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從大局考慮——盟友失敗,我們也難免丢人現眼。斯帕羅失敗倒也罷了,最多不過一死而已,我們要是砸了招牌,名頭就不那麼好用了。”弗蘭克說道,“岡恩實力較弱,遠比我更需要曆練,況且不是有你在麼?你那裡如有進展,随時可以召我過去。”
“也是。那現在隻有一個問題了:你能扮演好信/徒麼?”
弗蘭克輕咳一聲,擡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北鬥七星。他神情莊嚴肅穆,目光炯炯有神,煥發出堅定的、聖/徒般的偉大光輝。“我的同袍啊,你将去到海上,面對未知的風浪。勇敢地去吧!傳播祂的尊榮與光耀,用智慧之火照徹世間的黑/暗與迷霧。願我們的老/師永遠注視你,願星光照耀你的前路。”他肅然說完,随即一笑,神情松/弛下來,恢複了慵懶而又漫不經心的笑容,“我原本是個比岡恩更虔誠的虔信者,我的妻子也一樣。直到我中了卑鄙小人的算計,不小心變成了吸血鬼,而當我尋求幫助時,她和禦者都打算燒死我。好啦!不說這個了。總之,換個不打算燒死我的神來信,聽起來也不是什麼壞事,更何況這位神我還認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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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特加/群島以及島上造船廠的忙碌,并未減緩曙光女神号與其附屬船隻的改造進度。在工匠們的辛勤勞作之下,這筆訂單在預計時間成功交付,而身兼維修之職的船員們所應當接受的培訓,也同樣如期完成了。
在離港之前,弗蘭克将與航行探索有關的所有内政工作交接給了岡恩。這份工作遠比看起來要龐大,因為船隊包括三艘大船、三隻小船、近千名職能國籍信/仰文化各不相同的船員(包括角鬥/士)、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設備、滿滿當當的生活及魔法物資……可以想象,這份工作的工作量實在堪稱恐怖。好在岡恩并非凡人,又跟在靳李二人身邊曆練已久,有豐富的行政事務處理經驗,在弗蘭克親自梳理交接之後,他上手得也不算慢。其實嚴格來說,岡恩之前協助靳李二人管理的事物也并不小,大至十數乃至數十個行星政/府,小至一整支軍/隊,每一個都比曙光女神号船隊更加龐大,隻是彼時他的管理視角不同——在管理星球和軍/隊時,他用不着如此注重事物細節罷了。
在大小兩位總管的通力合作之下,曙光女神号船隊于一個美麗的清晨離港出海。那天本該暴雨如注,然而傑克·斯帕羅允諾,會為他們提/供“所有船長都夢寐以求的好天氣”。于是那天早上,天空湛藍清爽,海風清涼習習,熱帶的陽光燦爛迷人。海水清澈得像一個輕/盈的夢,珊瑚、細沙、水草與遊魚幾乎曆曆可見,水層就如同最上等的藍綠寶石那樣剔透,在陽光猛熱熾烈的照耀下閃耀出熠熠火彩。海鳥不時飛過,迎着日光張/開潔白的羽翼,身姿優雅一如天邊的雲迹。
李/明夜站在甲闆上,目送斯帕羅、懷恩、弗蘭克以及他們的手下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終于忍不住睜開/慧眼,用雙眸欣賞眼前的景色……“西海更精緻,但這裡更美。”她輕聲說道,“難怪大家都喜歡去海邊度假。”
“想度假了?呦,真稀罕啊。”靳一夢笑道,“這次曆練結束了,咱倆不是都有一次休閑曆練嗎?說好了跟我回老家,辦完/事我帶你去海邊轉轉。”
鑒于諸人因壓級導緻的曆練難度上升(比如在B級宇/宙/曆練時受到傷害與防禦削弱),以及他們經常刻意或不小心卷入高等生命體相關事/件這一倒黴事實,命運組/織本部團隊一緻決定不再強行壓級——他們又不是等級負責人或職能團隊,無需為等級穩定性考慮而強行壓級,升級對他們本就不是壞事。
角鬥/士等級的提升,對于角鬥/士個人而言,本就是一次全方位的提升,别的姑且不論,他們的白塔藥物适用等級也會随之提升,這使得他們能夠更加輕/松地驅散更高級的負/面狀态,除此之外,等級的提升也會全面提升他們對各類負/面狀态的抗性。毫無疑問,更高的角鬥/士等級意味着他們在下次偶遇古神時會更加遊刃有餘,至少不會像靳一夢前次那般凄慘,即使算着冷卻周期嗑光了身上所有驅散藥劑(還從場情局高價買了幾個),各類DEBUFF仍然頑固穩定,頻繁不定期發作了足足十來個小時,才徹底消除。
進度最快的靳一夢和文森特早早就拿到了所需的5個S級個人評價或50點殺/戮值,他們之所以一直停留在士兵階,不過是為了等待進度最慢的岡恩,好将團隊成員的整體升級進度調整一緻罷了。岡恩預計在本次曆練結束後會達成5S,即完結本次曆練之後,立刻就能晉升。換句話說,這次曆練結束之後,命運組/織本部團隊将會集體放假一段時間……雖然此刻談放假還為時尚早,有些比較心急的人,已經開始計劃自己的假期了。
靳李自不必提,這二人老早就揚言要去靳一夢的原生宇宙甜甜/蜜蜜過結婚兩周/年;堅韌嚴肅如岡恩,亦是忍不住在團隊頻道裡數次念叨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并允諾會将妻兒的照片(截屏)帶來分享;文森特與陳英華在原生宇宙中早已了無牽挂,不過原生宇宙畢竟跟曆練宇宙并不一樣,低級宇宙對強者而言固然是桎梏重重,卻并不妨礙他們動念要回去看看……跟大家比起來,乍一看溫柔和煦的弗蘭克,反而是表現得最冷酷無情的那個人。他完全沒有動“回家看看”這一念頭,而是決定拿上李/明夜的受/賄專用銀/行數據卡和靳一夢做的《星球大戰度假攻略》,遊覽一番高科技宇宙的新奇風光。不過話說回來,弗蘭克确實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能夠前去星球大戰宇宙度假享受的人,畢竟那是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信息監控裝置滿大街都是。其他人都是位高權重之輩,隻要略微露臉,必将引發軒然大/波。
李/明夜想了想,笑道:“還是别了。這次曆練之後,我恐怕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想見到海……況且我也并非有風暴之神庇佑的傑克·斯帕羅,下次見到海,也未必會有今日這樣的天氣。”
“說起這個,斯帕羅信的那個神,到底什麼來頭?”靳一夢問道。
根據諸多小道消息,斯帕羅家族似乎信/仰一位據說早已隕落的遠古神明。據說那位神明本是雨神,隻是衆所周知,雨水向來與狂風雷霆伴生,于是後者同樣是那位神明的領域。航海與耕種都仰賴于天時,故而雨神不論在海洋文明還是農耕文明之中都極受重視,地位十分重要,照理來說應該是挺出名的。隻是斯帕羅本人似乎并非宗/教虔信者,亦沒有傳教的興趣,因此諸人身為盟友,對其信/仰仍舊不甚了然。
“我也不清楚,不過……根據我這段時間對鏡界的研究來看,這個宇宙的神靈,無非就是那幾種罷了。”李/明夜說着便開始認認真真掰手指數。科蒂議員的肢/體語言與表情/動作一向極稀少,唯有在真正的自己人面前才會流露幾分,這個頗幼稚的小動作由她做來,很是有些可愛的少/女情态。她曲下第一根手指,“第一種,純粹的鏡界生物,我稱其為智慧生物的意識聚合/體……你幹嘛啦!”她忽然被靳一夢拉過去抱住,臉上還被親了一口。
“沒幹嘛,抱抱不行啊?”靳一夢将她整個人鎖進懷裡,低頭蹭了蹭她的面頰,挺惬意地笑了一下,“你接着說,我聽着呢。意識聚合/體,然後嘞?”
“你熱死了。”李/明夜口/中嘀咕,身上卻是動了動,換了個更舒适也更習慣的姿/勢,随即重心後仰,整個人紮紮實實靠進靳一夢懷裡。她慵懶說道:“意識聚合/體呢,是一種物質世界裡并不真正存在過的生物,他們由數量衆多的智慧生物的信/仰、情緒、靈魂等諸多能量在鏡界的對應組合構成,生命形态類似于我們定義中的靈類。我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比如許多原始部落都自然産生的圖騰崇拜。如果這個部落規模較大、傳承日久、人數衆多,那麼他們的意識——生前與死後的意識——就有可能在鏡界的靈能海洋中誕生出這種神靈。這種神靈是衆生思/潮的凝聚投影,是以類似規則的形态運行的鏡界生靈,他們擁有強大的智慧與力量,卻通常隻有極其簡單的自我意識,幾乎僅限于‘履行職責’,你可以把他們理解成數量衆多的智慧生靈思/潮所共同研發出的、運行管理物質世界與鏡界的程序……唔,至少通常是這樣。”
“那不通常的時候呢?”
“那就比較複雜了。說起這個,你應該知道,許多原始部落流行有祖先崇拜這種信/仰。”李/明夜說道,“一個曾經生存于物質世界的強大生命體失去了自己存在于物質世界的錨點,他的靈在鏡界中飄蕩,就像鏡中的形影失去了映照的人。他很強大,他有豐富的經曆,他有鮮明的人格與頑強的自我意識,但他再也無法真真切切地觸/碰到曾經生活的物質世界。他也許有妻子,卻無法再擁/抱她,他也許有兒女,卻無法再教/導他,他也許有未竟的事業,卻無法再完成它。然而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一聲聲呼喚,看到了一簇簇光點,它們在靈能海洋的推動下湧/向他……他嘗試觸/碰它們,發現那是他的親朋好友與忠誠屬下,他們向他祈禱,尋求他的智慧與力量。就在這時,他發現,借助他們,那一個個存在于現世的錨點,他不再需要通/過掀動靈之海的波濤才能間接往現世投射力量。随着信/仰他的人逐漸增多,在衆生思/潮的烘托下,他愈發強大,但繁雜紛亂的思/潮也在逐漸改變他……那些陌生而又龐大的記憶和情感啊!他有時會分不清,那些記憶究竟是來自于後代和信/徒,還是曾經發生在他自己身上?”
“喲,人格分/裂啊這是。”靳一夢饒有興緻地評價一句,然而仔細思索,卻又有些毛/骨/悚/然,多少有點笑不出來了。衆所周知,法相的關隘在于以強大自我化外物為己身,神魔則更進一大步,乃是化“他我”為“自我”……換而言之,同為古道修行者,他遲早也要經曆這一遭。
李/明夜經曆過那橫跨百萬年之“認知迷宮”的考驗,說起這些來自然是更為真/實詳盡。多少也存了提醒之意,她輕聲繼續說道:“慢慢的,他忘記了自己過去的榮光,隻剩下難填的欲壑和永世不滅的對物質世界與過去自己的渴望。成為先祖信/仰的他,可以被請神上身,可以被召喚,可以入夢,他甚至可以吞噬信/徒的靈,自/由行走于人/世/間,就像換上一身嶄新的衣服,但他始終沒有這麼做——直到數十年過去,他活着時最後認識的一位血脈後裔死在這世上,靈魂順應信/仰奔他而來,成為他輝煌靈/體與璀璨神國的一部分。這一刻,他在鏡界中審視自己從未謀面的血脈子孫,這陌生人據說流着他的血,但他死了幾十年,早就沒有血了。‘真是虔誠的信/徒啊!我要賜你們恩典,通通成為我的一部分吧……’他想,‘以爾等靈/體充實我的神國,共享甯樂;以爾等血肉代我于世間行走,永世不朽……我将降臨,讓爾等從生老病死、災厄困苦的人生煉/獄中解脫!’于是他這麼做了。”
“這聽起來有點像恐怖故事。”靳一夢評價道。而李/明夜向來不是一個喜歡說故事的人。“從那本人皮書裡看來的?”
“還有我這段時間的冥想探索所得。”李/明夜笑道,“大部分先祖神最終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成為法相,要麼幹脆就成為一個瘋了的法相,至少我剛才所講的故事中的先祖神是這樣。你也知道,這種強聚衆生之靈強行升華的法相就跟鬼王差不了多少,強大歸強大,行為卻瘋狂,結構更是脆弱,一個頭腦裡不知道有多少個自我在打架……除此之外,高等生命體本就意味着比低等生命體長壽,長壽意味着更多的失去,失去本就容易誘發瘋狂。”她頓了頓,又道:“而圖騰神這種人造的概念神靈,原本就不存在所謂‘人格’和‘自我’的堅持,因此更容易被身為智慧生靈的信/仰者所改變甚至覆蓋,也就更加容易陷入錯亂和瘋狂。身為意識聚合/體,除非聚合者擁有和諧統/一、堅定不移又無比單純的信念,才能真正穩定意識聚合/體的狀态以及升華其存在,否則瘋癫就是遲早的事。”
李/明夜說到這裡,忽然之間,二人皆有所感,一齊朝不遠處望去。那裡正站着一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看人種應該是黃種人,面部輪廓卻比常見的亞洲人種更加深邃,裸/露在外的皮膚并不粗糙,也沒有海盜常見的曬斑,毫無疑問,這兩點昭示了他并非娴熟水手。然而在閱曆豐富如靳李看來,即使不可能對每一位船員都詳細知情(這倆人壓根沒關心過這個),隻一眼望去,這個人的身份便在心裡躍然浮現。
——他身材高挑,比例勻稱,出身應該不錯;他指尖有草藥、油脂、礦石等諸多材料漬染而成的古怪顔色,身上有鼠尾草、迷疊香等香薰的味道;他是個極力掩飾自身力量的靈能者,脖子上挂着造型奇怪、制/作粗糙卻明顯是努力雕琢過的飾品,然而材料卻是圖特加随處可見的大個兒海螺……他孤身一人,沒有人站在他身旁,也沒有人在經過時跟他說話。他是一個境遇不佳的異域靈能者,同時也是一名剛招/聘來的船醫。
這個人顯然聽見了二人方才的對話,此時正直勾勾地盯着李/明夜,臉色很難看,甚至有些恍惚驚恐,對自身不經意間洩/露/出的靈能波動渾然不覺。直到二人一起望向他,他才像是驚醒一般,眉頭頓時就是一跳,臉上随即浮現出謙卑驚慌的笑容,低下頭匆匆離開了。
靳李二人對視一眼。靳一夢挑挑眉,李/明夜則聳聳肩,掏出六十四面骰子随手一抛,仍是半道中就接住,第三隻眼剛一睜開,又懶洋洋地合上。“有點意思,不過……現在不用管他。”她将骰子揣進儲物空間裡,又拉回之前的話題,“總之,由于這個宇宙條件特殊,幾乎所有後天神靈——意圖攫取信/仰壯/大自身的後天神靈——都會成為意識的聚合/體。這個法子初期是很有用的,信/仰确實存在力量,能夠使半神或神靈快速變強,隻是弊端也很大罷了。”當然,踏踏實實/修/煉自身也是一個方法,隻是這個方法太考驗天賦、能力與際遇。需知即使在鬥獸場裡,修成法相神魔,也是萬中無一、甚至百萬中無一的成就,以此來苛責土著修行者急功近利強走捷徑,多少是有些站着說話不腰疼了。
靳一夢感慨道:“這就是跟時間賽跑啊!隻要在瘋掉之前變成神魔,那就有救了。”他想了想,“嗯,也許可以從改善信/仰質量入手?”
“這個更麻煩,最多争取一些時間。信/徒一多,什麼樣的人都有,與其嚴格要求他人,不如幹脆改變自身,更快也更容易。”李/明夜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其實瘋了也不一定會死嘛……瘋狂隻不過是一種行為模式,距離死亡還差了老遠,也就是信/徒會倒黴些罷了。法相壽長千年,千年來破滅的信/仰有多少?死掉的法相卻沒幾個。”
“你這話讓我産生一種……怎麼說呢……”靳一夢用下巴蹭了蹭李/明夜的頭頂,“嗯,就是一種,這宇宙的鏡界裡全都是瘋/子和惡/魔的感覺。”
——實際上也确實如此。凡人在鏡界中的映射固然是飄搖渺茫,風吹就散,卻也并不引人注意,又可以信/仰某位神祇,受庇于其神國之中。反而是如他們這等半神修為,縱使有足以影響鏡界的反占蔔道具遮掩,他們在鏡界中的映射已經堪稱是璀璨亮眼,說不定那些真正強大的瘋/子和惡/魔們便會找上/門來。當然,他們的映射投影此時正安安穩穩地待在奧利西歐的投影庇佑之下,而後者更是古神修為,一人就足以立神國,因此倒也不必太擔心這個問題。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這世上沒有打破一面鏡子、照鏡者也要跟着翹辮子的道理。他們的基礎與立足之地皆是現世,而鏡界中的瘋神固然陰險恐怖,若是在現世并無錨點,想要單憑投影映射就影響到他們這樣強大的半神,這也并不容易,更遑論對他們造成傷害甚至擊殺?比起瘋神的強大力量,半神這種等級的人物,倒是更需要提防那些瘋狂陰毒之靈物的邪/惡算計與絮絮低語才是。正因為此,半神大多幹脆找個神來信,或挂靠一個大勢力,這多半是為了抱大/腿圖清淨,自己也能省不少心。
“而且我越聽越感覺,這宇宙裡越強的人越倒黴,越往前走越是死路。”靳一夢意猶未盡地補充了一句,“倒是普通人,抗風險能力低,一死呢就是一大片,但普通人基數大啊!命又不怎麼長,看起來也就還行。”
“這很正常。”李/明夜笑道,“不僅他們,我們也一樣——想要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自然就要接受遠超常人的風險。法相是那麼好成的嗎?這麼多年下來,混沌海裡神魔才多少,而宇宙又有多少?那些失敗者都去哪裡了?”她做了一個如同煙花炸開的手勢。
從這個角度來說,本宇宙靈類生物倒是也有幸/運之處:靈類生物立足于鏡界之中,隻要壽命沒到,即使在物質世界被殺死,損失也不過一個錨點而已。比起“殺死”這個形容,那更像是“驅逐”,故而這個宇宙裡常有“惡/魔不死”這個說法。其實嚴格來說,惡/魔當然也是會死的,隻是靈類法相壽長千年,自身實力又強,殺死本就不易,而物質世界的凡人也少有殺傷力直達鏡界的手段罷了。
這時岡恩忽然在團隊頻道裡開口:“大人,夫人,剛才瞭望手上報,離開圖特加五十海裡之後有大暴雨。雨勢不小,風浪也很大,我要開始做準備工作了。”
“比如獻祭一個信/仰雨神或海神的信/徒?”李/明夜笑道。
“呃……”岡恩噎了一下。這……雖然聽起來多少有些荒誕,但也确實是個辦法就是了。值得一提的是,不同神明口味不同,獻祭信/徒有時比由獻祭其他人更加有用。
李/明夜噗嗤一樂:“好啦,我開玩笑的,總不能像黑胡子那樣,一刮風下雨就殺/人。況且我們也沒儲備那麼多人可殺呀!哥,我們先回艙房吧。”