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9第七章
一切騷/亂很快就在兩位半神的強力鎮/壓之下平息,此時的科特才無比震/驚地發現:傑克·斯帕羅不見了。
說句老實話,這也不能怪科特觀察力不行,畢竟一切都發生得太多也太快,而接舷之後的戰場又雜亂無比,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己方這位半神,竟然不知何時消失在了戰場上……但不論如何,這都是一個相當緻命的問題,尤其是對他而言。因為很顯然的一件事,命運組/織這二位大佛絕非為拯救他而來,他們親自跑這一遭,是為了足夠的回報。而科特團自己,顯然是不夠支付這一回報的。
然而正當他躊躇着不知如何開口時,上方傳來一道清朗冷淡的男聲:“斯帕羅在那裡。”随後路易斯·科蒂便從科特的身邊消失了。
科特怔了怔,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在支離破碎的船尾甲闆處,他看見了路易斯與她身旁長身玉立的青年男子。那應該是詹姆·科蒂,科特心想,今天之前,他沒見過這二位的真人,但這二位的視/頻照片等影像資料在即時通上流傳甚廣,因此他能認出他們。比起那些影像來,真人的氣場無比強大,并不僅僅是權/勢的長期熏陶造就的攝人風度,關鍵還是那種呼之欲出的鮮明力量感,強橫滂湃,令人簡直不敢直視……影像畢竟隻能攝錄光。
科特順着二人的目光望去,窮盡31感知值的目力,終于在遙遠的海面上捕捉到一個小黑點。那似乎是一艘小艇,裝有單桅風帆,外觀很熟悉,是他船上的救生艇。此時海面上幾乎無風,然而救生艇的風帆鼓/脹/得如同哺乳期婦女的乳/房,使其速度超乎尋常的快。
“這……”科特當場就無語了。
“巴布沙海盜團的船在你們先前的炮擊下即将沉沒,如果不及時切斷接舷鈎鎖,它會拖着你們的船一起沉。即使船沒有沉,船舵也已經被卡死了,定在與救生艇相反的方向。”李/明夜搖了搖頭,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他是個海盜,科特先生。是什麼竟然讓你選擇相信一個海盜?”這家夥要麼非常非常愚蠢,要麼很少經曆大場面,要麼……唔,也許是《加勒比海盜》系列電影的影迷也說不定。
科特竟然無/言/以/對。他立即轉頭招呼手下,命令他們趕緊切斷鈎鎖,而李/明夜則是遙遙擡手,淩空抓向救生艇,遙遠的海面幾乎在一瞬間激蕩起來。片刻後她“啧”了一聲,開口道:“他很強啊。”
“距離太遠?”靳一夢問道。
“不止這個原因。‘永遠順風’的并非黑珍珠号,而是傑克·斯帕羅船長……很強的自然系法術。我就在奇怪,斯帕羅們跟科莉布索的仇/恨完全不可調和,黑珍珠号如何能得到這樣珍貴的祝福?”李/明夜搖了搖頭,“你來吧,你更快一些。”她對她丈夫說道。
“好。”靳一夢簡單應下。他取下長槍,站立姿持槍,略一瞄準便射擊。他的第一發子彈在即将靠近救生艇時被陡然強大激烈的風力所阻,射/入水中,然而……他的第二發子彈卻是超乎常理的快!
在任何人反應過來之前,那救生艇的桅杆便陡然爆開了,而到了此時,槍聲才從靳一夢的槍中傳出。一時之間,竟不知是他先開/槍射斷桅杆,還是桅杆先斷,從而吸引來了他的子彈。之後他并沒有放下槍,隻是微微偏轉槍口,瞄準了救生艇上的人。他的用意很明顯——下一個就是你!
“哇哦……”科特無意識地發出贊歎。他自己就是個槍/手,然而他一見即知,自己不論如何都射不出這一槍——實際上,他連詹姆·科蒂的彈道都還原不出來,更别提其他。這樣恐怖的一槍……
片刻後,靳一夢說道:“你可以把他抓過來了。”此時科特極目眺望,依稀看見救生艇上那個人做了一個動作,似乎是舉起雙手,示意投降。
“還是禮貌一些比較好。”李/明夜輕笑道。她人在一瞬間消失,不過多時,便與傑克·斯帕羅一同回到船上。
面對科特的怒目而視,斯帕羅表現得十分淡定自若。他無視了慘遭背棄的角鬥/士團長,先是笑吟吟地對李/明夜說了聲“多謝”,誇贊對方的空間法術堪稱“神乎其技”——就好像是他請求對方捎帶他回船,而并非在槍口的脅迫之下回到船上似的——接着又對靳一夢豎/起兩根大拇指,動作浮誇,眉飛色舞,稱贊對方的槍法,之後立即就着這個話題,詢問起了二人的姓名與來曆……就好像主人在詢問意外到訪的賓客。于不知不覺之間,這本該是俘虜的海盜船長,似乎要拿到場面的主動權了。
當然,李/明夜對此也并不甚在意,實際上,她巴不得對方詢問自己等人的來曆——很顯然的,她對此早有準備。
在李/明夜的口/中,她是受“老/師”之命,四處遊曆、增長見識、學習知識的旅人,而那被她稱為“老/師”的法相,自然是“旅者的明燈”、“星辰之間的隐士”、“命運潮汐的守望者”,睿智偉大的奧利西歐。然而,路易斯·科蒂拒絕承認自己是傳教士,因為偉大的奧利西歐生性淡泊,不是那虛榮好名的神,祂不願學/生傳誦祂的英名,光耀祂的威嚴……祂隻是告訴路易斯·科蒂,即祂親手教/導的學/生,稱這加勒比海有命運的契機。
——值得一提的是,奧利西歐本人對這件事是知情的,他前兩天甚至抽空過來了一趟,配合李/明夜用虹之玉在本宇宙中留下了一個充作錨點之用的塑像化身。這當然并非是因為奧利西歐虛榮好名,純粹是法相的常規操作:許多法相之所以願意庇佑或創立角鬥/士組/織,正是為了使低級成員在廣大低級宇宙中曆練時,能夠為自己創造或點亮錨點(即收服當地的自身“無知”投影),進而增益自身修行。
創造或點亮錨點的辦法有許多,宗/教不過是其中一種,但确實有許多擁有組/織歸屬的角鬥/士在曆練時兼/職了傳教士這一職責。對于李/明夜的計劃,奧利西歐一方面樂見其成,而另一方面,本宇宙的法相不算多卻也并不算少,假如命運組/織在此地遭遇危險,他也可以借助錨點做到即時幫助響應。至于李/明夜,她确實感念對方的關心愛護,有些投桃報李的想法,但最重要的還是她确實不夠強——至少,作為他人信/仰之正神而言,她在這個宇宙裡确實是不太夠格的。李/明夜在這個宇宙既無高上權/柄,亦無張天然遺澤庇佑,要是她尊自己為神,但凡随便來個什麼法相,自己的主神牌位就得被掀掉……而這樣不給力的主神,當然是很難發展信/徒的。
自河間地資源點被兄弟會端掉之後,李/明夜便有/意實驗“信/仰錨點”的作用,以杜絕日後再發生同類事/件的可能。作為彩虹橋之術的擁有者,她知道自己會快那些法相一步,在提取過張天然的回憶之後,她明白了慧眼這一天賦的恐怖,她能更早地接/觸到混沌海中散落的、自己那些或有知或無知的投影……她的未來如此不可限/量,艱難隻在當下,既然如此,暫時在大佬的羽翼之下猥瑣發/育,也不失為一個極好的選擇。
“星光指引我的前路。”李/明夜在胸口畫了一個北鬥七星,她神情虔誠,話語柔和,年輕美麗的面孔煥發出聖/徒般的光輝,“在來到這片海域不久,我就在冥想中聽到了絕望之人的呼喚,于是便順應呼喚而來,果不其然,我看到了命運的契機。”她的目光轉向傑克·斯帕羅,“我聽說,斯帕羅船長有一個視若珍寶的失靈羅盤?”
斯帕羅聞言一怔,看看李/明夜,又看看靳一夢,繼而咧嘴一笑:“你的消息可真靈通。夫人,關于這個羅盤,它的故事可多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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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海盜王/傑克·斯帕羅确實有一個從海神教昔日祭司提亞·多瑪處得來的奇特羅盤。這羅盤乃是一個聖遺物,據說是某位隕落古神的眼睛所化,它的指針永遠指向持有者内心最深處的渴望——不論這渴望位于何處。從這個描述可以看出,該聖遺物雖然無法對持有者作出立竿見影的強化,但對于能夠承受代價之人,它的價值卻是不可估量的。人生苦短,道路迷茫,心願羅盤就如一盞明燈,為迷茫之人指明方向。
心願羅盤的負/面效果頗為恐怖,持有者将會不定期、以及在使用羅盤時于心靈深處聽見隕落古神臨死前的憤怒嘶吼,若是持有者精神力不足,肉/體便會當場崩解,精神力稍弱則會異化成魔。當然對于半神而言,這負/面效果平時并不是什麼大問題,頂多有時它會半夜嘶吼,十分影響睡眠……當然,大部分半神也用不着睡覺就是了。
關于昔日海神教的珍寶,是如何落入海神教大敵斯帕羅家族現任族長之手,這其中有一段頗不光彩的故事——在今天之前,傑克·斯帕羅還以為這故事隻有自己的幾個親信知道。
簡單來講,就是提亞·多瑪同年輕的斯帕羅家小少爺曾經有一腿,某次春風一度後,傑克從多瑪的随身物品中竊走了此物。這不能怪海神教女祭司掉以輕心,實在是傑克·斯帕羅彼時隐藏了自身身份與實力,他人又年輕,長相俊美,女祭司如何能想到這樣一個實力低微、籍籍無名的普通海盜船長竟然能夠承受該聖遺物的負/面效果?正常來講,這羅盤他應該一碰就死才是。多瑪在幽會赴約時帶來羅盤,不過是想幫小情郎一把,讓他在自己的看/護下使用羅盤,為渴望财富與名望的年輕海盜指引方向罷了。
斯帕羅竊取羅盤不過是見财起意,對多瑪雖也有情,卻并無多少真心,但這段孽緣的影響之深遠,實在超出了他的想象。倒黴的女祭司在弄丢心願羅盤之後遭到了教宗的懲罰與監/禁,後來戴維·瓊斯更是以“找回羅盤”為借口,說服女海神科莉布索秘密附于提亞·多瑪的身上,從而更加明晰地探尋命理,尋找那段情緣的另一頭指向……而後又突然反水,将女神困鎖于人世,同時傳訊等待已久的海盜公會,徹底摧毀了海神教與舊圖特加。在這次對加勒比海海上格局影響深遠的曆/史大事/件之後,科莉布索以提亞·多瑪之軀潛逃,後又隐姓埋名,藏匿于千島之海的海島密林。被困鎖于人世的女神以幽林女巫為名,因其神通廣大、靈驗非常,短短幾年,就在傳/奇海盜圈子裡獲得了一些名望。
又過幾年,因為一些恩怨與糾纏,斯帕羅打算幹掉戴維·瓊斯,因此拜訪幽林女巫尋求方法,見面後發現對方竟然是被自己辜負背棄的舊情人,心情還頗為複雜。好在舊情人對多年/前的孽緣似乎并不在意,聽說他想殺瓊斯,更是願意鼎力相助,甚至跟他打情罵俏了幾句。他那時隻感慨滅教之仇竟然能讓多瑪願意跟自己化敵為友,對方還活着亦令他深感欣慰,甚至的,他還因愧疚而燃起幾分真情,因此肖想過重溫舊夢……結果就在這個檔口,西班牙的“聖言使徒”擊殺幽林女巫之事一出,他驚怒之下仔細一打聽,當場就是一身冷汗。這由不得他不心有餘悸,隻能說,幸虧他去找幽林女巫時戴維·瓊斯還活着,他更是為殺瓊斯而前去拜訪,才使得滿懷仇/恨的女海神對他起了利/用之心,否則第一個死的恐怕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