通人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急速飛出,于人群中肆無忌憚地穿行,激起一蓬蓬血泉,有時甚至帶着前一個人的血肉,沒入後一個人的胸膛。作為曆/史劇情武/器,“心之所向”的殺傷力毋庸置疑,于是唯一的問題就是分辨敵我,而這仰賴于李/明夜的觀察力。當然,李/明夜的觀察力,不論何時都是值得信賴的。

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這場對科特團足以緻命的危/機,就這樣輕而易舉、甚至輕描淡寫地解除了,求救者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其實歸根結底,維京兄弟固然是半神,然而半神亦有強弱之分——這當然不是說他們屬于半神中比較弱的那一類,其實他們的水準在半神裡大概算是中等,否則後一人也不可能在李/明夜的原力幹擾下,還硬扛靳一夢足足四槍……隻是靳李二人着實太強罷了。

科特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幕,他的神情幾乎是茫然的,他的團員亦是如此。以他們的認知與見識,神明降臨也不過就是這樣,而他們雖然久聞科蒂大名,卻一直認為雙方畢竟是同類,尤其對方的角鬥/士位階還比自己低了一階……他們萬萬沒想到,對方與自己的差距,簡直比人跟狗都大。

也确實隻有這樣的角鬥/士才能掌控絕地教團,科特心想,而其他人頂多從絕地教團接接任務。他并不知道那其實是李/明夜兩次曆練之前的經曆,而那時的她與現在已經是天壤之别。這時他看見對方走到自己團員的屍體旁,并擡頭望了自己一眼:“這是你的朋友?”她的聲音低柔悅耳,音量并不大,在這一片嘈雜之中卻無比清晰。

“是的,是。他叫克裡。”科特連忙答道。他同時奮力撥/開周圍亂哄哄的海盜,朝着對方迎了上去。

“我收到了你們祈求,可惜晚到一步。”她溫和說道,“好在也不算太晚。”

“當然不晚,您……”科特蓦地住口。他極其驚訝地看見克裡散落一旁的雙臂與頭顱自行飛往軀幹,兩側肉/體的斷裂面伸出活力十足的血肉絲縷——那是被粗/暴截斷的神/經、血管與肌肉,它們是如此的迫不及待,渴望着與對方重新整合為一體。待死者重新嚴絲合縫、完整如生,強大的半神便俯下/身,戴着黑石戒指的白/皙纖手輕輕拂過他的頭頂……

然後,死人睜開了眼睛。

“所以我說,不算太晚。”李/明夜輕柔說道。她站起身來,擡手彈了彈皮質風衣的衣襟,那裡沾了一滴半神之血。

血珠輕/盈滾開,如鉛珠般沉甸甸地落到地上,随即像是有了生命一樣滾向其它分散的血肉。死去的半神仍然是半神,即使經鬥獸場法則化手段提取過一遭精華,其軀體仍然強大,擁有力量。假如李/明夜有興趣,她可以用煉金術将其煉成一些頗有/意思的東西。

此時那支奇特哨箭仍在海盜之中肆虐,所過之處無人幸存,在空氣裡烙下鮮紅如血的凄麗軌迹。如此驚心動魄,完全無可抵擋,就好像死神的旨意。科特聽着海盜們驚恐欲絕的慘叫與震耳欲聾的歡呼,看着面色蒼白、神情恍惚的克裡被手下扶起,想起自己一日之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雄心野望,一時間心情複雜,竟然無/言/以/對。

半晌他低下頭,如釋重負般笑道:“隻要尊貴的半神閣下願意看見,願意回應,不論如何都是不會晚的。”态度極其恭謹,如同直面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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